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口夺食赵大喜一进段书记的办公室,抬头看见了正在跟段书记说话的严世川,心里稍觉得有些错愕还是情真意切打个招呼。严世川这时候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这一回又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看看,让赵大喜依稀产生了错觉,好象回到了一年之前。段书记态度倒还算和气:“小赵啊,老严这次是专门回来看你的,呵呵你们聊,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奉陪了。”严世川自然是呵呵赔笑两声,眼看着段书记从办公室走出去了,赵大喜冲老严送过去一个无奈眼色。老严知道他办事周全也不介意,赵大喜这才几大步追了出去,总要先跟段书记交一交心。段书记要的也就是个面子,看他跟出来了也就开心了。又和气的摆一摆手:“去吧,老严来一趟不容易。”赵大喜送他去进了会议室,这才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回去见一见夕日的老领导,仍是有点琢磨不透老严这一次为什么来。两个人对看一眼突然同时笑了出来,前事种种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还是严书川先笑着说话:“走吧,出去说。”赵大喜也知道他心里真实想法,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他坐不稳这个位置非战之罪,实属是受了牵连。两个人并肩走在省委大院里面,一年时间早就物是人非,省委大小干部哪还会认识他,老严心里难免有些惆怅。顺着大院门前的人行道走了几步,还是赵大喜先出声说话:“要不要我把王厅长他们也叫出来,咱们找个地方吃饭……不然咱们干脆回东官吧。”严书川感受到他的心意也有点感动了,轻松摆手:“这次就不见了,呵呵,我人虽然不在其位,也听说你跟东洋人西洋人斗的天昏地暗,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不甘寂寞,你这是打算跟天下人为敌了?”赵大喜哈哈一笑也无奈摊手:“哈哈东洋人西洋人,还不都是人,还比我赵某人多长了一个脑袋不成?”严世川也被他豪气感染,哈哈一笑:“好,我就喜欢你身上的霸气,你小子还是以前那样一点都没变……我支持你跟洋鬼子斗,这些年有民族气节的企业家越来越少,哼,给洋人大开方便之门的倒是越来越多,简直不成样子!”赵大喜又忍不住露齿一笑,把话题岔开:“严书记,您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夸奖我两句吧。”严书川听到严书记这个称呼又是满脸唏嘘,脸色隐有些悲怆摆一摆手,赵大喜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里也有点不忍,记起老严以前曾经放过他一马,当时老严要是一狠心查了他,也不会有今天的赵大喜。两个人又顺着人行道走了一阵,老严沉吟一阵终于拉下脸来:“我这次来是有事要求你办,呃,老许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你能帮还是帮他一把。”赵大喜也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心里一时间波澜起伏,堂堂严书记居然拉下老脸来求他赵某人办事,想想都觉得让人心寒。心里又很感动老严毕竟两袖清风,而且还有一份大大的人心,自己退居二线还不忘提携老搭档,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人,想起许长平也跟着他倒霉调了个闲职,这破事又能找谁说理。心里感动决然点头:“行,反正我过两天要去北京,也该登门拜访许叔。”严世川看他点头了脸色也就好转不少,以他以前显赫的身份,还要拉下脸来求人办事,可见他心里滋味是如何纠结。两个人并肩走到下一个路口,老严轻一摆手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就找个借口转身走了。赵大喜安静的站在大街上,看着他落寞背影还有点佝偻,心里也真是百感交集。数天之后,北京田家。一片融洽的气氛里,挺着大肚子的周萍也笑着夸奖两句:“这回算你厉害,呵呵赵老板这一回翻江倒海,也算是在京里面挂上号了。”赵大喜这一惊非同小可,说话声音都有点颤了:“嫂子你别吓我,我怎么在京里面挂上号了?”周萍呵呵的笑,田中勤好心安慰他:“放心吧,你跟软银的合同纠纷层层上报,首长也就是过问了两句,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小命。”赵大喜沉下心来又心花怒放,知道上头既然知道了又不过问,那就摆明了是默许了他的做法。既然有了上面的默许这一回,也就吃定了孙正义这个老鬼子。再拖上一阵拖的孙正义心浮气躁了,施舍点现金给他当做补偿,两家东官分厂也就名正言顺的改姓赵了。为了落下这两家分厂,给个一亿两亿的也认了。田中勤夫妇看他眼珠子乱转,也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对看一眼又忍不住笑。周萍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孙正义这样英明神武的人物,碰上你这么个无赖算倒了八辈子霉了,呵,也都怪他不带眼识人,错把饿狼当成了肥羊。”赵大喜听她说的有趣也嘿嘿一笑,田中勤可就有点不满了:“这叫什么话,生意场上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讲,勾心斗角连亲爹老子都可以不认,合同官司打不赢还想摆洋人的威风。我看这个孙正义也不过就是个骄横跋扈的蠢货。”周萍呵呵一笑也就不说话了,她也知道丈夫现在跟赵大喜同穿一条裤子,他丈夫人在京里,梁新城人在上海,跟东官的赵大喜隐隐组成个铁三角。这铁三角才略见雏形威力就如此强大,吃定了孙正义也不在话下。也真的只能怪孙总裁时运不济,碰上连她丈夫在内这几个强人了。又闲聊一阵,田中勤才怀疑问道:“你不说带了客人来?”