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圈子出现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圈子出现了本来中午他们要一起吃饭，戚东也从杜小琳那件事中恢复过来，主要是老太太在戚东面前撞死给他留下了阴影，丁棠这几天一直都陪着戚东，她们三个人就住在‘万家灯火’楚韵秋的房子。没想到遭遇了资管公司前看门老头李长山的事，最后好说歹说把李长山弄上车去，戚东答应给李长山找份‘工作’，他才肯去医院看伤，这老头拗的很，坚决不受嗟来之食，只靠自已的双手。在医院，楚韵秋又默默垂泪，她是想起了早逝的父亲，不知为何，一看到李长山就想这些。“怪我没在李大爷的事上表态，只是单位也的确不能再让这么老又有残疾在身的老汉做工作的，传出去都不好听，这一阵子事忙，我倒是忘了替李大爷安排，是我的疏忽，他居然捡菜叶为生……”楚韵秋说着泪水更揭制不住了，对于一个有军功在身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这样的收场令人齿冷。“……姐，我给齐祖兴打了电话，让李大爷去‘万家灯火’守物业大门好了，那边条件好……”医生出来和戚东他们说，李长山只是皮外伤，不打紧，还说老人家身子骨很健朗，不需要住院。中午饭四个人一起吃的，下午戚东送李长山去‘万家灯火’，那边人早接到了齐祖兴的电话，替李长山安排好了一切，不让他做事也不行，就传达室那点轻闲活儿，开个门锁个门什么的……李长山也知道自已能找上这份活儿都是楚韵秋、戚东帮忙的结果，而且很明显在照顾自已的。已经是周五的下午了，来到单位的戚东也听说了大书记下的命题让秘书处的秘书们写这个东西，丁书记不想太明显的把自已提到他身边去，所以用这个方法掩饰一下，当然，大该近期他就在考虑‘命题’的这些内容吧，看看表还有些时间，戚东就坐到自已桌子上去奋笔疾书了，不用打底稿。3处可不光戚东一个人，还有十多人呢，坐在戚东对面的李志是处里老秘书了，也是正科级，说起来资格也比较老一些，他都有三十三岁，见戚东抓着笔如有神助一般，咦，这小子写啥呢？“戚东，不愧是教员出身的啊，呵，写点东西什么的还是很在行啊，”李志端着茶杯笑着。处里人也大致知道戚东的事，对这个新调来市委的秘书各有看法，在他们看来，戚东能给调来市委是因为他前一阵子的表现很炫目，但是市委这潭水深呐，一个小秘书你说你能干啥？来了这里你就准备好打持久战吧，往日这样那样的各类光环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消殆干净，没剩一点残渣。自已当年不也是才华横溢的年轻俊彦之士吗？踌躇满志、豪情万丈的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呢？陷在秘书处一陷就是七年，好不容易熬到了正科，就盼着哪位领导挑秘书能把自已挑去才好。戚东是无法体会李志的那种心理，听他慢条斯理的说话一边呷茶，多少摆出一些领导的谱儿来。“……我也随便写点应付差事吧，好赖不说是大书记下的命题，胡揍也得揍一篇上去啊，指不定就给大书记看中了，改日摇身一变成了大书记的专职秘书岂不风光？”戚东一付玩笑的口吻。李志没有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实话，他认为戚东是在做梦，给大书记当秘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以为你长的英伟不俗大书记看上你了？你以为玩弄几笔文字大书记就欣赏你了？异想天开！“戚东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还年轻，要脚踏实地的做工作……要戒骄戒躁嘛，秘书工作尤其是个细活儿，出不得差次，但是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命运就改变了。”李志一付老气横秋的模样。“谢谢老李指点，我都记下了……”戚东笑了笑，一边应付他说话，一边还在写他的东西。李志心里就纳闷了，他能写出什么来？这样也行啊？居然大言不惭的叫我‘老李’？你才来3处几天啊？老李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叫的？你以为你老子是区委书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按理说李志这个资格也可以混个秘书处副处长干干的，上面也有考虑这些事，最近李志就听说处里有人事调整的可能，他早就瞄着副处长的位置了，心里默默算计着，以自已在秘3的‘资历’来看，竞争副处长是有希望的嘛，虽然正科好几个，但相较之下还是自已资格最‘老’，优势啊。