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八百鞋底的债向国民家的茅苔酒还有存货,别人送来的他不会收,但是小舅子齐祖兴送来的,他不会客气。“嗳……戚东,你那白盒烟自已黑抽啊?不准备给我贿赂几条?”饭后,丁兆南笑着打趣他。戚东『摸』了下鼻子,尴尬的笑道:“丁伯伯,我还没有拆箱好不好?烟还在秋姐那里呢……”“唉……我都嫉妒你呀,戚东!我老婆从来没给我买过烟,居然肯替你搞烟抽,我这个丈夫做的很失败啊……”丁兆南是看出爱妻栾庆华对戚东的‘喜欢’了,她要不把戚东变成她女婿那才怪。向国民在一旁笑,这时『插』言道:“这小子也是厉害,可惜我向国民没闺女,不然可要『乱』套喽!”几个人都笑了,向峰把他的烟递给丁兆南和父亲,“……爸,你要有闺女长得象你也不成啊!”这句话把四个男人更惹的大笑了,向国民笑着瞪儿子一眼,“嗳,你这个臭小子,你老子当年也是一表人材,不信问问你母亲去,那追我的姑娘能从公社大门口排到咱们家自留地去,哈……”那边齐祖云、方晓蓉、丁棠和沈云山一边小声说话,一边听他们聊,这个话题也让她们笑的肚疼了,齐祖云笑着白了一眼丈夫,“看把你能的,没见你当年追我时,让我家大黄狗撵的满街跑。”客厅里充斥着欢乐的笑声,向国民给妻子揭了老底,干笑着挠了挠头,“看家的大黄狗也势利…就嫌我没丢块骨头给它就咬我…当年艰苦啊,我自已都吃不饱饭,拿来的骨头去贿赂它?”又是一顿笑,向国民才正『色』的对向峰和丰满不道:“……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和过去是天壤之别,在高度发展的社会繁荣背后,形形『色』『色』的诱『惑』在考验我们这些党员,你们还年轻,要走的路还漫长,在原则问题上,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不要给糖衣炮弹击中,不要给你们的父亲丢脸,不要给党和『政府』丢脸,不能否认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不少党员堕落了、**了,但我不希望你们是其中之一!”“爸,你就放心吧,你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我头顶上有一枚国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呢。”戚东脸『色』微红,他道:“这方面我要做检讨,私人生活上我是比较腐朽堕落的,爱吃好的,抽烟也抽好的,酒也挑好的喝,不过这是从另一个层面上在反映我们城市人民的生活现状,有条件享受自已劳果成果的也不能太抠抠缩缩,当然,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我们不敢丢掉,社会在发展进步,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也在进步,我的观点是,能喝起茅苔的时候,我们尽量去金剑南,能抽起中华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抽红塔山,能坐起奔驰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奥迪。如果非要弄个小四轮拖拉机来当专车,也不是那么回事,起码这不适应市场经济社会下的要求……”虽然戚东的话有笑料在里面,但是丁兆南和向国民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更深内涵,这是个思想观念转变的问题,老的思想要转变啊,丁兆南始终不说话,向国民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却寻找到了那边四女中的丁棠,朝她道:“嗳,丁棠,做为区纪委的精英工作者,对某些同志的进步过头是要适当浇冷水的,比如这个姓戚的小子,为他自已的糜腐堕落还找了一些华丽的外衣披上,抽个时间把他关进思想教育室单独教育教育,要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老红军当年爬雪山、过草地、吃树皮的精神。”