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秘书长的倒霉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秘书长的倒霉事在南华，董仲麒这段时间忙的够呛，他一忙不要紧，可南华整个商圈给他搅的天翻地覆了。每天排着队请董行长吃饭的人把‘安发’总部的大厅塞的满满的，但是老董谁的面子也不给。‘安发’副行长之一刘奎军这段时间在主持日常工作，他深获董行长的信任，近日也就成了老董的代言人，凡是董行长不出面应付的商家，他统统接过来，无非是吃饭喝酒嘛，事是办不了。最后大家发现，还得去找董仲麒，于是，老董一步步实施既定计划，一周左右就见效了，多数企业的回扣他都有惊无险的『逼』退了给他们，还摆出义正严辞的面孔，‘给你宽限一个月……’。董仲麒为了补窟窿，也做了不少让步，但凡接收他退回扣的，他也应诺以后考虑给予更大的支持，虽然这句话的水份很大，但老董却在表现一个‘国家干部’的‘无私胸怀’，我不吃你的回扣，我照样给你贷款，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在履行我的责任，虽说这场戏演的好多人看不透『迷』雾，但大多数人还是接受了，有小撮不上当的，也令董仲麒头疼不已，私下里也找栾庆华商量过这事。栾庆华给他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董仲麒就又寻思着找戚东了，这年轻人头脑太灵活，就找他。这天上午，栾庆华的电话打过来，告诉他说戚东近日可能和他有新的接触，好象是有了新想法。听了这个消息，董仲麒眼就一亮，实际上老董的能力是相当出『色』的，只是他身在局中，不若旁观者清，又因为戚东拥有的‘优势’，根本不是他可堪比拟的，还有就是一些做法，老董不确定使用后会有效，他看不透未来，所以他对每一件事都要慎重的去考虑，不象戚东那么‘杀伐果决’。眼下令董仲麒头疼的几家企业就是伍氏的‘安益集团’和陈家的‘众诚实业’，以及有更深背景的‘信合集团’，这几家的掌舵人是看出了问题的，董仲麒突然翻脸『逼』债，让他们联想到其它东西。信合集团的总裁卢俊坤是现任安中省委书记的妻侄，这样的背景，即便是董仲麒也不敢小覤。“……信合、安益、众诚这三家，前后共贷款达23亿，以信合为最多，一家就欠‘安发’贷款总额超过了13亿，而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来看，信合集团现在也在经营上存在着很大问题……”“我不管他什么问题，哪怕他明天要破产，也得把贷款给我偿还掉，欠的那部分利息到帐了吗？”“昨天刚刚到帐，一共是7645万元，这一次也算『逼』着他们老老实实的把拖欠利息都交了上来。”“哼，贷款付利息是正常的，13个亿啊，奎军，你继续盯紧信合的卢俊坤，别让他耍滑头。”“这不正要和董行你汇报吗，卢俊坤说近期要去一趟德国柏林，还让我和董行你说一声？”董仲麒哼了一声，“你告诉他，别以为躲去了德国就安稳了，央行新政策下来他信合就要完蛋。”刘奎军出去之后，董仲麒点了支烟，实际上他最大的心病就是怕信合集团出了问题，因为他从信合集团这边吃的回扣是最多的，退给人家？好象都退不干净的，这边陷的太深了，不象其它那些，只是小回扣，大头退了回去，吃吃喝喝这些根本不值一哂，可是信合这边有些帐翻出来会很麻烦。卢俊坤要躲去德国，无非是一个借口，省得两个人见面会尴尬，你不支持我的企业发展了，我不支持你的工作原则了，诸如此类的纠缠，双方都说不清谁该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考虑让这一步。实际上利益方面有了冲突的话，谁也不会往谁的立场上去站，那么，只能寻求利益的共同点！