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咄咄逼人这略带污蔑性质的文章一写出来,有日本财经记者拿着北山集团投资部做出的资产评估报告,逼问孙正义软银上市公司真实的市值,到底是不是缩水到了四十亿美金这么可怕的数字。面对国内记者的质问孙正义终于坐不住了,在国内记者面前斯文扫地,反而指责北山集团投资部这篇风险评估报告,简直是**裸的污蔑。还信誓旦旦的威胁要起诉中国北山集团投资部,弄出这样一篇不负责任的资产评估报告。之后孙正义反戈一击,也指使枪手,在印尼最大的华文报纸上写文章,揭发北山集团总裁赵大喜的老底,直指此人是靠欺行霸市和偷税漏税起家。赵大喜眼睛一瞪自然半步不让,买通日本国内的历史学家,也在同一家印尼报纸上登文章,研究软银集团孙正义的十八代家谱,也不知道怎么就得出结论来了。暗指这韩国籍的日本人,祖上曾经是日本某三流武士的家奴。堂堂软银总裁和北山集团总裁,在日本国内的报纸上斯文扫地,象两条疯狗一般对咬上了,落在所有人眼里都看到瞠目结舌。这两位已经不是在讲道理了,这简直就是两条疯狗在对咬,从资产评估报告咬到家世背景出身来历,**裸的互相进行人身攻击。肥是肥了印尼最大的华文报业集团,因为这一场口水战报纸销量连翻了好几倍。这一天在北山集团投资部大楼,赵大喜正在组织开会讨论,收购软银上市公司的可行性。投资部雷主任信心满满:“软银目前在美股的市值,大概在八十亿美金上下,以我们投资部目前的实力,调集现金硬吃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成问题,再加上赵总手里的百分之十,三个月内控股软银上市公司难度不大。”北山集团上下顿时群情激奋,赵大喜这时候反倒不急了,一声令下再等一等吧,赶在美国大选之前动手时机更好。投资部几个经理对看一眼,也就乖乖把嘴闭上了,看这架势赵总根本就不想接收软银上市公司,是存心把孙正义玩死。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玩到不死不休。不说已经焦头烂额的孙正义,这天赵大喜在办公室里,又迎来了几位贵客,海协会的沈秀琴沈小姐,还有台湾两家知名投资公司的两位总裁,一位姓许另一位姓蔡,沈小姐也不过是担负起引荐之责。赵大喜开始还搞不清楚这两位的来意,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两位居然会是软银董事会派来的说客。尤其这位信誉投资的蔡英武先生,还摆出一副台胞的架势:“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赵先生也不需要这么咄咄逼人吧。”赵大喜斜眼看他还是笑着夸奖两句,蔡先生还懂得这么高深的俗语,中国话说的挺不错。对面连沈小姐在内三个人,看他说话的时候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也知道此人性格张狂霸道,这些话是如论如何也听不进去的。另一位许先生,态度就和气多了:“我们这次来也是想跟赵先生合作,赵先生手握软银上市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理应在董事会里有一个位置。”赵大喜心里大骂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半年前梁新城被董事会排挤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站出来说话,到这会火上房了才想起来跟老子合作,真拿老子当白痴了。不等许先生把话说完,说话态度更加蛮横。也是一口回绝了:“我这人喜欢吃独食,不喜欢跟人合作。”许先生蔡先生对看一眼,心里纠结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孙正义,也会在此人身上连吃大亏。孙正义是不可一世的不世枭雄,而此人软硬不吃是天下第一号混人,孙正义性格虽然刚愎自用,总还讲些道理。而赵大喜此人是根本不讲道理,也难怪孙正义拿这人毫无办法。陪着他们来的沈小姐又看到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赵先生,居然真的一点面子也不肯给,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连台胞的面子也不肯给。