因为有了这样的判断，李志就有点忘乎所以的提前摆出了‘副处长’的姿态，眼前的戚东也让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威胁，必竟戚东有当区委书记的父亲，这在李志看来就是不可超越的先天优势。但是论到‘资历’他就差远了，官场里讲究一个‘论资排位’的规则，这个规则有时候不是拥有先天优势的那撮人能逾越过去的，在政治利益倾扎的角逐场中，越拿权的人越遭人忌，表面上看似风光，实则仕途上步步惊心，戚华阳这个区委书记的位置不知多少人盯着呢，市里面想打压他的人也不少吧？他的儿子想在市委秘书处混的风生水起，也未必能如愿，我还不信争不过他了？李志的好多精力都放在这种争逐上，挖空心思的想‘进步’，可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在他七年秘书生涯中，他不是没给领导当过专职秘书，副科级时候就有过一次机会，只可惜没把握好，没风光两个月就做错事给人家踢了回来，自那以后，李志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了……戚东则完全没把这个李志放在心上，不过这人眼神有点阴枭，一看就是个耍心眼斗心机的主儿。六一正好是周一，只能提前在周末领着孩子们去玩了，楚韵秋、丁棠、戚东、保姆四个人领着灵儿和虎蛋两个小家伙去东陵公园玩足了一整天，晚上在餐厅吃过了饭才一起回的家，都累的够呛。“……保姆要回南华了，还得在这边找一个能靠得上的人来照顾孩子，”楚韵秋和丁棠坐在沙上说事，她们一齐冲了澡，现在是戚东在里面泡着，男人们都爱泡浴，烫烫的水里泡着最是舒服。丁棠把雪嫩的脚丫子和楚韵秋的放一起，居然差不多大小，应该是楚韵秋的更丰腴了一分，丁棠的则纤秀了一分，但都是那么令人心动，她们都没有往脚趾甲上涂指油的习惯，感觉很艳俗的。“让戚东给想想办法，咱们都不是本地人，怎么找得到可靠的人？让保姆再坚持几天吧。”她们正聊着，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戚东的，丁棠拿起来就接了，来电话的赫然是向峰。“……哦，是峰哥啊，有事吗？戚东在写点东西，要不要他来听电话？”丁棠撒着谎。“不用，你转告他一声，我和杨正风、梁处长几个人在一起，好久没和戚东一块坐了……”“行，我去转告他吧……”丁棠挂了手机噘起了嘴，看看表都快九点了，“这么晚了还出去？”楚韵秋笑了一下，“男人们都这样，白天各忙各的，也就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坐在一起交流。”正好戚东出来了，丁棠就把向峰来电话的事说了，去不去还得戚东自已决定，她不好说什么。“那我去一下吧，应该是向峰有喜事了，，”戚东想一想，向峰也该调出来了，向国民如今不在区委当书记了，向峰也就不必窝在师校街派出所装‘低调’了，估计进分局了。“喜事？他和沈婧华要结婚了？”丁棠睁大了美眸，听她这语气里似乎也没有掩饰那份艳羡。楚韵秋噗哧一笑，“嗳，你不是急着想嫁人吧？人家向峰娶不娶媳『妇』，你跟着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哪激动了？”丁棠秀面一红，转过头似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戚东，那意思是‘你何时娶我’？“是啊，有什么好激动的，我们丁主任国『色』天香，还怕嫁不掉？勾勾手指，我马上就迎娶。”“去……谁要嫁给你？”丁棠嗔了他一眼，不过心里甜丝丝的，又道：“晚上少喝点酒吧！”戚东是坐出租车赶到醉仙楼的，向峰他们就在醉仙楼，醉仙楼的菜系在东陵是驰名的，有钱没钱的主儿都乐意往这里凑热闹，已经九点多了，这里还是车堆的满满的，出租车在马路也停着一排，是要拉出来的客人们，98年时候，东陵市拥有自备车的私人还不是很多，所以出租车业务不错的。就在戚东准备付线下车的当儿，看见熟悉的几个人从醉仙楼里出来，戚东不由凝了目光，赫然是老冤家对头林国飞、林音笑兄妹，后面出来的还有其母刘丽君、魏明扬，以及资管副总梅蓉和‘油王’杜德言，这一撮人真给凑一起了，很显然，他们都是来捧魏明扬的场，因为姓魏的有人撑腰了。魏明扬的叔叔魏子宪如今是安中省的代省长，这条线通到东陵，经过魏明扬的牵引，极有可能给蒋建勋市长搭上，因为杜德言、梅蓉这两个人的关系与蒋建勋走的极近，这么理解没有错的。