第三二六章 风气

第三二六章 风气广交会，创办于1957年春季，每年春秋两季在广州举办，是中国目前历史最长、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客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由于刚刚改革，虽则在经济上已经复苏，但是此时的国内，消费水平还不能与十年后的中国相比，所以萧寒所设计出来的几种产品，即便是在国内打开了市场，其销量还是十分有限的，不过，这已经让机械厂的人们欣喜若狂了。“老劳！听说广交会上外国人很多的，『奶』『奶』的，我长这么大岁数，还从来都没见过洋『毛』子什么模样呢，倒是听我父亲说起过，这次你到广州，可一定要弄张外国人的照片来哟，咱们也开开眼”！辽城机场，戴梓和苏文和站在栅栏的外边，对已经进入登机口的劳作宏大声的嚷道。“行啊！到时候我专门拉着外国人照合影就是了，反正咱们的萧厂长自己就有照相机，哈哈，回去吧！这次，我一准儿给咱厂带来更大的合同来”！劳作宏兴奋的挥挥手说道。“马到成功”！“马到成功”！一时的艰难，倒是让这三个机械厂的领导空前的团结了起来，人啊，往往就是这样，到了危难之际，才会携手共进……“走吧，到了广州，我多给你照相，哈哈，带回来让大家开眼就是”！萧寒呵呵一笑，对劳作宏说道。“嗯！没想到呢，咱老来老来，还要坐一下飞机，萧厂长，听说这飞机……”劳作宏兴奋的跟着萧寒朝着停机坪走去，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追问着一些有关坐飞机的事情，在听说劳作宏要乘飞机去广州参加广交会，机械厂的工人们算是听到了新鲜事儿了，谁都要去劳作宏那里坐一坐，结果就是劳作宏好没有坐飞机呢，有关坐飞机的传闻倒是听说了不少。当飞机起飞之后，劳作宏适应了下来，却是看着哪里都觉得新鲜，倒是也不害怕，虽然乘坐的这种小型航班颠簸的厉害，可人家老头愣是好无所觉，透过舷窗看着外边的白云，不停的和坐在他前边的萧寒说着话，引起机上人们一阵一阵的哄笑。飞机倒是坐过很多次，可唯独这次是坐的这种小型航班，萧寒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应对着老劳，他知道，劳作宏这人虽说看着土头土脑的一副农工相，其实，这人却是最重自尊，自己要是表现出不耐，会伤了这位老劳模的心的。“哎呀！有完没完啊，你们东北人怎么这样儿？个顶个都这么扯，好好坐你的飞机就是了，唠叨起来就没个完！还让人休息不休息啦”！坐在萧寒旁边的是以为头发斑白的老者，倒是对劳作宏的聒噪没有反感，有时候还会凑趣的说上几句，可坐在劳作宏旁边的一位年轻人可就受不住了，不耐烦的打断了劳作宏的唠叨。“哎，我说话碍你什么事儿了”？别开劳作宏长得土气，可这年月，身为基层的老头儿却不会怕谁，加上自登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觉得旁边的这小伙儿实在是不顺眼，结果小伙儿刚刚唠叨了一句，劳作宏当场就瞪圆了眼睛。“不碍事？你叨叨叨个没完没了，我在你旁边没法子休息你知道不”？年轻人将脸上的大墨镜摘下来，看着劳作宏说道。“老劳，好了好了，既然别人想休息，咱们说话小声点就是，不要打搅了别人”！其实呢，老劳的聒噪萧寒也颇觉头疼，可知道他是第一次出远门儿，也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萧寒倒是理解老劳的新鲜感，同时呢，那年轻人虽然说话难听，可毕竟要休息是人家的权力，萧寒只好压着劳作宏别再吭声，这也就是萧寒，换成别人的话，哪怕是总厂的厂长书记在，劳作宏也不会听的。劳作宏闻言呼了一口气，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算是不吭声了，那年轻人却是不依不饶的还在嘟囔。“年轻人，你家也有老人吧”？坐在萧寒身边的老者笑呵呵的回过头看着年轻人问道。“当然有啊，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年轻人因为烦躁，即便是对上不相干的老者，口气中也十分的不客气。“呵呵，年轻人，你是坐惯了飞机的吧”？老人不以为忤的问道。