“嗯,我一定严格落实向书记的指示精神,让某个堕落的家伙写一份上万字的书面检讨给您。”所有的人又是笑,戚东挠了挠头,苦笑着望了一眼对自已恨不能咬两口的丁棠,家里的气氛显得十分融洽,沈婧华给这边端上了茶,一付小媳『妇』的模样,她本人秀丽清纯,给人的印象极好。话题转到资管公司方面时,丁兆南就微微一叹,“……说难听点,资管公司现在是个空壳子,省『政府』是答应了给三千万的,但是资管公司的注册资金是10个亿,都要靠市财政来拿,非常困难啊。”实际上东陵市资管公司只是成立在了‘文件’上,注册的只是文字,不是东陵市不想拿出这笔注册资金,是东陵市根本拿不出这笔资金,连续两年财政赤字,上任书记、市长都换掉了,97年的今年仍然是赤字,要说丁兆南心里不急那是假的,所以他力排众议,把空壳子资管公司给成立了。资管公司的内幕很少有人知晓,除了市委常委们,就是向国民也不甚清楚,此时听丁兆南这么说,向国民心头不由一震,就三千万吗?那资管公司能成什么事?市财政就算再注入些资金也是有限的吧?那么此时的资管公司的资金应该不会超过一个亿,“……听丁书记的口气,资管没钱?”“哪来的钱呀?市财政的状况,你也不比我知道的少吧?省里面的三千万是加入了明年的预算,但什么时候拔下来还不清楚呢,现在的资管公司一清二白,经理的专车都是从市『政府』拔过去的……所有的人员都是临时抽调,工资待遇还由原单位领,过去只是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丁兆南说着,把目光投向戚东,“……你下午的建议是不错,不过资管公司这么穷,你没料到吧?”戚东苦笑了一下,“也不是全没料到,只是没料到穷的连车车也购置不起,又说资管公司的人员还吃原单位的薪水,过去了只怕也不会好好的干,可资管公司自已又负担不起,这也不是个办法。”“嗯,这我知道,市『政府』关于明年的工作会议上要讨论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确资管公司的行政编制、事业人员都由市财政来养活,但现在否定不确定资管公司要办多大的规模,必竟我们没有经验,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有人提议面向社会招聘一批业务新人,会不会比抽调的人员更合适?”丁兆南就是来借向国民的家和戚东谈资管公司的问题了,不避开老向就是对他的一份信任。“新人是好管理,干劲足,缺点是经验差,我认为中层主管可以抽调一些人员,没必要全抽调。”“嗯,和我想的不谋而合,每年从财会学校毕业的人员也不少,可以挑选专业『性』知识过硬的人才充实这支新队伍,这些还都是小事…我头疼的是资管公司没钱,银行下一步就要找它们麻烦了。”这个麻烦是戚东今天给惹的,不来找他问计又去找谁,听到这里向国民笑了,丁书记有为而来。戚东则慢条斯理的道:“丁伯伯,市委市『政府』多少也要拿出一些‘诚意’的吧?定了十个亿的注册资金,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亿先撑着摊子嘛,前期运作倒是能耍点小心眼儿,从银行挤兑些钱来先折腾,但是资管在清理资产中涉及到的面会更广,市委市『政府』也不免会『插』手干扰,政策『性』的影响还是会存在,这关系到地方经济发展建设的大方向决策,倒是无可厚非,但避免处处伸手,市财政也不能充当‘控调’的黑脸给‘资管’施加压力,要放手让它们去干,甚至根据资管的发展情况来适当的调整市『政府』的具体规划,资管公司在整合诸多频临倒闭的企业过程中,会为他们量身设定一些发展计划,资金链肯定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下一阶段的市『政府』经济工作重心可以向资管公司倾斜,让那些想重新与站起来的企业看到资管公司在起什么样的作用,迫使他们乖乖的与资管来合作,这样的话,市『政府』的经济投资方向也能往这边来调整,挤出来的钱就以注册的形式打进资管公司。”