但是眼下双方似乎必须有一方要做出牺牲才能叫另一方脱出困境，当然，他们谁也不想先牺牲。拔通戚东的电话，董仲麒就把头疼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眼下我最头疼的就是信合的卢俊坤，这边肯定是干净不了的，可以说我退的越干净，他这边越快出问题，而他出了问题，我……”下面的话不用明说了，想必戚东也听的懂，“……姑父，其实‘退’只是想让你自身干净些，既然退不干净，那就没必要退了，如果对方纯是想占国家的便宜，那迟早要出大问题，现在一刀切了也在所不惜，如果对方还是想为企业谋发展，是迫不得已处于这种形势下，那可以进行深度合作。”董仲麒略微沉思了一下，“要说卢俊坤这个人还是相当有魄力的，他倒不是投机倒把的那种『奸』商，还是有一些胸怀的，只是信合眼下面临的困境叫他一筹莫展，如果能过了这关，一切都迎刃而解。”“这样吧，姑父，你先把你的态度稍微透『露』些给他，不要『逼』着他躲去国外，那个没意义，只会弄的更生疏了，先把他稳住吧，我和你谈另一件事，你大体估计一下‘安发’现在不良资产有多少？”“这个……我看少说接近60个亿了吧？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谈一谈，我能支持就支持……”“我是这么想的，您把一些呆坏死帐整理出来，对外搞一次‘打包处理’，既然是打包，价格当然相对要低一些的，稍微好一些的‘资产’价格高点也无妨，先寻求社会上的力量来解决一部分，我师姐左媗可能近期去南华注册一家公司，不过她手头资金不是很足，到时咱们再具体讨论……”戚东这么讲，实际上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说左媗的公司会是‘社会力量’中的一员。“嗯，戚东，我尽快安排这个事情，眼看就要过新年，我倒是希望元旦前能和你见上一面。”“姑父，我这边也是焦头烂额的，不一定能过去，也许是元旦后吧，有些事除夕前想见成效。”戚东这段时间的压力也大，工业园的问题如果能拿下来，他的头会轻很多，所以他一大早去城区这边『露』了个头就开车往资管公司去了，去之前给楚韵秋先挂了电话，楚韵秋说在公司等他。资管公司成立之初就确立了十多个职能部门，计有办公室、处置科、审核科、债权科、投资科、股权科、法律科、资金科、资料科、人力科、宣传科、综合科等；各科先置科长一名，办事员若干。梅蓉这两天很快就把推荐的中层名单递给了楚韵秋，今天上午楚韵秋和这些中层干部见面，而她对资产公司的运作是得到了戚东‘指点’的，可以说认识很深刻了，所以她给出的面试题估计会有相当的难度，这倒是梅蓉没有想到的，她以为只是平常的问几句，哪知面试时楚韵秋问的尽是关于资产处置方面的问题，如果对金融系统事务稍微有点了解的人，也不至于半句也答不上来。可是让楚韵秋失望的是，这十多个人都傻乎乎的，答的一塌糊涂，给她的印象是一堆酒囊饭袋。戚东来了后直径去了楚韵秋办公室，大敞着办公室的门，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偶尔有路过的人都会惊奇的发现楚总办公室坐着一位年轻的帅气男子，气质优雅而温和，他还会对你笑……“楚总，他们只是中层管理，也不是让他们去做具体的工作，只是管理下面的人，这些人都是在机关呆了多年的科级、副科级基层干部，实践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虽然他们刚才的表现不好……”楚韵秋也不想听梅蓉再解释这些了，打断她道：“梅总，公司的中层干部，要是对业务一点认识都没有，我们的工作可能没法开展，我准备向市『政府』打个报告，如果可能的话，从银行系统抽调一些中层管理人员，市『政府』要是不同意，那就向省财政厅汇报，总之这个事情一点不能马虎……”“楚总，那也不能全都否决吧？