“是啊，怎么了”？年轻人有些得意的反问。“那你肯定是经常出差，对坐飞机是不新鲜，可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是第一次坐飞机呢，谁不好个新鲜？所以呀，能担待的最好是担待一些，不要太过苛求……”！“我说这跟你有关系么？他在一边叨叨叨的，影响我休息，我反对一下这还有错了？再说了，这土头土脑的最好少坐这种高层次的运输工具，现在改革开放了，外宾很多的，这种人坐飞机上这样胡咧咧，简直就是给咱中国丢人呢！你看看，前边就有外宾在的，刚才你们闹腾，人家怎么看你们呢”？这年轻人却好像是逮着什么理由似的了，却反而教训起了老者来。“哟，看不出，你还听注意国际影响的嘛……我土头土脑的，却恰恰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总不像某些人，戴上个蛤蟆镜就觉得自己洋气得很了”！劳作宏终于忍不住了，；冷静下来的老劳，言辞也是很犀利的。“嘿，老家伙，我戴眼镜怎么了？你看着眼馋？洋气怎么了，人外国就是先进，咱中国就是比不了人家……”年轻人这一句话顿时就惹了众怒，萧寒这里还没有开口，坐在周边的人们就已经忍不住了，这年月的国人还不像后来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年轻人这种崇洋媚外的行径，却是这年月的国人忍受不了的，于是乎，针对他的，可不就是一个人了，你一言他一语的把这家伙给教训了个够，一时之间，机舱里便『乱』了起来，直到乘务人员过来调停，这才算止住了大家伙儿对这年轻人的炮轰。听着身边的争执，萧寒心中感叹，随着开放的施行，国内这种崇洋媚外的风气正越来越浓，这时候，尚有诸如周围乘客这样的群众摆明了来反驳这种言论，而在十年之后，反对的声音，却是逐渐的消弭于无形了，可即便是有着后世的记忆，对于此事，萧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萧寒倒是相信，只要这种现象引起中央的重视的话，凭着多年思想工作的强大能力，还是应该有办法的，看来，自己又要做一些直达天听的事情了。这年月，从辽城还不能东省，还需要转乘，当到达白云机场的时候，早就得了消息的秦正红和陈虎已经等候在外边，看到萧寒，这俩人都兴奋的叫了起来，其实，这次能够参加广交会并获得展位，跟这两人的运作是分不开的，要不然，凭着机械厂，想做到这一点，还有着相当的难度，毕竟这时候，徐老已经离开了东省，萧寒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找老人家呀。“萧哥，我们这是盼星星盼月亮啊，终于把您给盼来了哟，走走走，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切，今天，咱们哥几个可得好好的喝一场，不醉不归才是”！秦正红拉着萧寒的手高兴的说道。“好啊，现在你们俩是地主儿了，要不把我和我这位同事招呼好，到时候可不饶你们”！萧寒笑道，随即给这俩介绍了一下劳作宏，好在有着萧寒的面子，这俩人对劳作宏还是很客气的。“萧哥，你咋进企业了？我还以为你会到部委去供职呢，不过，你现在的级别，可是比我高多了”！秦正红知道萧寒去了辽钢，对于萧寒此举，却是十分的不解，“要是懒得在体制内混，你还不如早早的下海，我可是知道你的，你要是下海，这海里边的物产，可得给您给捞空喽”！秦正红就这幅百无禁忌的德行，萧寒笑着不语，拍了拍他随即对陈虎问道：“业务开展的怎么样”？“还行吧，现在，我已经将公司的总部搬到了省城，对了萧哥，保安那边，我找了 另外一个兄弟在那里当分公司负责人呢，事先给你说过的”？陈虎变得愈发沉稳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萧寒点点头，他知道，在陈虎的经营下，寻呼台发展的很迅速，即便是在80年的东省，有钱人还是很多的，当然，其主要还是来自香港和国外，而越是来自发达地方的人，越是注重信息的流通，对于通信的畅通更是晓得其中的重要『性』。坐上了陈虎的奔驰450，很快就来到了陈虎和秦正红给安排的酒店，这家酒店离着广交会的举办会场流花展馆很近，也是这俩人特意这样安排的。“先去展馆看看，不晓得托运的产品到了没有呢”劳作宏是一心一意的奔着展会来的，放下了行李，脸都没洗就跑到了萧寒的房间。