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推动

第三三一章 推动到了东北当然要吃东北菜，而萧寒虽然自幼就生长在中南部，对东北的炖菜却是情有独钟，所以到了新开的菜市场之后，首先就是砍了一块五花三层的的猪排，买了两只鸡并一大堆蘑菇，剩下的他就不再管了，随崔晓光选了一些之后，付钱走人。崔晓光并没有赶上好时候，进厂的时候没赶上分房，连那种一间的职工宿舍都没有，只好花钱从原住户的手里买了一套住房，离着钢厂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呢。穿了大半个辽城，这才来到了崔晓光的家里，两间房子的一个小院，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地上连个草刺儿都没得，虽然是老房子，可擦拭的窗明几净的，看上去很舒坦。“看得出，嫂子是个利落人儿啊，这家里收拾的真是干净”！萧寒夸赞道。“呵呵，他这人儿没别的，就是勤谨，在家里在单位都闲不住，加上又是新买的房子，心中高兴呢”！崔晓光让萧寒在屋里落座，从一边的厨子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来，里边是一些糖果儿，劝着让萧寒吃。“嫂子呢”？萧寒随口问道，崔晓光媳『妇』的产假还没有到期，有把着一个才半年的婴儿，这时候应该在家的，可到了这里，萧寒并没有看到。“可能是送孩子去了吧，要是妮子在家，她啥也干不了的，准是送到我岳父家里去了”！崔晓光随口应着，“萧厂长，吃糖啊”？萧寒本不好甜食，但是崔晓光让的热情，只好从那铁盒里边拿出了一颗，剥开的时候，察觉糖块都软化了，将糖纸都粘在了上边，看来时间是不短了。“嘿嘿，这还是沾的我侄儿的光呢，这些都是他春节拜年的时候挣来的呢“！崔晓光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好啊，这种水果糖很好吃”！知道崔晓光的日子因为买房和生小孩过的有些紧吧，怎会在乎这些，何况这种将沾着糖纸的硬糖放到嘴里一点一点的往下化糖纸的记忆，已经几十年了吧？正说话，外边忽然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嗯，是崔晓光媳『妇』抱着孩子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的问：“晓光？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崔晓光赶紧迎了出去，看那样子，是告诉媳『妇』萧寒来的事情，虽然听不到声音，可萧寒也能看得出，崔晓光媳『妇』先是一愣，继而又埋怨了几句，赶紧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呀，萧厂长，您来啦”！崔晓光的媳『妇』在厂子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见到萧寒这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领导很是拘谨。这么大的厂子，甭说是萧寒这种级别的厂领导了，就是中层，普通工人也难得一见，这种反应很正常。标准的东北女人长相，圆圆的鹅蛋脸型，眉目清爽却透着别样的妩媚，身材丰满，配崔晓光倒是满相称的。“哈，嫂子，这是出去刚回来”？萧寒和气的说道。“嗯，刚才想吧丫头给她姥姥送过去，家里有些活计要干呢，可那丫头就是说啥都不在那儿待，一劲儿的哭呢，要是知道您来，我说啥也不带回来了，您待着，我这就再送回去”！刚才崔晓光已经说了，萧厂长是来家吃饭的，还有秦海两口儿，自己拉着个孩子，是做不了事儿的。“不用，要是信得过，我抱会儿妮子怎么样”？萧寒对自己哄小孩的本事很自信，家里俩小孩子，他可是都哄过的。“这……这可咋好，到我家，还让您看孩子，别……别给您『尿』了”！萧寒伸过手抱孩子，崔晓光的媳『妇』拒绝也不是，就这样递过去吧，可又担心，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可这时候，小丫头已经给萧寒接过去了。