比如人力科、宣传科、综合科，这些部门不是非要专业对口吧？”“好吧，梅总，宣传科、综合科你挑两个人，人力资源科我有合适人选了，就这样……”楚韵秋强势的姿态把梅蓉彻底激怒了，人力资源科你有人选了？这是东陵，你以为这是省城啊？被晒在楼道的梅蓉脸『色』阴沉下来，但楚韵秋也没有搭理她，转身就上三楼回办公室去了。梅蓉那个气呀，回了自已办公室关上门就给蒋建勋蒋大市长拔了电话，“……嗳，蒋市长，资管公司这个楚总也太强势了吧，说的让我推荐中层管理人员，今天一面试全给否决了，说什么专业不对口等等的屁话，蒋市长，我和她协调不了，要不你再换个人，把我调回去吧，气死人了……”“梅蓉，别耍小孩子脾气，必竟是你副职，该迁就要迁就，楚韵秋是资管公司的党组书记，人家是一把手，该顺就顺着嘛，你以为她能在那个位置上呆多久？迟早不得挪开吗？要有耐心嘛！”“我耐心够足了，她太盛气凌人了，哪把我这个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放在眼里啊？我说人力科、宣传科、综合科这些组门不是要非专业对口人员来管理的，她倒好，说这些口子她都有合适人选了，你说你有了合适人选你还叫我推荐十二个人给你做什么啊？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梅蓉是添油加醋的给楚韵秋上眼『药』，蒋建勋沉默了，梅蓉又道：“你不管我了？她太欺负人了。”“好好好，我叫刘明瑞过去看看，你也别生什么气嘛，犯不着是不是？嗯，就这样……”市府秘书长刘明瑞出现的还真快，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过来了，当时楚韵秋正和戚东在谈资管公司具体『操』作方面的事，刘明瑞敲了下门进来了，都不等里面回应，他自恃身份，故这般托大。还好戚东和楚韵秋对坐在沙发两面正襟危坐的谈着话，要是象昨天那个样子可就要出丑了。“呵……楚总啊，市『政府』很关心资管公司的工作，银行那些行长一天十几个电话追来，应付起来很头疼的哦……怎么样？人员配置都齐全了吧？”刘明瑞前脚进来还没落坐，梅蓉就出现了。“刘秘书长，你怎么过来了呀，真是贵客啊，哟……城区的小戚也在啊，又来找你姐姐了？”楚韵秋秀眉蹙了一下，她心里明白了，市府秘书长是梅蓉搬过来的救兵，你就是搬来市长又怎么样？她心下更是不满了，戚东这是站了起来，朝刘明瑞和梅蓉笑了一下，“楚总，我先回避……”刘明瑞根本不正眼瞅他，只是斜着眼睛掠了一眼戚东，倨傲的往沙发中央一坐，直到戚东出去了，楚韵秋送他走后又返回来在沙发旁边，刘明瑞才道：“内部职能人员配置要快点上嘛，拖来拖去的什么时候才能开展工作呢？市『政府』压力很大的，嗳……梅蓉，你昨天不是说推荐了人吗？”这两个货是来演戏的，楚韵秋一听就没兴趣了，当时就扭过身回到自已办公桌那边了，假装在桌子上的那些材料堆里翻找什么，梅蓉却把名单递给了刘明瑞，“刘秘书长，名单在这里呢！”“哦……我看就这么定了吧，先把工作展开了，觉得这些人有谁不合适的将来再调整嘛……”他这话是说给楚韵秋听的，可楚韵秋假装没有听见，一付专注的模样在盯着桌子上的材料看，然后在刘明瑞说过这句话之后，突然回过头朝他道：“……刘秘书长，人员配置的问题我们会落实的，这个倒不需要刘秘书长『操』心，只是资管公司帐面上没有一『毛』钱，人员再齐又怎么样？还不是开展不了工作？刘秘书长，市『政府』什么时候给资管公司拔款呢？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楚韵秋答非所问，让刘明瑞的脸『色』当时就是一变，他刚刚还笑容满脸的模样这些变的僵了。