“呵呵，老劳大叔，您啊，也别着急，离着开展的时间还有两天呢，展位什么的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保管您满意！今天就不要急着去看了吧，等一会儿，你和我萧哥都洗洗征尘，我们两个得给您二位接风洗尘呢”！陈虎笑着说道。“这样啊，萧厂长您看……”劳作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萧寒，在他眼里，眼前的这二位虽然和萧寒的岁数差不多的样子，却是怎么都不如和萧寒办事来的放心，看着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那种呢？“放心吧，劳厂长，做了这么久的飞机，咱们也都洗洗，弄得精精神神的，再吃他们哥俩一顿，准备好了就去展会”！萧寒安慰的说道。“好的，刚才我看了，那洗澡的地方还真阔绰呢，那么大的一个大浴盆”！到了这种星级酒店，劳作宏算是乡下人进城了，刚才到洗手间想洗把脸，可怎么都没能弄出水来。“老劳，那洗澡间的东西都会用吧”？还是萧寒细心，关心了一下，这才给老头解决了尴尬，等给老头放了洗澡水之后，萧寒又回到了自己这边。“萧哥，这老头……呵呵，你怎么带这样一位来东省了”？直到劳作宏回自己房间去洗漱，陈虎才看着萧寒好笑的问道。“机械厂的厂长，这次参展的产品就是机械厂生产的，我不带他带谁”？萧寒直到陈虎笑什么，貌似他们这个圈子里是没有这样的人的。“呵呵，看着挺亲切呢，瞧那压扁了的战斗帽儿，倒是和几年前的风格很统一你呢，萧哥，你呀，赶紧给你这位厂长解决一身衣服吧，这样子去参加展会，老外看了可不习惯的”！“行啊，也给老头打扮打扮”！“交给我了，我给他弄一身西服，也让老头抖起来就是”！秦正红嘿嘿的直笑，想必是在yy劳作宏穿上西服的模样了。洗漱了一下，几个人并没有在这家酒店用餐，而是来到了八大碗，就这么不到一年的时间，八大碗却是已经在省城开了分店，照顾着劳作宏的口味儿，在这里吃饭，却是最适合的。“一看就是我们东北人开的，看这菜名就知道，东北系的菜式，嗯，好哇”！当到了里边，拿过了菜单的时候，已经因着里边的装饰装修和服务员的打扮有所预感的劳作宏赞叹的说道。“是啊，我萧哥照顾您呢，不来这里，东省这里的口味，倒是不见得适合您，怎么样，大叔，喝点什么”？接触多了，陈虎倒是不再看轻这位土头土脑的基层干部了，老劳，眼光可是相当的锐利的！“到了我们东北的饭馆儿，那就喝大高粱呗，不过，可不知道这里的大高粱正宗不正宗呢”！“老乡！您就放心吧，我这儿的大高粱可是我特意从咱们老家进来的呢，保管正宗”！正说话间，八大碗的那位胖经理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见萧寒，神情间就是一愣神，紧跟着就异乎寻常热情的迎了上来，“呀，是您哪，可是老长时间没见了”！“哦？你还认识我”？也算是故人了，萧寒见到这位胖经历，也感觉很亲切。“那是啊，您这种精英人物，我是过目不忘呢”！胖经理双手握着萧寒的手，晃了晃说道。“您高抬了，许是我这个头儿比较出众吧”！萧寒打了个哈哈，他那里知道，这胖老板，说得却是真的，这其中大有内情。“陈哥来了？在哪里呢，这下可算是逮着他了，得让他给我弄几台内部价的寻呼机”！看起来，陈虎应该在这里很熟悉了，胖老板还没放开萧寒的手呢，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就闯了进来，有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也不跟别人打招呼，一屁股就坐到了陈虎的跟前，歪缠着陈虎，非要弄几部内部价的寻呼机不可，胃口那是相当的大。“大丫儿！你今天可是害苦了我了，哪里有当着我们大老板说这个的，你这不是给哥哥找病么”？大丫神情动作间跟陈虎异乎寻常的亲近，一边和陈虎说笑着，丰盈圆润的屁股都已经坐到了陈虎的大腿上了，白皙的小手说是抓着椅背儿，还不如说是搂着陈虎的脖子呢。“啊？陈哥，您不是寻呼台的老板么，什么时候又出来个个儿大的”大丫儿嘻嘻的笑着，眼睛往这边一扫，却展现出了一种豪爽中的妩媚，那眼波流转间，却是勾人心魄。“喏，这就是你陈哥的大老板，今天啊，你要寻呼机的话，还不如找你这位哥哥呢，这才是真正说算的人”！