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站在海边,回看身后那生活了数十载光阴的城市,心中感慨万分。他到底没有能搞定龙大海。自从因为龙大海而倒霉后,周元心中就有着一股气,一股要让龙大海倒霉的气。可惜,随着龙大海的步步高升,两人间已经没有可比『性』了。周元要走,要偷渡出去。海滨市已经没有他生存的空间了,只有逃到老婆孩子所在的地方,才能不被饿死。纪律检查委员会对龙大海的审查尚未开始,便无疾而终,可谓是丢尽了脸面。没人敢追究上司的责任,自然要把火气往下发。周元早就被监视居住。名为保护,实际就是变相软禁起来。纪律检查委员会想挖出周元身后的人,从中得到更多的机密。就是不整死龙大海,也要他受点伤,把面子扳回来。周元对路虞风并没有什么好感。两人走到一起,是因为两人同样有着对龙大海刻骨铭心的仇恨。在纪律检查委员会严密看守,难以逃脱的情形下,周元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向路虞风求救。路虞风不得不救周元。如果周元将他说出来,李家就会将路虞风捏死。只要周元不开口,龙大海明知道是路虞风做的,却不好如何。至于暗中对付的招数,路虞风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啦,也不怕。他还巴不得龙大海对自己做些什么,好搞到些整死龙大海的证据。最安全的情况,是杀了周元灭口。可周元不是傻子,早就对路虞风说了:“我不会出卖你,但我也不想死。如果你想灭口的话,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他这一说,路虞风反而不敢如何了。李秋雨知道龙大海和何珊有孩子的事情,路虞风并不清楚。在他看来,一个省委书记的女儿,如果知道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一定会爆发出无比的愤怒的。说不定真会和龙大海离婚。如果龙大海再被逐渐在海滨市流传的风言风语激怒,对自己做出些什么来,那就更合自己的想法啦。在龙大海没有倒台的时候,路虞风不想自己被牵扯到诬告『政府』工作人员的案子中。得到自己收买的软禁周元宾馆的工作人员传出的消息,路虞风拿起电话,沉声说:“想办法把周元搞出来。”周元在宾馆里享受的待遇很好。不但吃好喝好住好,还有人二十四小时陪伴。一位民警和一位纪委的工作人员时时刻刻陪伴着周元。民警是保护周元的安全,防止可能发生的报复;纪委的那位工作人员是防止周元想不开,做出轻生的事情来。平时两人做的都是监视和看护被双规的官员,象这样陪护检举者的事情,以前并没有做过。周元检举龙大海的事情,在海滨市除了市委的高层外,无人知道。民警和纪委的小职员自然不知道这事情。在看护周元的问题上,两人就没当回事。晚上,服务员照常送来比较丰盛的晚餐。三人也和平常一样,坐在餐桌上各自用餐。吃完饭后,周元便自称有些累了,要睡觉。两人也不虞其他,自顾自地在屋里看电视。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服务员来送早餐,发现这个屋子的房门虚掩着,进去一看,尖叫一声,手里的托盘摔到地毯上,汤水四溅。海滨市纪委书记潘乾坤、京城纪律检查委员会海滨站站长张萍都赶到医院,探望两位正在紧急抢救的工作人员。医院的一位主任介绍说:“并不是什么剧毒,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因为发现较晚,情况比较危险。能不能救过来,还是五五之数。”潘乾坤果断地说:“能用的方法都要用上,人命最重要。”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滕保义来到医院,向潘乾坤汇报情况:“潘书记,查清楚了。昨晚宾馆有个厨师的老乡去过宾馆厨房,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晚上在厨师那里睡的觉,早上起来就不见了。”潘乾坤精神一振,问:“能排查出来吗?”滕保义苦笑着说:“那个厨师是个脑袋有病的家伙。他连那个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叫老二。两人只见过几次。到底是不是他老乡,他也不敢肯定。那人只是自称是厨师的老乡,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潘乾坤想到海滨市的近百万外来人口,对滕保义能排查出此人不抱幻想,无奈地说:“各个出市路口、陆海空交通枢纽,都要严密排查,不能让周元逃出海滨市。现在已经不是诬陷国家公务人员的问题了,已经牵涉到刑事犯罪上面来了。”滕保义急忙表态:“书记放心,刑警大队一定加紧排查,找到周元和他背后的影子。”路虞风独自开车,来到和周元约好的地方。路虞风从车后座拿出一个箱子,走到周元身边,递了过去。周元接过箱子,冷冷地说:“这就是你肯定能把龙大海搞下来的计划?”路虞风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会幼稚到那种程度?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这只是一个开端,一个激怒龙大海的开端。后续的计划会持续而来,直到将龙大海『逼』入疯狂,走入自我毁灭的道路。你是开启他让走入毁灭之路钥匙的人。而我,将是亲自将他推入毁灭深渊的人。”周元叹息一声:“希望你能做到。他太狡猾了。连纪律检查委员会都拿他无可奈何。你能比纪律检查委员会厉害?”路虞风哈哈一笑:“放心吧,纪律检查委员会会很快回来的。那两栋大厦的事情,我还会安排人检举的。动了何珊,和动龙大海有什么区别?只要让他失去了平常心,我们就有机会了。这些事情用不着你了。你还是去和老婆孩子团聚吧。”周元向等在海边的小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身说:“龙大海的仇人不多,不代表没人嫉妒他。设施处里面有一个人,关键时刻或许能帮你推龙大海一把。”路虞风大感兴趣,急忙问:“谁?我对龙大海的调查已经到了比他还清楚的地步了,怎么会有漏掉的人呢。”周元说:“那个人叫童铁军。此人外表看似粗豪,其实心思缜密。他的一个特点就是有『奶』就是娘。不管别人和他多好,一旦利益有了冲突,他会立刻翻脸;就算你『操』了他娘,如果你能给他带来好处,不管心里多恨你,他也一样叫你爹。开始,两人的关系很好。不知为什么闹翻了。在龙大海当上处长后,童铁军就调走了。后来,他又莫名其妙地掉回来了。跟过龙大海的人,纷纷都提干了。只有童铁军,现在还是一个科级干部。听说他私下怨言颇深。如果你好好结交此人,说不定关键时刻能坏龙大海一下。”路虞风听完介绍,心里有些失望,摇头说:“看看吧。如果他现在是龙大海的亲信,还有可能。可惜了,他离龙大海太远了。”周元冷笑着说:“小卒过河顶大车。哪个官员的倒台不是因为小事的。龙大海现在手眼通天,你想从大事上搞,肯定搞不下他的。就是杀了人,他老丈人也能把事情压下去。你现在要到处找机会,说不定哪个地方就是他的致命伤。”这一句话好似醍醐灌顶,说得路虞风茅塞顿开。一拍大腿,路虞风兴奋地说:“我确实走入误区了。龙大海最为强大的地方就是官场。偏偏我想在官场上和他斗。这是以短击长。从明天开始,我会改变方法,充分利用舆论的力量。如果发现致命的证据,就借助网络的无所不在,搞臭这个‘奥运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