小身子软软的，一股子甜腻的『奶』香扑鼻而来，看着小丫头那对黑乌乌的大眼睛不错眼珠儿的看着自己，萧寒然不住用手指逗弄了一下，还呃了一声，没想到，小丫头看到萧寒，竟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顿时让崔晓光的媳『妇』看得直了眼睛。“哈，萧厂长，没想到您抱孩子还挺在行”！崔晓光这时候跟了进来，看到自家娃娃给萧寒像模像样的抱在怀里，也愣住了。“丫丫还冲萧厂长笑呢，真稀奇”！“那说明咱萧厂长好人缘儿啊”！两口子看着在萧寒怀里乐不滋滋儿吮手指儿的女儿感叹不已。“玉玲！家里来客人了”？门口响起了问话声，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对崔晓光媳『妇』问道。“哦，嫂子啊，这是咱厂的萧厂长”！崔晓光赶紧答道。“萧厂长”？那女人一愣神儿，嘴唇咕哝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慌『乱』的对崔晓光说道：“晓光啊，有啥弄的，我帮忙弄吧，我……我去看看，都整啥呀”？说着话，赶紧放下了门帘儿，转身走出去了。“呵呵，这是我嫂子，也是咱厂的工人，叫赵淑娥……”崔晓光给萧寒介绍了一下，只是被介绍的人已经慌『乱』的跑出去了，却让崔晓光感觉有些尴尬，“我嫂子就是个腼腆人儿，心眼儿忒实在，平常可帮了我们不少的”。“呵呵，也别都瞅着我啦，你们去忙吧？我今天还要尝尝嫂子的手艺呢，你不说，嫂子的小鸡炖蘑菇是一绝么？行了，孩子交给我，你们去忙和吧，咱这是分工合作”！萧寒掂着怀里的孩子，笑着说道。“不用不用，呵呵，我嫂子来了就啥都有底了，别看见人腼腆，可手里着实利落，弄几个菜那是手儿等着的事情，玉玲，快，把丫丫抱过来，别给萧厂长撒上一泡”！崔晓光是真的担心，他作为一个司机，整日陪着领导，眼界是宽绰的，自然知道萧寒身上的穿着都不是普通货。“萧厂长，还是我来抱吧，我嫂子利落，我赶着搭把手儿就行了，哪能让您看孩子哟”！谢玉玲赶紧伸手要孩子，萧寒也不为难他，笑着把孩子递了过去。赵淑娥的手脚确实利落，不过片刻，肉香已经飘了进来，正宗的炖菜，香味是那样的诱人，随着时间长了些，谢玉玲在萧寒跟前，也变得自然了好多，这话也就逐渐的多了起来，其实在这种情形下，萧寒也觉得舒服多了。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到了下班的时候，没过多久，秦海就带着他妻子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匆忙的过来了，见了萧寒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来晚了。“不是你来的晚，是我出来的早了，呵呵，我和崔哥没下班就偷溜了出来”！萧寒摆手表示不介意。“哟，今个儿还是第二次见到萧厂长呢，您可真年轻”？秦海的妻子范金香在辽城『妇』联工作，并不是厂内的工人，倒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见的萧寒第一次，为了宽松气氛，萧寒笑着问了出来。位才能够解释显示一场笑，看得出，范金香是个『性』格爽朗不拘小节的，当然，也许是『妇』联工作就需要这样泼辣的风格吧，笑过之后，范金香斜着眼睛看了秦海一眼说道：“是我们家这个，回去的时候……那时候是萧厂长刚来吧？跟我一劲儿的说，说厂子里来了一个小萧厂长，年岁不大呢，还长得忒漂亮，跟大姑娘似的，于是啊，我就好奇找机会去厂里瞅了瞅，正赶上您出来，我就见到啦，你忘记了，我还和你问办公室在那边么”！“哦……想起来了，哈哈，嫂子，您可够厉害的，当时都把我给瞅『毛』了”！萧寒手抚额头恍然说道，经范金香这么一说，他也想起来自己刚来时，可是有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借着千奇百怪的借口去看自己的，原来，这位范主任也是其中的一个——而且是最猛的一个，那天堵着自己在厂子门口问自己路，还盯着自己瞅半天还问自己有没对象来着。“那是我俩同事，当时啊，我们却是拿您打了赌的，看我们仨能不能让您脸红不好意思，没想到，那天，我和我们黎『主席』却是输了，真没想到，我们仨那样盯着你说话，你都没表现出拘束来”！范金香咯咯咯的笑着。“唉，您要是知道我从小在什么环境中长大，你就了解我为什么不惧和女同志说事儿啦”！别说就你们三个，萧寒可是在萧家集那种美女窝中锻炼出来的，因着自己的长相，在学校和出国的时候都不知道给围观过多少遍，也算是千锤百炼吧。