陈虎指着萧寒说道。“呀，好英俊的哥哥哟”！大丫儿看了萧寒，眼前一亮，随即从陈虎的腿上拧了下来，走到萧寒的跟前，那样子，就要往萧寒的怀里钻。“大妹子，可别，我这腿上还受着伤呢，可架不住您的宝腚”！对于这种热情，萧寒只有敬谢不敏。“好啊，有伤才好呢，您要是不答应送我几台寻呼机，我还非要坐您的伤腿上，看您答应不答应”！萧寒的推脱，却拦不住这位大妮子，挺翘的屁股就像是磨盘一样，做出了要往萧寒“伤腿”上碾来的架势，还用了威胁的口吻。“好啦，缠人精，你要的寻呼机，哥哥给你就是，不过，只是内部价啊，可不能送你”！陈虎看着大丫儿调戏萧寒，刚感觉有趣，随即又想起了萧寒的脾『性』不喜这种玩笑，赶紧站起来解围。“好嘞，只要有机子就行，我可不管是哪位老板的好处呢，只要能沾上我就满意的很了，哥哥们，今个儿这顿算我的”！大丫大气的说道。“别，什么算你的呀，还不是用我们寻呼机差价换来的，您大小姐的请，我还是少吃一些吧”！陈虎笑着拒绝，虽然知道大丫这仅仅是客气罢了，所谓的内部价寻呼机，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价格上是便宜了些，但是因着这种所谓的内部价噱头，却是在销量上占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不要就算了，我还省了呢，陈哥，等下午呢，我就带人去取，您可不许不在哟，要是让我伤了面皮……哼，你们下次来的时候……”大丫眼珠儿一转，又挨到了陈虎的跟前说道。“敢不奉承，放心吧，到时候你呼我就是了”！陈虎笑着拍拍大丫的后背说道。“嗯，就这么滴了，走了，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呢，待会儿过来陪哥哥们好好的喝几杯”！说笑间打了个招呼，大丫这才转身出去。“这丫头，他一来就闹腾，对不住哈，我都管不了她呢，您几位慢用，我一会儿上来伺候”！胖老板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大丫在这里嬉闹，直到大丫出去之后，这才躬身说道。“你去忙吧，呆一会上来喝几杯就是了”！陈虎对这个胖老板倒是客气，秦正红呢，有趣的看着陈虎笑道：“我说陈虎，这胖老板不会是你亲叔伯丈人吧”？“嘿嘿，怎么了，羡慕了”？陈虎得意的一笑，这种玩笑，在他们几个之中也是常开的。“胖老板的妻妹，怎么样，别看胖子长成那模样儿，可他老婆却是有名的一朵花儿，不过呢，可是带刺的玫瑰，又一次也是在这件店里，上来应酬的时候，一个小子手脚不干净，可能是抓了咪咪一下吧，给抡圆了拍了个大嘴巴，后来，闹腾的挺凶的……”陈虎低声的给萧寒解释着。“没办法，现在时兴这个，店里要没有几个陪酒的，你都不好意思开张，不过，八大碗这里，倒是很干净，除了老板娘和妹妹在熟客来的时候会应酬几下，没有陪酒的”！秦正红凑到了萧寒的旁边小声的说道：“要不是照顾大叔的口味儿，咱们今天就去怡梦园，萧哥，我可不是跟您吹呀，哪里的小妞儿，个顶个都那么盘亮”！是了，在那个时空中，就菜呢干净有过好长时间，大小饭店都有三陪女郎驻扎，看来在这个时空中，这种风气，也提前爆发了。和上次一样，八大碗的饭菜上来的很快，三个服务员齐动手，流水一般的将各种菜式端了上来，萧寒看着眼前的茶壶，好奇的问了声：“记得八大碗这里有茶水师傅的”？“呵呵，现在也有，不过，现在改收费的了，师傅也换了，是娇滴滴的一个妹子，不过咱这边要是不要求，胖老板也不让过来，用他的话说，那根本就是蒙人的，一杯普通的茶水就要十元一杯，有个撒俩的，就要用去了一道菜，其中，也不过是放了一个桂圆罢了，熟客呢，一般不给上”！陈虎拿起了茶壶，给萧寒倒了一杯之后，笑着说道：“男茶水师傅的时候呢，就是免费，换了女的，就十元一杯，难道这也是因为异『性』服务“？“那没办法，好啥的都有，有些人啊，现在吃饭不为哪里的口味好，奔的就是陪酒的小妹，像八大碗这样儿的，要不是熟客，谁还来呀“！秦正红撇了撇嘴说道。“我啊，还是喜欢在这儿吃饭，怎么了这是，花钱点菜给人家吃，花钱买酒给人家喝，结果呢，还要给人家坐台费，只要不是为了应酬，我还是喜欢来八大碗儿，吃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