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五章 又是一根刺萧寒这次来辽省可谓责任重大,至此之际,新老观念的撞击已经演变到了政争之境。所谓理论联系实际,而政争之中,派系观点的支撑必然要与实际的一些情况联系起来,这样,才能为自己派系的观点寻求到足够的证明材料,而在关乎实际问题的认识上,国人却最不缺乏创建『性』了,往往一件事情会因持不同观点而各有说辞。改革施行到现在,虽然如履薄冰,又有着萧寒这个重生者在其中时不时的力挽狂澜,但终究因为执行中的某些偏差,最终难免会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于是乎,改革派也好,保守派也罢,还是那些处于中间位置的一拨人也好,都能够从这些或是良『性』或是恶『性』的事件中,找到能够支撑自己观点之处。在之前,萧寒屡屡取得那么瞩目的成绩,其实也简单,不管是在垦丰还是在后来的辽钢改革中,林林总总的这些事情说到底,还都是一些具体的事物,而如今他以三十岁之身担纲一省省长,这样一来,却要负责的是一方执政,因而和以前那是决然不同的,所以自从赴任以来,萧寒做出了他从未曾有过的稳重姿态,在一些人眼中,萧寒也过如此,还不是要在换届选举之前稳妥过度么?萧寒这种姿态,让之前无比担心的人们终于松快了一口气,而这也正是萧寒要达到的目的,他毕竟不是神仙,没有足不出户便能知尽天下事态的神通,所以,他也需要布局,也需要考察助手,并尽可能的做到润物细无声的将这些人手慢慢的安『插』下去,当然了,在这一点上,因为高鸿廉的不争,让萧寒的行动要省力不小。前一段时间,老严书记虽然给他提供了一个名单,但萧寒总不能拿过来就用,是人都有好恶,哪怕是已经不干关系的人,在评价人的时候,也会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所以在萧寒拿到了那份名单之后,并没有如同点菜一般照单行事,他还需要有那么一段时间,好让他从头品尝一番,哪个合乎口味,才会特意的提将出来,这也是萧寒的无奈之处,毕竟除了他老家萧家集,他并没有主政一方的经历,在人员人事上,也没有几个嫡系,他总不能将萧家集在外的那些人都聚集到辽省来用吧?这件事情看似繁琐,其实真要是按部就班的落实起来也非是难如登天,尤其是在老严书记如今求稳不争的心态下,萧寒此举进行的速度并不慢,安『插』人员嘛,位置关键就好,也不一定就要身居要职,要都安排紧要位置,那辽省可真要『乱』起来了。这一布局,萧寒也是尽可能的做到稳妥,他觉得在时间安排上,要等到自己在换届选举之后了,到那时,情况已然能够全盘掌握,要采取的措施,也会制定出来,这样行事才会更加稳妥一些,这个时候,也不允许出现一个控制不了的『乱』局,毕竟明年……那场『乱』子是不是能够避免过去,萧寒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乱』子就在眼前,但萧寒却着急不得,相比还不晓得是否按时发生的『乱』子,萧寒也只能先顾眼前的事情。吃过了晚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再接见了前来拜访的当桥的几个父母官,时间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可那两个家伙却毫无声息,萧寒倒是不担心这俩家伙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也就不多留意,从刚刚当桥市负责农业 副市长送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坐到沙发上认真的看了起来。“省长,您叫我”?省『政府』秘书长李左锋敲门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咖啡壶,壶嘴中袅袅的热气冒出来,屋中顿时充斥着咖啡的香气。“唔?秘书长煮的咖啡好香哟”?萧寒放下材料,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越来越顺手的秘书长,笑着说道。“呵呵,怎么说呢”?李左锋也知道萧寒的脾『性』,在私下的时候温煦得很,索『性』道:“也不瞒您,其实我算是文革小将们强力打击之下的漏网之鱼,我外公在解放前是京津那边有名的大资本家,我母亲呢,曾经在欧洲生活过一大段时间,所以家里多少都带有一些欧洲那边的习气吧”。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再提成分啊,出身什么的了,倒是可以当故事来说,这要是在十来年之前,那可是谁都不敢透『露』的。“呵呵,咖啡可以提神,不过我倒是不喜欢这个,来,你看一下这份资料,嗯……这个瘦肉精的问题,你来抓一抓,重点是这种饲料添加剂用于养殖上会不会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残留“?