“哦！没想到你还真其看萧厂长啦，怪不得那天晚上趴在被窝里一个劲儿的端详我，咕哝着说可惜了呢，我还以为，觉得我这么英俊帅气的小伙儿给你这个活土匪祸祸了，叫可惜呢，还当你良心发现，却原来……哼哼，你就幻想吧，等哪天办事儿爽了哼唧的时候，你要是稀里糊涂的叫出萧厂长的名字来，看我不家法伺候来着”！秦海板着脸教训老婆，说完之后，屋中的人，都乐疯了。“你个败家的，有这样说自己的老婆的么”？脸皮再厚也是个女同志，给自己老公调侃一顿，范金香红着脸给了秦海一拳，赶紧出去帮忙了。一顿饭吃的热热乎乎融融恰恰，虽然并没有谈及实际的问题，可自来秦海就对萧寒有些倾向，这一次，两人心中更是有了底，有些话也不需要直白说，默契就好。临了，秦海给了崔晓光的小丫头和秦海女儿每人两张大团结，也不让他们推辞，笑呵呵的说着话，骑着自行车就回到了厂里的宿舍，留下了崔晓光和秦海两家好几口在那头儿议论，都说萧厂长大方可敬，待人真诚。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从此以后，秦海那边继续隐晦的倾向着，而崔晓光则没了那么多的顾及，跟萧寒跟的更近了，算是这些天来，萧寒培养出的第一个嫡系吧。悠闲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上边已经下来了关于对钢厂几个下属企业进行试点的报告批复，几乎是一字没改的定了下来，第一批划进试点序列的有四家厂子，首要第一的就是机械厂，其次是紧邻的玻璃厂、纸箱厂和服装厂。四家厂子，采取的是两种改革方式，机械厂和服装厂是利润承包，这个很好理解，就是总厂下达利润指标，其余的诸如人事、财物全部都分开来核算，在几经商讨之后，定下的指标惊双方认可之后，签订了正式的协议，规定了详尽的权责之后，从厂长到普通工人，按照系数分配权益；纸箱厂和玻璃厂呢，施行的是整体租赁的方式，被厂里有名的能人柴晓东给承揽了过去，据说，这柴晓东很有些能量，一直以来，纸箱厂所生产的产品，除了同系统单位极少量的一些订单之外，别的活儿和其余的销路都是人家一人给挑起来的，如今柴晓东将厂子拿下，除了按照合约需要上缴的租赁费用之外，还保证了厂子职工的收入水平，当然，也刷下来了一部分人家不愿意接收的职工，这些职工暂时先在家待岗；之所以采用两种方式，主要是因为四家厂子的规模不同，和机械厂与服装厂这种上千人的企业相比，纸箱厂和玻璃厂只有几百个职工，就是有待岗职工，数目也不会很多，解决起来也省事不少，刚开头儿，萧寒不得不照顾一些人的感受，即便是这些人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真格的『毛』病，初始之时，尽量的降低矛盾激烈『性』，这是稳步过度的需要。纸箱厂自有能人，而玻璃厂因着配合机械厂生产各种玻璃灯罩，暂时在生产和销售两方面都有所保障，萧寒自是不急，机械厂就更不用说了，承包后第一个月的利润就让所有的人惊呼出声，随即就是更大的干劲和更大的野心了，底下已经有人私下计议，要彻底的甩开总厂呢，这下，正好掉了个儿，原本的包袱，现在成了抢手货，总厂那边，却是不准备放了，更有些人，正在四处走门路要往机械厂调呢，就是进不去机械厂，去玻璃厂也行。如果说机械厂的新产品“开发”是萧寒用超前的记忆作弊的话，那么玻璃厂就是给机械厂带动了一把，而纸箱厂和服装厂则是在这种情形下，让厂里的能人改变了自己的认知。在思想改变之后，人们的能动『性』真的是可怕的，当纸箱厂因着大量的订单红火生产的时候，玻璃厂的一位能人，也找到了新的利润增长点，通过人家私下的实验，成功的改进了波形瓦，这简直让萧寒感觉到了震惊，对于这种简易的建筑材料，其销售之广萧寒可是有所耳闻的，记忆中，这种添加了玻纤和石棉的波形瓦，还要几年之后才会给四川崇州的某乡农民该改进出来呢，而今，却是早早的就出现了，对于这种抢了别人成就的现象，萧寒也只有无奈，不过，有了石棉瓦，还有了机械厂电扇灯罩的订单，玻璃厂的产销更加火爆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今，更有服装厂的厂长江耀进找上门来，却是让萧寒帮忙，在国外找寻合适的厂家，他要厂子改产生产牛仔服！