说起来容易,但这一切真要做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丁兆南微微点头,方向基本明确了。“嗯,这个建议值得考虑,另外呢,资管公司的楚总要是找我要钱,我会告诉她戚东是始作恿者,谁叫我这个市委书市的钱袋子紧缺呢?你有什么小手段,可以和楚总去详谈,我就不管了。”又说了一些事,丁兆南才道:“……我和国民书记还要谈些事,戚东和丁棠去韵秋那里取烟,不能叫你小子都黑吃了,见者有份嘛,我和国民书记一人最少也得分十条吧?哈……就这样……”在楼下启动了大奔驰,丁棠坐进了助手席,都不晓得是不是老爸故意给自已安排与戚东单独接触的机会,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自已能反对吗?何况方晓蓉还说了些令自已脸红话。“……小棠啊,东东没人能管得了,我就怕他糜腐堕落了,你现在纪委干部,他肯定怕你,你就替职姨盯紧了他一些,一定要盯紧了啊,出了事我可找你麻烦的……”方晓蓉在赶鸭子上架。脑海里回『荡』着戚东老妈这句话,丁棠就难掩心头的羞涩,实际上可能理解为这是方晓蓉对自已的认可,同样的话她不可能向另一个女人说吧?除非她准备让她儿子再娶个老婆,想着这些,丁棠更脸烫了,那天被他突然吻了,就没有体会到什么东西,当时意识就模糊了,那感觉好可怕的。戚东把车开出区委家属院,慢悠悠的上路,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丁棠把俏脸扭在车窗那面,侧背朝着他,一手搭在胸前,似怕他偷看自已茁壮的胸部,这些动作都是不经意做出的。“向峰的女朋友沈婧华是北唐县县长沈云山的女儿,前些天北唐的事你也有过耳闻吧?”“嗯,听说了一些,北唐的案子和邱唐案也似有关联,你提这个什么意思?想走我的后门?”“我当然想走你的后门了,你允许吗?”戚东突然笑了,后门这两个字的含意好象包含甚广。当然,丁棠不会那么无聊的想到关于‘后门’的诸多龌龊说法,她只简单的理解为‘找关系’。“不可救『药』了,向书记对你的批评你忘的蛮快的,真要我把你请进纪委进行一番思想改造?”“思想改造不了我这种革命信抑坚定的好党员,嗳,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文革时期的故事,叫什么白鞋队,是不是真事有待考察确认,但这个故事在90年代的今天好象听说过的人不多。”“什么白鞋队啊?没听说过!”丁棠这时扭过身,自那天给他强吻过后,这是头一次敢直面他。其实所谓的白鞋队故事是那一事戚东在网上看到的一篇‘网文’,是70年代劳改队折腾女犯的龌龊事,丁棠要是听说过才怪呢,戚东则笑道:“人呐都有劣根『性』,吃不到苦时不知道回改,白鞋队那篇故事的大意是讲打着‘思想改造’的旗号在进行‘**教育’的另类文,尤其对一些女『性』,用那个时代受改造的学员们穿的白胶鞋来抽打屁股,而且是剥光了裤子打,给收拾的人一般都乖。”丁棠啐了一口,俏脸红红的狠瞪着他道:“没个正经,你是不是告诉我,也叫鞋底子来教育你?”“哈……我就是说现在的人的活在比较优越和有法律保护的社会中,不免养成了一些恶习,至于说中华历史文明中延续了几千年的肉刑教育的确在过去起到了一定的制约作用,但也激发了人『性』中更残忍的阴暗变态**,思想教育是对那些能接受了思想教育的人而言的,对那些本『性』难改的人来说,最好拉到白鞋队修理修理,什么皮鞭、麻绳、竹板、藤条、鞋底一起上,保证教育好了他。”