赵大喜看一眼手表心里还有点担心,象许长平那种人,让他屈尊降贵来拜访一个年纪比他小十几岁晚辈,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片刻之后听到有人按门铃,才会意一笑过去开门,许长平终究还是来了,他在文化部门做了个闲职,估计这一阵也是憋闷的够戗。赵大喜打开门后,还是恭敬叫了一声:“许叔。”许长平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最终还是露出欣然笑意,把手里的礼物提在手里,抬腿进了田家大门。田中勤夫妇跟他也不是外人,尤其他跟算是周萍的老领导了,周大嫂子也没料到客人会是他,也一脸惊喜赶紧站起来迎接。田中勤夫妇也不是什么坏人,一通寒暄过后难免聊到肚子里的孩子。许长平也心情大好欣然问道:“查没查男孩女孩?”田中勤呵呵笑着回答:“没查,男女都一样。”许长平又抓抓头发有点感慨了:“也对,男女都一样。”赵大喜这一回把他引荐给田中勤也是存了私心,不管怎样老许是有能力的人,走动走动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对自己这一派人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今时不同往日,原先的老领导现在失势了,原来的田主任现在高升国务院副秘书长,人间沧桑也莫过于此。吃过饭后自己人关起门来说话,话题又落到赵大喜身上。还是周萍正色说话:“大喜,你送来的合同原本我看过了,我还是得提醒你不要小看了孙正义的公关能力,日本人可是最擅长把白的说成黑的。”赵大喜不敢怠慢微一点头,哈哈一笑脸上又都是自信,心说这一回任他公关能力再强,老子也要再从老虎屁股上割几块肉。要真是这样就跟他鸣金休战,怎么对的起自己手里充裕的资金,更对不起梁氏投资手里握着的庞大人力资源,这一场大战才刚刚开始而已。在场几人也都知道他是不甘寂寞的人,对看一眼隐隐替孙正义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赵大喜脑子里又在琢磨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第二天直飞上海见梁新城,两个人关起门来嘀咕一阵,第二天上午梁新城召集梁氏投资高管们开会,商议大事。赵大喜仍是损招频出,建议梁新城跟软银集团设在中国的投资公司,软银赛富争夺利润,建言梁氏投资跟软银赛富抢生意,把软银赛富正在运做美股上士的雅虎中国,阿里巴巴和盛大这些it业新贵都抢过来。梁新城在内一帮梁氏投资高管纷纷听到眼神灼热,关起门来商量到脸红脖子粗。这些都是业界精英,当然知道赵总这提议意义重大,考验梁氏投资能力的时候到了。梁氏投资能不能从一家三流投资公司,顺利挤身到世界知名的行列,可全得看这一次了。这一次要是运做的好了,梁氏投资也就不必委屈在一个小小的上海滩了吧。赵大喜仍是仗着两世为人的卓绝见识,力主梁氏投资同时接触阿里巴巴和盛大集团,在他熟知的历史上,这两家也是率先在美股上市的国内it企业,历史总是不会错的。在他知道的历史上,软银赛富只花了区区数千万美金,就从这两家it企业身上换回了近十亿美金的丰厚汇报。这个钱要是真让小鬼子捞走了,赵大喜自问怎么对得起阎王爷爷让他重生为人的一片好心。他这一点拨让梁氏投资的高管们眼前豁然开朗,第一次意识到国内ti业在美股上市的巨大潜力。数天之后梁氏投资的人就近接触了盛大集团高层,才赫然发现赵总的话居然一点没错,盛大高层确实在跟软银赛富密切接触,试图运做在美股上市。梁氏集团投资部里面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觉得心里面毛骨悚然,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赵总,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眼光再犀利的人,也不至于犀利到这种程度吧,这已经不是眼光的问题,这涉及到能掐会算上达天听的算命术了。连梁新城兴奋之下也眼光灼灼,有点疑神疑鬼:“赵大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养了小鬼?”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倒觉得真有这个可能性,要不是养了小鬼,他怎么能把软银赛富近期的动向掌握的如此清楚,他凭什么敢这么肯定,软银赛富正在操作哪家公司上市,这种天大的商业机密除非是养了小鬼,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赵大喜故意嘿嘿一笑:“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不姓我姓姜,我是姜子牙姜太公的一百七十二代孙……”话没说完梁氏投资一众高管纷纷为之绝倒,嘻嘻哈哈哄笑一阵。梁新城叼着雪茄忍不住笑骂:“我听你在放屁,我看你是在孙正义身边安插了眼线才对吧。”赵大喜胡说八道把这事情糊弄过去,梁总也放下烟卷拍一拍裤腿,梁大少爷办事自然拽了个二五八万,请出梁家三爷上海梁市长出面弹压,也不玩那些虚的直接明抢。上海盛大集团顶不住压力只能舍远求近,赶走软银赛富的人转而跟同在上海滩的梁氏投资合作,梁氏投资调集全部人力财力,务必把这首开先河的一锤子买卖搞定了。只要这一次运做成功了,梁氏投资就可以挺直腰杆,跟软银赛富叫一叫板了。梁新城也是雄才大略的人,为保万无一失仗着梁氏投资的官方背景,还把高盛中国拉进自己的阵营,还怂恿高盛中国把软银赛富一脚踢开,转而跟梁氏合作。这一刀捅的孙正义更重,又被人从身上割了一块肉,孙正义眼前是真的冒金星了。秘密运做了这么久的事情,自以为保密措施做的很足,知道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突然被人给轻易识破了,孙总裁凭空打个寒噤,就好象自己全身衣服突然被人扒光了,那种滋味难受的要死。孙正义这一惊心里惊骇,沉吟一阵敢肯定身边出了内奸,孙总裁这一怒非同小可下令严查商业间谍,软银集团全面大清洗。闹了一阵把身边的人换了一大半,弄的软银集团上上下下人人自危,查了一阵倒还真的揪出来几个商业间谍,不过都是美国人派来的。梁赵两人坐镇上海滩坐看好戏,对看一眼心里唏嘘,知道软银帝国的根基就此动摇了,日后软银帝国要是土崩瓦解,都是这一回大清洗运动种下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