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白衣胜雪,三千柔顺青丝披于香肩,随着晚风轻拂,飘渺动人。此时的嫦娥似梦似幻,虽身处凡尘却不沾染一丝浊气,如此清新脱俗的气质,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女神下凡的嫦娥具备如此非凡魅力了。秦云捏着那根陈狼狈递给他的中南海,颇为忌惮的远视了一下嫦娥,然后很识趣的独自快步离开。刑天这个大块头不如秦云那般懂得人情世故,在他的眼里,只要夸父在,他就不能离开。有一种美是跨越国界、种族的,就比如此时的嫦娥,哪怕是一个智力仅仅发育到连『性』别都分不清楚的傻子看到嫦娥,恐怕也要出于身体本能的流出一嘴哈喇子,更何况刑天他其实不傻,只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小天还是很自然的将目光投向了嫦娥,傻傻的笑着,不过在小天的眼中没有一丝邪念,真正的属于那种因为欣赏而欣赏。“夸父哥,嫂子真美。”刑天将目光从嫦娥身上收回,憨厚的对李夸父说道。李夸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在刑天宽阔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然后向嫦娥走去。虽说今天要不是嫦娥很有雪中送炭味道的出现,李夸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将陈狼狈这个小团体给争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但功劳归功劳,除此之外,有着一个更加令他好奇的问题等着他去『摸』索,嫦娥为什么会出现?嫦娥为什么又要出手?“我想,我们该谈谈了。”李夸父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他自从见到嫦娥以来,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和嫦娥说话。从第一次见到嫦娥时因为好奇和震惊时表现出来的无厘头,再到后来与嫦娥相处的这段日子的井水不犯河水,李夸父始终没有越界过,一直对嫦娥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倒不是李夸父真的就满足于和嫦娥的这种关系,李夸父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尽量正常与和谐,不想因为嫦娥的突然出现就打『乱』了自己的生活,李夸父只不过是想让一切水到渠成起来,因为以不变应万变乃亘古不变的真理,在没有能力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之前,装死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不一样了,两条平行线也会有相交的一天,随着嫦娥越来越多的介入到李夸父的生活中来,李夸父已经不能再满足于对嫦娥的一无所知了,即使嫦娥再对其恐吓,出于男人的一丝微薄的自卑和强烈的自傲,李夸父也要尽可能的去了解嫦娥。因为李夸父已经下决心跳入地下势力这趟浑水去翻江倒海了,这虽然不能夸张的说成是一条不归路,但的确前途不卜,在这样一个扑朔『迷』离的环境下,李夸父更不允许自己攀爬的道路上出现什么x因素,所以哪怕是一丁半点,他也必须慢慢的读懂嫦娥,成神虚无缥缈,但生活却是无比现实,李夸父可不想自己成神未遂,生活却变得一团糟。嫦娥没有回应李夸父,依旧仰望着浩瀚星空,也不知道是想念她那寒冷彻骨的广寒宫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对于嫦娥此时心中所想,李夸父也没心思去探寻,女人心海底针,哪怕是再牛.『逼』的潜水员估计也无法彻底的找出这根针,李夸父此时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问题,于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我说我们该谈谈了,你为什么跟踪我?你不是说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么,但是从昨晚到今晚你的身手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嫦娥总算是将思绪从星空收回,扭头看向李夸父。绝美的瞳孔中倒映出李夸父那张略显病态的苍白脸庞,此时的嫦娥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清冷,眼眸幽灵而空洞,但并不暗藏杀机。世上最没存在感的事情不是对牛弹琴,而是牛对你弹琴。此时的李夸父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头牛,在向嫦娥弹琴,似乎自己即使表现的再诚恳再严肃,嫦娥都没将他和他的问题听进耳朵,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既然成了一头牛,那就要发扬牛的精神,倔强!“我说我们该谈谈了。”李夸父无比执着的继续说道,深邃的双眸中『露』出一丝坚毅的锋芒直视嫦娥那空洞的眸子,虽然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冷意,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劝你别烦我。”