“我看你应该接受这样的教育,三番两次的冲动揍人,这是不是也要归纳在本『性』难改的范畴?”戚东汗了一个,苦笑道:“我那是针对歹人,而不是伤害好人,『性』质上还有分别的吧?”“『性』质上是有分别,但本质上没分别,这也是人类劣根『性』的一种,教育你两回以后就乖了。”“嗳,丁主任,我现在就很乖,对不对?抛开私人生活问题不论,在工作上我还是积极向上的。”“我也不否认你工作上没有积极向上,不过你的私生活也极度糜腐,还趁人之危……”她所说的趁人之危就是指那天被戚东吻了的事,戚东假装没听出来,“趁人之危?怎么可能呢?”“还不承认?你那天……”丁棠终是没有勇气提起那件事,即便她心里很想和戚东理论这事。“哦……那天啊,丁主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那天是做出了牺牲的,这一点你得承认。”“呸……不要脸……你牺牲什么了?我想起来就想抽你……”丁棠羞怒交加了,伸手的擂他。戚东也无处躲藏,身子偏了偏,缩头耸肩,还是给丁棠一粉拳砸在了扶着档把子的手臂上,他干笑道:“牺牲是肯定牺牲了,当然,我们双方都有‘牺牲’,但是为了打消某些人死皮赖脸的‘积极『性』’,我认为这种牺牲是值得的,你是没看到那个魏什么扬的,最后的表情极度精彩,真的!”丁棠翻了个白眼,不过她也能想象的出魏明扬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不谈他吧,但是‘牺牲’后面产生的后续影响你准备怎么处理?你几次欺负我,我都忍着,上次太过份了,我不饶你的!”“我几次欺负你?我怎么不知道啊?是有一点误会,可不能把责任全堆在我头上啊?好好好,现在不提责任的事,那么丁主任,你说吧,你提个议,你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听你的行不?”丁棠双手十指绞在一起,我提议?我提什么议?我提义让你娶我啊?你个死东西想的倒美,一念及此,心脏不争气的猛烈博动,那怎么说呢?看他‘死皮赖脸’的样儿,哪象是要认帐的?“你赖皮……好吧,戚东,我、我要打你一百鞋底,你我的帐就一笔勾消了,你受不受?”戚东翻了个白眼,“嗳,姐姐,你直接宰了我得了,一百鞋底会要了我的命,你可真够狠心的。”“你皮那么厚,一百鞋底算什么?”丁棠不可能说出‘你娶我’的话,急中生智就现编了个一百鞋底的借口,出口后又后悔了,怕戚东认了帐,那不是‘一笔勾消’了?应该是三百鞋底吧。“……不过我说的一百鞋底只能抵消头一回那件事,第二次发生在我家的事要二百鞋底,前两天那个事至少要五百鞋底吧……”她越编越来劲了,心里算计的三百鞋底立刻就升值为八百鞋底了,你受得了?丁棠也被自已这个‘八百鞋底’吓了一跳,原来我这么狠啊?还是怕和他‘一笔勾消’了?很快她得出结论,八百鞋底的开价就是怕被‘一笔勾消’而设置,这家伙准备和自已‘一笔勾消’就用八百鞋底抽死他,也落得个干净,想到得意处,她不由在心底泛起了笑容,谅他也要妥协。戚东的眼越睁越大,最后咽了口唾『液』,定了定神,“我得承认,当年白鞋队劳改队的大队长也没你狠,好吧,这笔帐我认,不过暂时偿还不了,丁主任宽宏大量,给我点时间考虑另外的解决方案。”丁棠头一次感觉到了占上风的喜悦,心情不知为何就好了起来,“可以,不过算利息的。”“嗳,周扒皮也没你狠,还算什么利息啊?看在我帮你三两次的份上,利息就免算了吧。”“你别想赖帐的,现在是市场经济时期,银行也不会不算利息的给人贷款吧?我算你少些利息,就算,哦,不是每个月,是每天……”最后一句让戚东更翻白眼,她则哧哧笑了。“每天八鞋底啊?一个月要二百四,嗳,姐姐,国家银行也没有你这么黑的利息啊……”“嗯,私人是小气一些,怎么能和央行去比呢?我是说真的,你别以为我开玩笑,明天就和你立个字据,你签字画押,我交给我妈保管,你要是敢赖帐,栾庆华同志会替我出面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