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踢馆

不知不觉间，方宝已经在“国华现代搏击训练馆”呆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他虽然在打杂，但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那些专业班的新学员跟着郭伟都学了些什么套路，记清楚之后，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独自练习，通常在凌晨三四点才睡，而当他困了的时候，就练一练瑜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疲倦。三个月后，专业班学员们的教练就从郭伟换成了“雷霆手”江涛，开始给他们讲解如何把练熟的套路运用到实际的搏斗之中，而在这时候，方宝总是早早的把宿舍里的清洁做干净了，然后拿着拖帚到训练厅去，见到有不干净的地方就立刻擦拭，郭国华见了，还称赞了儿子找了这么一个薪水低廉但又勤劳的杂工，哪里想到，这小子实际在偷师，和专业班学的没多大的区别，白白节约了一万六的学费，实在是占大便宜了。学套路的时候好办，当开始实际的对打训练，就需要拳靶了，所谓的“拳靶”，就是由一方出拳，而另一方负责“喂拳”，只能躲避招架，是不能进攻的，不过这活儿相当的累，在训练馆里一般是一些亲传弟子也是固定的工作人员担任。方宝学了套路，这种对敌的实战经验就没有办法自己练习了，于是，当见到那些亲传弟子当拳靶累了，就主动请缨去挨打，新学员多，而亲传弟子少，自然没有谁不同意的，于是方宝就免费兼职当了拳靶。来学拳的学员都是有些基础的人，有好多都是善未出名的散打运动员，来“国华现代搏击训练馆”的目的除了是想让拳术进步之外，另外就是要通过搏击馆的名头丰富自己的人生履历，说是南拳王“雷霆手”江涛的师弟，去给富豪们当保镖薪水也能够高一些。因此，虽然只是当“拳靶”，身体间的对抗仍然是相当强烈的，那些学员自然不会对一个杂工客气，每一次都是全力进攻，方宝就左格右挡，奋力的招架，有时候也闪身躲避，心中却在揣摩着如果对方是赵永康，他如何出拳将这个狂妄的狗东西打翻在地，满地找牙。郭国华很快就注意到了反应敏捷，脚法灵活的方宝，在观察了他半天时间之后，就亲自吩咐儿子再找一个杂工，而方宝从此专门当“喂拳”的拳靶，仍然包吃住，薪水提高到一千元。……………………气候一天一天的寒冷起来，没过多久就入了冬，重庆城常常被大雾笼罩着，就像是一位被面纱遮住的美貌女子，有时候一整天都无法露出真实的面容来。这一天，江涛接到了电话，让他三天后去上海一部功夫片的剧组报道。据说这部功夫片是由巨星成龙带领多位国内动作明星主演的，而且商定的片酬不菲，江涛当然非常兴奋，就提出晚上要请所有的师兄弟与员工吃火锅，而郭国华见到得意弟子越来越有出息，一但成了像成龙李连杰那样的功夫明星，不仅自己脸上光彩，搏击馆的生意无疑也会更好，便破例宣布明天上午放半天假，晚上大家可以多喝几杯。下午四点半，训练已经差不多了，大家都准备去冲一个澡，然后晚上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顿。就在这时，训练厅的大门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大约三十来岁左右，留着短发，左耳戴着耳钉，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塌鼻厚唇，身材瘦削，皮肤黝黑，穿着一件红黄色的袍子，显然是一个外国人，而在他眼睛里，却透过出了一股凶悍的杀气。郭国华与江涛就站着方宝不远处商量去上海的事，瞧着这人的容貌打扮，方宝就听到郭国华道：“这好像是个泰国人，他来什么？”说话间，他与江涛就迎过去了，而训练馆里的所有弟子都感觉到了这个泰国人的来者不善，也纷纷跟着后面围了过去。到了那泰国人的面前，郭国华沉声道：“你来做什么？”方宝正担心这泰国人听不懂中国话，却见这人凶狠的目光直接扫向了江涛，伸出了手，指着他，用生硬的中国话道：“我，找他，比武，敢不敢？”江涛顿时明白，是自己在中泰拳王争霸赛中羸了泰方选手，这个泰国人不服气居然上门挑战来了，而且神情甚是嚣张，顿时道：“妈的，我连你们的拳王都三回合ko了，难道还怕你吗？不过要是把你打伤了，你别让我们抬你回泰国，那可得花一笔钱。”谁知那个泰国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江涛的手上，道：“我，罗猜，已经向泰国大使馆寄去证明，在中国比武，打死，打伤都不让人负责，你们也不让我负责，敢不敢？”江涛三回合就ko过对方来参赛的拳王，对于泰拳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见到此人又干又瘦，貌不惊人，竟然连说了两次“敢不敢”，顿时恼了，道：“怎么不敢，来就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本来已经穿好的衣裳脱在了地上，露出了肌肉虬结的上身。瞧着这个干瘦的泰国人如此嚣张，居然跑到中国人的地盘上挑衅，学员们谁会忍得住，纷纷叫嚷起来。“这个狗日的泰国人，太猖狂了，难道觉得我们中国无人吗？”“罗猜是个什么东西，涛哥连他们的拳王都能够收拾，搞不好一拳就能够把这家伙打趴在地。”“涛哥，打就打，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回泰国去宣扬一下我们中国功夫的厉害。”方宝此时也在喊战的人群中，而且呼声最响，过去他看电视的时候有日本人挑战中国武馆的镜头，想不到现在泰国人也来了，妈的，中国功夫难道就镇不住外国人了吗。然而，听着弟子们的一片喊战之声，郭国华瞧着这个比江涛矮了差不多一个头，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的泰国人罗猜，脸上却是一片凝重，拉了拉江涛，让他后退一步，低声道：“小涛，我看算了，不要和这个泰国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