残留肯定是有的,而且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人发现过,甚至在这种添加剂发明之初就已经有所论证了,只是人家美、日那边,在这种添加剂的残留之上取其无害程度,这样的话,既能使得肉质优异,又不会对人体产生害处,但这种情况绝对不适合中国!真要是比例控制而不严厉杜绝,那么这个口子将会给越冲越大,最后造成溃堤!“好的,省长,您也早点休息吧,时间已经不早啦“!李左锋关心的说道,之所以提了咖啡壶过来,其实这壶咖啡根本就是特意为萧寒煮来的,他知道一些萧寒的经历,而且从萧寒的衣着等方面来看,这位萧省长可是一位能与世界接轨的人物呢,他却没有想到,在穿着方面,萧寒是有一位大师级的友人专门提供,但在吃喝方面,却丝毫也没有和西方接轨,诸如那些西餐什么的,要是没有必要,萧寒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尝的。“你费心煮了咖啡呢,我怎么都得尝尝你的手艺,不过,咱这可就只有这种瓷杯,是不是大了一些”?萧寒看看手边,只有那种会议用的白瓷杯子,那可是要比咖啡杯大了几倍。“一壶呢,怎么都能倒两杯”?李左锋哈哈一笑,也不再特地去自己房间拿专用杯子了,就着萧寒的话头儿,冲洗了两个茶杯,将咖啡倒了进去。“都说对酌小聚,人家那是酒,咱这是咖啡,不过并不妨碍谈『性』,就这一段的一些工作,我需要和你了解一下”,萧寒和煦的一笑,指着外边宽敞的阳台说道,在阳台上,摆放着两把铜梁藤编的逍遥椅。月轮已经半满,斜斜的照『射』在阳台上,虽然『迷』蒙,却能让人心神安宁,李左锋一边和萧寒谈论着近期的一些工作,却能心分二意的琢磨这位充满了传奇的上司。以三十岁的年纪就能够担纲一省之长,虽然以现在这个年代也十分罕见,但却并不算太过惊人,战争年代以及建国初期,少年高位的并不稀奇,而眼前这位呢,也真可谓是名归实至了,李左锋羡慕而又带有几分崇敬的想到,他却不知道,在某个时空中,干部年轻化喊了几十年,却始终难以推行,不光是中国,即便是任何国家,只要官位到了一定层次上,那么坐在上边的,一水儿都是白发老翁,而且即便是在这个时空中,萧寒的高位,也是一个异数,而且是举国上下都觉得十分正常的异数!不管是拉拢也好,打压也罢,安『插』人手,搜寻破绽,这都不是萧寒所擅长的,而且在很短的时间之前,萧寒还不想擅长来着,怎奈既在这盘棋局之中,想达到自己的目标,也只能遵循棋局的规则行事,萧寒听着李左锋的介绍,心中充满了无奈,如果不是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他只想找一个环境优秀的怡然之地,逍遥的度过此生。萧寒这边静心谈话,但谭振和小鲁那边却难得平静,白净汉子进门之际就已经气冲斗牛了,接下来的谈话,自然是充满了火气。“曾明!我王世辉算是看错了你了呀!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这一百多斤儿就撂在你家门口儿”!白净汉子看着起身迎接的小鲁,怒气勃发。“他王叔……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坐下”!鲁母看到这个情景,赶忙说道。“我才不坐,省的我一身泥巴灰的,脏了你家的家具”!白净汉子正眼都不看鲁母一下,只针对小鲁吼道:“可叹我从小看你长大,我却不知,你竟然是一只养不熟还会回头咬人的白眼狼”!“王叔……”小鲁尊敬的躬身说道。“你可别这样叫我,我也当不起你这位大干部的长辈,曾明啊曾明,你倒是说说,我家小美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给我们送去了休书?是不是你要当陈世美”?王世辉气咻咻的连声骂道:“你家登高枝儿了?看不上农家的闺女儿了?做人不要太亏心,小心爬的高摔得疼!哼,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清明的解释,我……我去平京找你们首长去!我倒是要问问了,就曾明你这样儿的陈世美,就是他带的好兵”?谭振看着这位怒火冲天的汉子,和小鲁对视了一眼,也丢难掩心中的错愕,怎么这样子……好像和心目中的想象差了这么多?“王叔……您骂我吧,我……您还是骂我吧”!小鲁的脸已经红成了大灯笼,嘴唇嚅动,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白净汉子认着错。“我骂你?我还打你呢,小兔崽子白眼狼”!白净汉子怒不可遏,骂着都不解恨了,挥手就给了小鲁一个嘴巴,可怜的小鲁虽然有着一身的本领,却没有练过铁面片功,一巴掌打下来,顿时就红肿一片,可白净汉子哪里想饶过他了,反手之间,已然抽了回来。“这位大叔,您等一下,我想这里边肯定是有些误会了吧,您……您是王小美的父亲是么”?谭振却不容的他对小鲁施暴,抬手就叼住了白净汉子的腕子,将其拦到了一边后,对他说道。“你又是哪根葱?高老子滚开”!白净汉子挣了几挣却难搪谭振的巨力,给谭振叼住了腕子,就连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木了。