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对不起，我爱你

已飞出皇城的王琪琪，绝望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最终摇了摇头，泪水不要命般地流了下来。既然不爱，那么还有什么留恋的呢？王琪琪涩声道，师父，我错了，你是否还能接受我呢？”不由想起了曾经的师父严清，七岁那年，是师父把自己从饿狼口下救起。众师姐妹中，师父对自己的关爱最多。几十年后，自己仗剑行走修真界，和当时才华横溢的夏桀一见钟情。欣喜地把夏桀带到师父面前，满以为师父会一口答应，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极力反对自己嫁给夏桀，原本以夏桀的身份和能力绝对配得上王琪琪。可是师父为何一反常态？这件事不仅自己不理解，就连众昆仑弟子也是不解。可是陷入爱河的少女顾不上师父的威严，直接质问。面对王琪琪的质问，严清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跟着他不会幸福的，相信师父，我不会害你的。”少女那时哪里相信师父的话，以为是夏桀哪里做的师父不满意了。带着夏桀一起跪求严清，整整四十九天，严清始终不愿松口。最后严厉都看不下去了，亲自去请严清。王琪琪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一个老者从屋内走出。王琪琪先是一愣，随即发现那个满头华发的正是自己的师父。到底是何事使得师父短短几十天一头青丝瞬间华发。那个老者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跟前。他是师父，怎么可能？昆仑山最为英俊的修士何时破落到了如此境地？王琪琪心中感到一阵发堵，她不是傻瓜，自是明白师父为何会变成这样。原来伤痛的不只是自己一人，师父的秀发正是最好的证明。王琪琪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到师父的怀里，失声道：“师父，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清浑浊的双目闪现一丝『色』彩，轻轻抚『摸』王琪琪的秀发，轻声道：“琪琪，你可知我为何一直对你最好？”不待王琪琪回答，严清继续道：“因为你最像我的女儿，她百年前不幸被魔兽所杀，那时我的心就彻底麻木了。直到遇到了你，我的生活才重新出现了『色』彩。我之所以不让你嫁给夏桀，是因为他不会给你幸福，我不愿再次失去一个女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明白，我明白，王琪琪痛哭道。”师父的浓浓关爱她又怎么感受不到呢？那边，夏桀站起来，来到严清面前，掷地有声道：“严清前辈，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护得琪琪的安全，哪怕用我的生命，在这里，我以灵魂的名义发誓。”王琪琪从师父的怀里抽出身来，同样满怀希望地看着师父，眼中的意思不难理解。严清看着二人殷切的期望目光，终是叹了一口气，缓声道：“琪琪，我不愿『逼』你，但是今天我不得不『逼』你做一次选择，要么你跟着我在昆仑山勤习道法，要么你离开昆仑山跟他走。”此言一出，所有人大吃一惊。“不，师父，王琪琪吓得立刻跪了下来，颤声道，求求师父你收回成命。”严清却是转身，不愿再开口。半个时辰之后，王琪琪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她清楚地记得她每磕一个头，师父的身子就抖一下。三个谢师礼之后，少女怀着对爱情的憧憬离开了昆仑山，离开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从此一去不回头。此时再次回想起这些，王琪琪不由一阵感慨，自己的师父真是高瞻远瞩，早早地料到了这种情况。北方，那一座巍峨入云的山脉，正是举世闻名的昆仑派驻地。王琪琪出神地看着那座遥远的山峰，许久叹了一口气，脚下仙剑飘起，载着她向夜『色』远处飞去，不过猛然间她回头向自己的家中的方向看了一眼，为何自己心中有一种难言的痛苦，好像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一般。“郎君，难道你出了什么事了吗？王琪琪喃声道。”片刻后，王琪琪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无情地把自己撵出了家门，出了什么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修真十杰，当年不过略逊师兄玉恒一筹，谁又能伤得了他呢？”自己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走吧！这里没有我留恋的了，王琪琪最后说道，脚下星光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又怎知自己的丈夫此时正陷入激烈的大战之中。九个黑黝黝的洞口此时只剩下了五个，其余的四个，全都被无常以死神镰刀打碎了。不过好在无常距离洞口只有一米的距离了。夏桀双手一压，然后轻轻上抬，朗声道：“以我之血，祭向九天，收。”夏桀全身像压爆一般，无数精血喷向那剩余的四个黑黝黝的洞口。得到了夏桀精血的补充，洞口的威力瞬间暴增数倍，一下子把无常吸到了洞口边缘。无常大吼道：“夏桀，我真是小看你了，这等自残的功法你也能悟出来。啊-----”话音刚落，无常被无情地吞噬在洞口之中。夏桀脸『色』苍白无比，他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倒下，双手继续结印，朗声道：“五界合一，磨灭。”只闻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五个巨大的黑洞渐渐化而为一。黑洞不断地在虚空中旋转，其中可以听到无常的愤恨吼叫。灭世之力已经开始运转，即使是无常也忍受不了。夏桀做完这些，无力地飘落倒地，双目失神地看向远方，喃喃道：“琪琪，对不起，我爱你。我的身体已经被磨灭了，灵魂也要消逝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爱你，爱你。”说完最后一句爱你，夏桀的双目不甘地合上。失去了二人的能量支持，外界的两层结界自然消散，外界皎洁的月光照了过来，映在夏桀的脸上。可以看到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遗憾和一丝欣慰。那跨越千年的爱恋，那至死不渝的爱意顿时传遍了整个时空。是谁，曾经在月下海誓山盟；是谁，为我穿上嫁妆；是谁，夜夜陪我安然入睡；又是谁，早早为我梳妆。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回忆。当时光流转，这些事情是否被岁月翻起，还是随着岁月的流转自然消逝？无人知晓。王琪琪突然间泪流满意，丈夫对自己浓浓的爱意和留恋她自是感受到了。那股跨越时空的眷恋和至死不渝的忠贞她感触良深。王琪琪似是想起了什么，亡命般地向皇城里返回。“快，再快，王琪琪内心狂吼道。”这时候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转，那么她将会毫不犹豫地和自己的丈夫迎接死亡，而不是像现在要丈夫独自一人迎接死亡。夫妻虽不是同根同源，但是却胜似同根，因为那是生死相许，至死不渝。很快，她看到皇城了，接着她看到了自己的家园。破败，惨烈，只能这样形容。一个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丈夫的跟前，而自己的丈夫却躺在了地上，神『色』安详。她没有向那个黑衣人攻击，因为她明白那无济于事。说不定对方挥手间便灭掉了自己。她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的丈夫走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十米，她却感到异常的艰难。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是躺在地上安静地睡着了，而不是——。终于他来到了丈夫的身边，缓缓蹲下身，轻声道：“你曾经说过，要生死相许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离去？”她有些害怕，又似有些担忧，还是把自己的丈夫拥到了怀里。不过使她惊讶地是自己的丈夫的躯体竟然有些虚幻，快要接近虚无了。不远处的无常叹息道：“他是个人杰，他以自己的身躯献祭九天，而我打破了他的九界，所以他的躯体马上就要消亡了。”王琪琪听后，意外地没有开口训斥对方，而是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紧紧地把丈夫拥到怀里。猛然间，她看到了地上的几个字，顿时，泪水无言地飘落，像决堤的大坝一般，不可收拾。无常看了地上的六个字后，本已举起的手慢慢地收了起来，无常喃喃道：“你真是煞费苦心啊！知道我对痴情的男女下不了手。既如此，我成全你又如何？”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月光清晰地照在那六个字上，王琪琪低声道：“你一切都料到了，是吗？你知道我会回来的，对吗？”地上清晰地写着六个大字——“对不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