这个服装厂，原本只是为厂里生产工作服，劳保手套等等的，使用的是被称作劳动布的斜纹粗棉布，而正是这种棉布，却与风行不衰的牛仔服装使用的不料有着太多的共通之处，甚至于，一些介绍当中，都把牛仔布和劳动布混成一谈，也是由于这个原因，被服装厂的江耀进看中了。“萧厂长，您看，这是我妹妹在我的指导下做出的裤子，采用的就是咱们做工作服的劳动布，您看看，穿身上，一是利落，二呢，带有一种粗犷刚劲，在西方已经风行很久，我相信，只要是早国内市场上推出，一定会获得广大青年同志的认可，现在呢，虽然国内也有销售，但是非常之少，而且，都是从人家外国进口的呢，咱们就不行自己生产”？江耀进虽然知道这种服装的不料和现在厂子里所用的劳动布其实是一种材质，所以在看到了这种服装之后就留了心，只是他不晓得虽然这种在西方风行了百多年的服装在经过了百多年的演变之后，其布料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改进，如今的牛仔布比之他手里的劳动布更结实也更挺脱，织染工艺更复杂，所以他做出的这条牛仔裤也只是形似而已，却穿不出人家采用正宗牛仔布料制作的牛仔装那种硬朗的风格和线条，总是软塌塌的，所以，他首先就想起了萧寒，貌似这位小萧厂长和国外有联系的？所以在自己试穿之后，连夜就找到了萧寒这里。萧寒笑着接过了江耀进手里的工作服裤子，打量了一遍之后，看得出来，从制作程序到设计式样上，都是那种初流行的散腿样式，可因为布料比较软的缘故，穿身上自然不会出现牛仔裤那种典型的线条，江耀进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人家也算是内行了。“牛仔布……我可以和国外给你联系一下，不过，你不能老指望从国外进口，因为那样的话，成本肯定会提高，那么，你认为以目前我国的消费水平，青年们即便是喜爱，能不能花得起几十元买一条牛仔裤们”？萧寒提醒着问道。“嗯，是个问题，可是，咱国内目前并没有这种布料啊，我做服装的，虽然只是工作服，可对于国内的面料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呵呵，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罢了，不过，你既然知道这两种不了的材质都是棉纱，那么，咱国内也可以生产这种面料嘛”！萧寒干脆进一步点醒。“哈哈哈，我知道了，嗯，就这样，先从国外进口一批布料制作牛仔服，一旦进口了这种面料之后，这种布的纺织工艺也就容易了然了，到时候甚至上马一个牛仔布纺织厂都是值得的，萧厂长，我这样理解对不对”？“对不对只有你自己去检验，不过，我觉得可行”！萧寒也不给他确切的回答，下决心还需要他自己下，以现在的情形看，做出这种决定，是要有倾家『荡』产的觉悟的，就看这江耀进能不能下决心了。“嗯，我回去寻思寻思，要是我下了决心，萧厂长，您可得支持我呀，毕竟从国外进口牛仔布，我还指望您呢！要大干，就要先把牛仔服给推广出去”！江耀进恳请道。“行，该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萧寒点点头，只要这江耀进能够下定决心，前景……还用萧寒担心么？刚才的话，不过是考验他一下罢了，要不是舒芳那边主打的是丝绸，也有着推广丝绸的要务，牛仔服这种风靡不衰的服装，萧寒都不会放过的。“你是在哪儿看到过有人穿牛仔服的”？萧寒好奇的问道。“就是您啊”？江耀进笑着说道。“我”？萧寒一愣，随即醒悟，肯定是自己初来的那天，穿着牛仔裤的样子被这家伙给看到了，因为那条牛仔裤是紧身的，萧寒到了这里的时候就觉得那几个厂领导同事看自己的眼神很异样，便照顾了他们的观感换下去了，如今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萧寒一直都是穿那身类似于中山装的猎装的，倒是将那条裤子给忽略了，却原来，人家的灵感却是得自自己的身上。“其实啊，我早就觉得，我承包了服装厂，其实在服装式样上是很省心的，只要多往您这儿跑跑就知道啦，您所穿的衣服，可都是很好看的款式呢，也不知您是从哪里买来的这些，嗯，据闻您以前经常出国？是从国外买回来的么”？江耀进问道。“差不多吧，我在国外有几个经营服装的朋友”！萧寒含混的说道，也没法不含混，别看舒芳在法国创出了名号，其实在国内的声名并不彰显，而范思哲和拉格非这样的，国内现在根本听都没听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