把两位台湾同胞送回酒店住下,沈小姐想一想还是坐车回北山集团总部,再跟赵先生谈一谈吧。赵大喜看到她又回来了,也一脸无辜:“沈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也不知道沈秀琴怎么想的,一下没忍住笑突然笑出声来:“吩咐不敢当,赵副主席刚才可真威风。”赵大喜被这知性气质十足的美女说笑两句,老脸一热倒还知道点廉耻。沈小姐开过玩笑之后,脸色也正经起来:“我作为海协会的新闻官,还是要提醒赵副主席顾全大局,许先生和蔡先生都是在台湾海基会有头有脸的人,今天下午你对人家态度那么恶劣,有辱斯文不说,传出去影响可不太好。”赵大喜倒还不至于跟她生气,只是哈哈一笑态度更张狂:“蒋小姐言重了,我一个小学文化的农民,我哪有什么斯文可辱。”沈秀琴看到他这副嘴脸,芳心里突然觉得一阵虚弱无力,知道靠她一个小小的海协会新闻官,就更说服不了这个男人了,跟他说这些话也都是对牛谈琴。这美女心念转冷也就起身告辞了,赵大喜心里一动还想留她吃顿晚饭。也是随口提了一句:“沈小姐应该还没吃过饭吧。”沈秀琴听到又是一呆,心里也有点哭笑不得,哪知道此人如此无赖,好话没听进去也就算了,居然还对她起了染指之心,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人嘛。这美女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回过头来嫣然一笑。说话时候脸上仍带着笑:“我可听说赵副主席身边女人不少,你跟我出去吃饭,不怕你的红粉知己们吃醋?“赵大喜真是满心的冤枉,当真对她没有半点染指之心,跟她吃饭也就是想给李正那两口子,在海协会里谋个好前程嘛。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勉强她了,拿出一点男人的风度送她下楼。第二天中午,上海。赵大喜自觉没什么胃口,点了几个菜慢慢的吃,梁婉电话里面已经耍了几回的小性子,这回怎么也避不过去了。下了飞机在街上转了几圈,一向的好口才也都无从发挥,还是想不出来见了梁婉该怎么说。正看着面前饭菜发愁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经过,带起一阵香风坐到他正对面的空位置上。赵大喜抬头看到蒋晓月,心里纠结也提不起跟她打招呼的兴致,心里黯然随便她坐着吧。蒋晓月又盯着他惊讶的看了一阵,失声说话:“原来你也有胃口不好的时候嘛?”赵大喜老脸一黑无趣回答:“我没心情,呃,你想吃随便你吧。”蒋晓月又抿嘴一笑倒也不跟他客气,拿起桌上筷子吃菜吃饭,一边吃还故意发出啧啧赞叹的声音。赵大喜心里一暖对这美女印象又好了一点,这女孩倒是有一点象林海燕,挺善解人意的一个美女,看他心情不好还懂得逗他开心,这份心意也挺难得。被蒋晓月逗了一阵也打起精神,强迫自己填饱肚子。正在吃饭的时候,手边电话又响了起来,肯定又是梁婉打来的,想一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两眼一黑把电话关机,能躲一会是一会吧。前两天跟孙正义互喷口水打的火热,这两天刚闲下来心情更加恶劣,无法控制他自己的情绪,仍时不时想起梁新城在他怀里断气的那一幕。蒋晓月算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看他这样也放下筷子,也陪他坐着叹了一口气。这女孩也真是心肠很好,还轻声说话来劝解他:“你再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再拖下去梁小姐更要起疑心了,你还是赶紧去见她吧。”赵大喜痛苦的呻吟一声:“我怕我一看见她,忍不住会情绪失控,要是哭出来就更糟糕了。”蒋晓月又听到眼神一黯,这才感受到他跟梁家兄弟之间深厚的感情,这五大三粗的黑大汉自然也是有感情的,铁汉柔情反倒更让人觉得感动。这美女低头想了一阵,还是柔声说话:“本来这些事情我不该多嘴,但是同为女人我觉得,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瞒她了。”赵大喜微一错愕抬头看她一眼,对她态度隐有些不满。蒋晓月当然觉得很委屈,耐着性子继续劝:“你了解女人嘛,我告诉你,女人最恨一个男人欺骗她。”