“我是小鲁的同事,您要是王小美的父亲的话,那么您所说的这件事,我还是知晓一些内情的”,谭振将这人“搀扶”到了沙发之上,也不管人家抽不抽烟了,从兜里掏出了香烟,那汉子都没曾反应呢,一支香烟就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我呸”!白净汉子一张嘴就把整支烟给吞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呸的吐了出来,“谁听你胡说,同事同事,还不是穿着连裆裤”?“这位大叔,您先消消气儿,您信与不信的,我跟您说完,您可以回家问一下王小美同志,看她怎么说成么”?谭振跟这人根本就不认识,哪里会给他面子?况且前一段时间小鲁因为这件事可是颓唐了好几天呢,看着自己这个憨厚朴实的小弟愁闷若斯,谭振早就想替他找回这个局了,今天和小鲁一起回来,也未尝不是有这个目的,还真是巧了,希望来啥,还就来了啥!“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得天花『乱』坠”?王世辉挣扎也挣扎不脱,给谭振按在沙发上根本就动弹不得,还当谭振也是和小鲁一样身负功夫才给选入了特种保卫部队的呢,非常明智的放弃了挣扎,气哼哼的说道。“大家都散散吧,我是小鲁的同事,也可以说是小鲁的上级,嗯……今天之所以和小鲁一起回来,就是担心他家里这边出现什么问题,这可是私事,大家就不需要了解啦,散散吧”!可能王世辉就是一路骂过来的,因而这时候的外边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谭振虽然为人带着点狠辣,却并不很严重,倒是怕把真相弄得尽人皆知之后让这个白净汉子难以下台,站起身对围在外边的人们说道。虽然也算是个镇子,但也只是一个小镇罢了,尤其是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十分怕“官”的,谭振摆出了自己处级干部的架子,顿时之间,人们就鸟兽而散了。“大叔,您抽支烟,我希望我说了这个事情的经过之后,您可千万要有耐『性』,不要胡『乱』发火儿”,谭振未曾说出事情的经过,先打了一针预防针。“呵呵,小鲁,给大叔倒杯水”!谭振在白净汉子的身边坐了下来,诚恳的对他说道:“大叔,其实这件事吧,我也不好跟您红口白牙的直说出来,您只要回家,见到王小美的时候您问问她,在上个月的4、5、6号,她在哪儿?做什么了”?“上个月的五号?小美出差了呀?这不用回去问,我自己晓得的”王世辉疑『惑』的神光一闪而过,随即却变得坚定起来,谭振话音刚落,王世辉睨视一眼,恨恨的说道,“我闺女在供销社上班,到省城去进货了,不光我知道,她们单位谁不晓得”?“呵呵,您还是回家问问去吧,您只要告诉她,霞飞路利民招待所的304房间,我想您会知道结果的,其实呢,当时小鲁要不是我拦着,都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还是我压下了这件事儿,最后才给家里写了封信”,谭振呵呵一笑,拍了拍王世辉的肩膀,只是这笑容笑声的,却给人冷森的感觉。“那……”已经意识到什么了,王世辉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眼神都有些发直了,站起来时还有些迟疑,但片刻之后像是下了决心,哼了一声迅速的奔出了房间,“问问就问问,我养的闺女,我放心”!“谭哥”……小鲁看王世辉急急忙忙而去,却是有些担心了,迟疑着对谭振说道;“谭哥,王叔的『性』子急躁的很,要是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打死小美的”!“你管这么多?舍不舍得先放在一边,对于这种女人,也不必可怜”!谭振却是毫不在乎,跟没事人一般拉着小鲁坐了下来,却见小鲁的父亲面『色』阴沉的喃喃说道;“这可咋整……”“哟,这是怎么话说的?来,大明,你帮我挤挤这个葫芦”!小鲁的大姐忽然走了进来,感到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好将手一伸,屉布包裹着一团切碎的葫芦递给了小鲁。“嗯”!小鲁本来就是个没啥主意的,加上这段日子来和谭振哥俩有啥事都是谭振拿主意,而且以谭振对他的诚挚,让他对谭振产生了一些依赖的心思,见谭振稳稳当当的,心里便松快了不少,接过了那个包着菜糜的屉布走了出去。“爸,您去我万才叔那里弄点韭菜来?我抓了把海米呢,三鲜馅儿的,不搁韭菜不好吃”……小鲁的大姐并不知道刚才王世辉来过的事情,高高兴兴的张罗着做饭,还对靠在门口的母亲一个劲儿的张罗:“妈,你看一下我弟他们买的吃食啊,别在塑料口袋里捂坏了”!就在这时候,远远的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隐约之间,像是女人在歇斯底里的哭叫什么,紧跟着前街后街的就响起了成串的脚步声,有人一边跑着,还一边相互传言:快去看看吧!王世辉家里要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