“楚经理，机构人员配置不齐，款到了位又有什么用？谁替你干工作？再说了，拔款那是财政局的事，和我也说不上呀，是不是？我看你呀，还是把人员敲定了吧，就这样，我先走了……”刘明瑞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本来是想到这里耍耍秘书长威风的，尤其在梅蓉面前，他更想摆摆谱，好让梅蓉高看自已一眼，他心里清楚，梅蓉这个女人太不简单，当然，他要是知道自已老婆周彤是梅蓉拉的皮条便宜给杜德言的，不晓得会不会当场气的吐血晕掉，这一刻，他又感面子全失。下了楼时心里还愤愤不平，这个姓楚的不识抬举，资管公司置于市『政府』治下，你敢不给秘书长面子？你别以为你屁股翘就怎么样了，有一天让你见识到刘秘书长的厉害，不识抬举的贱货……他行『色』匆匆，出楼门时却和正入门的一个男子撞在了一起，这人是楚韵秋的司机魏强，两个人都没防住，撞的还不轻，刘明瑞给酒『色』掏空的身子浮浪的很，魏强是部队复转的军人，相撞之后，高下立见，刘秘书长踉跄了两步居然跌了个屁股墩，“嗳，你、你眼瞎了还是咋的？走路不看啊？”其实是他走路不看，魏强还警觉『性』的稍微收了一下势的，但还是没避开，他见是刘明瑞，也不敢发作，慌忙就扶刘明瑞起来，在市『政府』小车队混的能不认识刘秘书长吗？“刘秘书长，没事吧？”“滚开……”刘明瑞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泄，又给这个熊货撞的摔倒了，今天什么脸面也没了，赶巧大厅里有几个人在，戚东也是其中一个，他没有走，只是在楼下逛，他何等聪明，知道刘明瑞过来是给梅蓉出头的，也猜到会和楚韵秋发生冲突，不想很快就闹翻了，下来还给撞了屁股墩。‘啪’一个巴掌甩在魏强脸上，“眼你都不睁，你的关系明天要是转不到劳动局去，我跟你姓。”刘明瑞火冒三丈，完全的失态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丢的这个脸太大了，杀了魏强都不解恨。魏强是军人出身的，一惯以来就是个倔脾气，这时候挨了巴掌不说，还被这样威胁，他也火了。“去你妈的……”魏强心想，老子最多是个下岗，去哪开不了个车？吃你这一套？在小车队被吆来喝去的就象个牲口了，如今还要挨抽？连tmd基本的人权也没了？他一拳就砸在了对方脸上。嗡的一下，大厅里的人们炸开了锅，那几个不甘心离开的被推荐者还没得到准确的信，都在大厅守候呢，没想到看见了这一幕，他们集体‘秀豆’了，大脑短路了，这家伙把秘书长给揍了？戚东来时见魏强在大院里擦那辆旧奥迪100，就知道他是楚韵秋的司机了，所以这时见他也失了理智，忙上去拉开他，众人吩咐上来劝拉，刘明瑞的司机认识魏强，他也扶起了刘秘书长。“魏强，你疯了？怎么敢打刘秘书长？”这人叫陈四虎，三十五六的样子，看上去很老成。“是他先动的手，你也听见他说什么了，我魏强怕他个啥？老子大不了不干了，能挣几『毛』钱？还tmd受这份气，自已走路不看撞了人摔倒还动手打人，什么tmd秘书长，街上的流氓啊？”“行行行，魏强，你行……咱们走……”刘明瑞捂着脸，吐了口嘴里的血，阴狠的盯了魏强一眼就和司机陈四虎出去了，魏强这时候也豁出去了，“等着你呢，你咬老子一截啊？有种你来……”很快下面的事就传到了楚韵秋耳朵里去，她不由翻了个白眼，今儿是彻底把刘明瑞给得罪了。几分钟后戚东和魏强一起入了楚韵秋办公室，她蹙了蹙秀眉，望着戚东，“你都看见了？”“嗯，全程目睹，不怪魏强，姓刘的仗势欺负，没点秘书长的风度，跳起来就煽了魏强一巴掌。”“问题是刘明瑞有势，说不准一会公安局的就介入调查了，而魏强只是个小小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