这回轮到赵大喜发呆,想想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事情瞒是瞒不住的,长痛倒还不如短痛。微一点头又突发其想,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写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给她。说话态度也很诚恳:“蒋警官,这个钱你收着,呃,就算是你帮我一个大忙,跑一趟梁婉小姐的府上。”话说完了还担心她生气翻脸,抬头观察她的脸色,蒋晓月手里拿着他给的十万块钱支票,看一眼上面的数字脸上果然有点不高兴了。赵大喜其实也在后悔,这十万块钱拿出来,实在太欺负人了,偏偏一时情急给出去的钱,又不能摆明了再要回来。眼看着蒋晓月脸色逐渐由黑转白,小嘴一抿来奚落他:“真是有钱人出手真阔绰,送个讣告就给十万,行啊,十万块这么多钱不要白不要。”赵大喜心里已经在大骂自己混蛋,这回事情做的实在太畜生了,也是他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情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情都属于正常。晚上,梁婉家门口。赵大喜不自觉的心里焦急,终于等到蒋警官从里面出来,才赶紧按了按车喇叭。蒋晓月面无表情坐进车里,看他一眼又撇嘴奚落两句:“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哼,这就是男人,一个比一个自私。”赵大喜落在下风无心反驳,还是诚恳的说了声谢谢,下车之后勉强打起精神,一步高一步低的进了梁婉家门。身后车里蒋晓月看着他落寞的宽厚背影,脸色几个变化,最终还是露出不忍神色。梁婉的表现却是出乎了赵大喜的意外,客厅里面自然是气氛沉闷,卓婷接到消息后也花容失色,坐在沙发上有点慌神。好在梁婉只是精神有点恍惚,总还没有哭出声来,看见赵大喜的时候她空洞的眼睛里面才有了点神采,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卧室去了。卓婷不用吩咐也知道跟进去陪着她。赵大喜心里一阵压抑感觉,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从酒柜子里面提几瓶酒出来,满心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出了梁婉家门坐到车里,才觉得心里面舒服了一点,再看一眼身边一声不吭的蒋晓月,又颓然叹一口气。蒋晓月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嘴皮动了几下,本意估计是想说他两句,怪他太不负责任了,话到嘴边终于没说出来。赵大喜打开一瓶洋酒,还有点错愕:“你怎么不骂我两句……你心里应该是很想骂我的吧?”蒋晓月话到嘴边更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撇一撇嘴:“你有病吧,我跟你又不熟我为什么要骂你,哼,自命不凡的男人。”赵大喜被她说了两句心里面是真的舒服多了,仍是有点失魂落魄,才知道生死离别这种事情,任他再怎么强横的人恐怕也绝对看不破。要说这世界真有人能狠到六亲不认,多半也是编出来的故事糊弄人的。深夜十一点,梁婉家里。赵大喜醉眼朦胧一步高一步低,仗着酒劲还是推开梁婉的房门,坐在**一身不吭的梁婉终于情绪失控,哭倒在他宽厚的怀里。卓婷眼神一黯推门出去,赵大喜想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嘴笨了,忍不住摇头失笑把怀中佳人搂紧。心里暗暗感激那位善解人意的蒋小姐,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不管怎么样这一关算是过了,可真不容易。数天后,云顶别墅区。站在一处市价五百多万的别墅里面,蒋晓月脸色相当难看。赵大喜硬着头皮跟她解释:“这回真的多亏你了,这房子你收下吧,我也没别的东西能送你。”蒋晓月脸色难看甩身气呼呼的走了,赵大喜满心的尴尬摸一摸脑袋,第一次感觉他还是不了解女人,把他对待兄弟的那一套用在蒋小姐身上,还是起了反效果。看来有一句至理名言说的没错,男女之间确实不存在纯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