嫦娥依旧清冷,空灵的眼眸中也如有若无的闪现出一丝略带肃杀的冷冽。“我今天必须知道答案!”李夸父毅然决然,城府、隐忍这些词汇李夸父此时已经顾不上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制怒之类的东西很重要,但是面对神秘莫测的嫦娥,一切似乎成了扯淡,在嫦娥面前李夸父已经足够隐忍和谦让,但到头来依旧只是一个连嫦娥为什么来到俗世间都不知道的‘小丑’,放在以前李夸父到还不会太过执拗,但因为嫦娥这两晚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对于自己行动的左右,已经深深的激起了李夸父那深埋的自尊。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枪杆子,没权,没势,这些都不重要,但倘若没了尊严,那什么都没了。李夸父刚要继续开口,突然感觉到一阵凌厉的寒风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李夸父除了自己的母亲,从未给别人跪过,但此时他的膝盖却结结实实的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个男人跪倒在地绝大多数时候并不是要去仰视别人,而是身不由己。李夸父咬着牙,双手撑在地上,竭尽全力的想要站起来,但却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压从头顶袭来,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李夸父并没有放弃,即使全身传来一阵阵刺痛,他仍咬着牙想要直立起来去面对嫦娥。“我不喜欢你刚才和我说话的方式,我说过有些东西如果我不主动告诉你,你最好别问,你不要『逼』我,这是对你的惩戒。”嫦娥低头看着仍使出吃『奶』得劲想要站起来的李夸父,说道,声音幽冷,比以往任何面对李夸父时候都要冷。李夸父双手死死的抓住土地,双手之下的泥土清晰可见的被他的十指抓出了道道指痕,嫦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但转而被冷冽取代,一掌推出,李夸父本就佝偻的削瘦身躯更加的弯曲,仿若一只大虾。李夸父感觉自己的全身有数千只蚂蚁在撕咬,撕心裂肺的疼痛,但男人微薄的自卑和强烈的自尊驱使他仍倔强的想要站起来。李夸父忍着痛回忆着修神中一重劲的描述,双手之下一阵尘土飞扬,但仍无功而发,嫦娥给他的威压实在是太过强烈。李夸父并没有放弃,倔强而深邃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嫦娥,脑中很快又闪过了修神中有关二重劲的记载,灵光乍现。‘吼’李夸父突然仰天一阵怒吼,没有夸张到山崩地裂的山呼海啸,但脚下的这块大地确实是轻微的翁鸣了一下,就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般。单膝跪地,李夸父感觉全身的力量汇集到了双掌,伴着那道狂啸,李夸父借力用力,一个反弹回旋,坚强的站了起来。当李夸父直立身体站在嫦娥面前时,嫦娥清冷的绝美脸庞上闪过一丝骇然。李夸父双眼微红,本就带着一丝病态的俊朗脸庞更加的苍白,死死的看着嫦娥。“你莫名其妙的闯进了我的生活,你睡大床,我窝沙发,我不在乎。我每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还要时不时的醒来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我愿意。你第一次煮的面,连一点盐都没有放,但是我一滴不剩的吃完了,因为这是除了我的母亲外,第一次有人给我做饭。你说你无聊了,我就拿着现在看来可能是敌人的钱买了电脑。你说你想要开花店,我就跟条狗似的玩命的想要去赚钱。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你说你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作为一个男人,这些是我应该做的,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成为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也从没想过要从你那得到什么。可是你为什么任何有关于你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我仅仅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去他狗.娘养的成神,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傀儡?玩偶?既然你什么都不说,你为什么又要走入我的生活?”李夸父近乎咆哮的对嫦娥说道,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到低沉而沙哑。嫦娥绝美的脸庞上不再那般冷冽,很复杂的看着李夸父,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若说无缘,三千大千世界,十万菩提众生,怎么单单与你想见?若说有缘,这灯花百结之后,只有灰烬,没有复燃,三尺深雪,一夜月光,至此无语!”不远处的刑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口说道。刑天很傻,很少说话,但似乎每次开口都直指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