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缀学戚东坐在宝马后面有些痴呆,前面是左媗驾车,助手席上是丁棠,二女风姿绝秀,一时之瑜亮,难分轩轾,但戚东知道让她们在一起对自已来说不是啥好事,可左媗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丁棠谈了。在二中门口把戚东放下后,左媗瞥了他耐人寻味的一眼,驾着宝马扬长而去,戚东张了张嘴也没说啥,他能说啥?说啥也没用了,车都开的没影了,唉,听天由命吧,我还是进去教我的书吧。拖着一条给左媗肆虐的青紫连片的大腿,稍带点瘸的进了学校,因为是周末,也就高三5班再补习,其它班的新改取消了,高一高二周末不补,学校里空『荡』『荡』的,有的学生早从楼上看见了走进学校的戚东,“……戚老师来了,快看他腿好象受伤了,咋一瘸一拐的走路呢?班长,你来看。”同学们哗啦一下放下暂时的学习,一齐涌到窗口去,“嗳,还真是,戚老师这是咋了?”正好这时,许菲推开班门进来,“丁唐……不好了,陈晓留了封信走了,行礼啥的全收拾了。”“啊……怎么回事?走走走,快去和戚老师说……”丁唐反应算快,“大家各自回位置做题,下课前必须做完,各小组组长挨个检查,下课时间只许去厕所,不去厕所的乖乖呆在位置上学习…”丁唐和许菲两个人出来,“信呐,我看看陈晓写了些啥?怎么就跑了啊,她对得起了戚老师吗?”许菲白了他一眼,“你别这样说,陈晓家里条件不好,也许她有苦衷吧,信没拆看,人家留言是‘戚老师亲启’,你敢拆开看啊?万一是情书咋弄?傻了吧你?”说着拿信封煽了丁唐一下……戚东上来后还没走进办公室就给丁唐和许菲截住了,“戚老师,陈晓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你看…”“怎么回事?”戚东为之一楞,在他们面前只得装出腿没事的样子,他将‘戚老师亲启’的那封信撕开,匆匆看罢不由黑了脸,“许菲,你带我去陈晓她们宿舍看一看,她不是上午还在?”“嗯,是啊,戚老师,应该是中午大家吃饭那时候的事吧,宿舍里没她的东西了,全拿走了。”戚东双肩一塌翻了个白眼,“这个陈晓,搞什么嘛,眼看就要高考了,她怎么这样啊?”去宿舍打了个转,戚东也确信陈晓是真的走了,他不由拧了剑眉,“那个许菲,陈晓的情况谁比较清楚?你回班去问一下,把他叫我办公室来,现在就去……”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陈晓的家在汾源县,距离市区有60多公里,而且还是在汾源县陈店乡河头村,她回一趟家也啰嗦的很,要坐中巴先到县城,再换车到陈店乡,最后在乡里搭回河头村的三轮车,总计要70多公里的路程,那个学生告诉戚老师陈晓家就在河头村,和他是邻村,戚东又翻了一下学生们的底档,确认没有问题才打发了那个学生先回去上课,这个事目前也不能和学校说,省得又节外生枝。现在去汽车站追她也来不及了,估计她早上车走了,戚东又去班里安顿了一下学生们,让两个班长盯着大家,他则下了楼出来,掏出手机给左媗打电话,让她速度的赶来学校,说是有急事。左媗是真的和丁棠逛街去了,两个女人表面上象朋友一样,有说有笑的,其实心里却有着一层无形的距离,当然,产生这种距离的根源就在戚东身上,左媗和戚东之间无疑到了一种十分亲蜜的地步,而丁棠又与戚东发生了一些纠结不开的误会,左媗又对他们深度怀疑,现在就搅浑了。戚东一直在校门口等着,他心里盘算着,直接赶到汾源县长途车站去,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在那里就截住了陈晓,但是等左媗过来之后都三点多了,估计够呛了,结果丁棠还在车上呢。上车之后,戚东把情况说了一下,“……我得去追她回来,气死我了,眼看就高考了,还出洋相。”左媗启动了车子,心中一动,扭头问了一句,“那、那要不要先送丁老师回去啊?”丁棠最是反感她排斥自已的这种行为,好象我抢了你戚东似的?心里老不愿意,但能说自已也去吗?她就没有说话,只是瞅了一眼戚东,戚东倒是会说话,“我是想让丁老师也去的,陈晓是个女孩子,有时候我说话也不方便,她这次的突然决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我倒是希望丁老师能跟着去和她好好谈一谈,看看到底是什么因素让她突然放弃了前途,唉,这个陈晓啊……”左媗听的咬了咬牙,你可真会说话,丁棠不想去也不行了吧?果然丁棠略一沉思就同意了。60多公里的路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加上在市城绕的二十分钟,整整两个小时后才到了汾源县,宝马车在汾源县长途车站门口停下时,都下午五点多了,戚东心说,这能截住人?戚东跳下车进了长途车站问了一些,从市里的车有几趟?什么时候到的县城?别人告诉他,下午来汾源的车就一趟,一点半准时发车,三点半基本上就到了,戚东翻了个白眼,那就是说陈晓三点半就在县城了,又都五点了,估计她都回家了吧?又问了一下去陈店乡的路,才出来再启程。汾源县也算个老县城了,但在建设上还相当落后,戚华阳现在就是汾源县的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不过今周末,老戚在家呢,明天一大早他才会赶来县城,平时也不回去,周五才回家。陈店乡距离汾源县北十公里左右,路也不太好走,都不是柏油路,是硬沙石地面,坑坑洼洼的,左媗也开不快,就这点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来回一折腾,到了陈店乡时都五点五十了,计划的时间总是赶不上现实的变化,在陈店乡又问了人,怎么去河头村,人家说在往北一直走过了河就到了。宝马车再次启动,这样的牛车在97年的贫困乡镇里绝对看不到,就是偶尔路过的也没有,白宝马的出现引起了乡里人们的注目,私下里议论纷纷,这是谁家亲戚啊?这么漂亮的车?羡慕死了。一路往北,出了乡街左媗就把车停在一边了,“我有点头痛,东东你来开吧,鄙视你滥用伤员。”丁棠忍不住问了一句,“媗姐的头不要紧吧?”她也不知道左媗伤的有多重,该关心的还要关心,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已冷漠,‘误会’是误会,和这个没关系,她这问也让左媗心里舒服的多,嫣然一笑道:“…没什么的,就是不想开了,这一路上的破路面累死我了,坑坑洼洼的,开车没爽感了。”戚东翻了个白眼,“你不怕我把你的宝马开进沟里去?嘿!”他说笑着,下了车和左媗换位置。“你敢糟塌我的新车,我把你剥光了吊在大柳树上,拿柳条子抽不死你……”左媗有够狠的,“嗳,你比日本还狠啊?”戚东一边应话一边启动了,丁棠仍坐在助手席,神情恬静。金黄『色』的夕阳余晖把一片麦浪染的更加金黄了,田陌沃野、纵横延伸,一片的生机盎然,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就看见前面一条横亘在眼前的河流,水声哗啦啦的,河上一道古老的石拱桥……在桥的那边能看见一片村庄,炊烟四处飘『荡』,与暮『色』中的薄雾交融在一起,河头村到了。而此时,戚东担心的是,陈晓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家?但愿她在家里吧,不然去哪找她呢?这一刻他心中的气恼早消散于无形了,若不是陈晓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自已不信她会放弃一生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