杜家因为杜昌言落马的事，估计把向国民恨到球根上了，而明眼人也看的出来，向国民、戚华阳这两个人现在算是丁书记阵营里的，但向国民现在处境也比较尴尬，他这个副市长没挂‘常委’，话语权无疑是很小的，换个角度说，没权的副市长都不如那个城区的区委书记更具备话事能力。市府这边蒋建勋也完全‘压’不住，常务副市长刘兆山就和他不搭调，虽然这个人在常委会上不轻易发言，但有发言却是多数在支持丁书记，如此一来，常委们心里就更清晰的认识，向国民入了市『政府』班子后，和刘兆山走的很近，事实上向国民和刘兆山的关系早些年就有了，隐而不『露』吧。蒋建勋也是聪明的人，他也看出丁兆南不会在东陵呆多久的，所以这一次给丁兆南一『逼』，他还真表现的不错，多年的人脉关系和影响力搞定了‘三亿五’，表现出一付全力支持‘东资管’的姿态，也因为这次注资使得市『政府』班子成员的腰杆也挺直了许多，对蒋建勋凝聚班子力量是有好处的。所有这些情况，戚东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都能清晰的捕捉到，换了自已处在蒋建勋的位置上，也不会丁兆南去争什么，很明显的是丁书记要一些功绩正表现了他急于离开东陵的心态，最聪明的做法是助他一臂之力，然后送这尊‘神’离开，东陵还是地方官员的天下，不能涂上‘系’的『色』彩。只是不清楚蒋建勋想通了这一点没有？也许有些东西蒋建勋不争也不行，谁让他是市长呢？等这行人离开了，戚东才下了出租车，和司机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付了十块钱说不用找零了，司机称了一声谢谢，心说，你在多坐会都行，叫我陪你聊天也行，多给几块钱就好嘛……不出戚东所料，向峰是刚刚从师校街派出所调到分局的，新的任命是城区分局副局长，分管城区范围内的社会综合治理和刑事侦察工作，级别和派出所一样是正科级的，但是权限大大提升了。“……老杨，这次你们市刑警队要是协助省厅公安处破了那个毒案，刑警大队长你要坐定了。”张国梁也是刚刚挪正了，之前他一直是治安处副处长，前些天终于把位置坐正了，如今张国梁是治安处处长了，他也还是正科级，杨正风目前副大队长，真的坐到队长位置上也会是正科级的。“案子迟早破，就是这回的事挺闹心的，戚秘书也跟着‘沾了光’，升不升官我倒没放在心上。”杨正风也是会说话，戚东拍了拍他肩头，“嗳，你别叫我秘书好不好？看得起我就叫我戚东或东东都行，公众场合就不说了，私下里我们就是兄弟，是朋友，那个事不提了，提起来就想喝酒！”“嗯，不提，”杨正风也觉的不该说那个事，端起酒杯就岔了话题，“向峰，你定日子办喜事吧。”“日子由我家老头子定，不急，婚也定了，我不怕谁把我未婚妻轨跑了。”向峰嘿嘿的笑。闲聊了几句后，戚东和向峰说自已进酒店时碰见的那撮人，道：“……这是个小圈子，那个叫魏明扬的组织干部科长是个有背景的人物，日后若是撞到一起了，要慎重，省里新来了个姓魏的！”戚东这么一说，向峰、杨正风、张国梁都明白了，后者苦笑道：“看不出，人家这关系通天啊！”“国梁哥，关系通天不代表什么事都能办好，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东陵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到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是龙你得给我蟠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地方上的利益关系更是错中复杂，谁想把手伸进来捞点什么，就都有被咬了忍疼不吱声的觉悟才行，我们小心就是了。”周日，戚东领着丁棠回家，中午和父母一起吃的饭，方晓蓉对丁棠那叫一个亲呐，完全当她是儿媳『妇』了，戚华阳也『露』出欣慰之『色』，当年自已那个事就不提了，如今儿子很争气啊，我没争过你丁兆南，不过我儿子争气，把你闺女给弄回来了，到了这一刻，戚华阳心底一丝郁结早不翼而飞了。父子俩谈到魏明扬的事，戚东就把‘魏圈’的几个主要人物给兜了底子，先叫老爸心里有数，戚华阳点了点头，“……我可不怕他，他好好的做工作，我也不刻意打压他，他无事生非，我管他叔叔是谁呢，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这次老杜家算是把你向伯伯恨透了，杜昌言已经移交检察机关立了案，杜德言的‘宏光集团’也受不小的冲击，不过在东陵，宏光还是有垄断优势的民营大资本，‘东油’早给杜德言的宏光顶塌了，国企『操』作不灵活，惰『性』又大，在与民企竞争中没什么优势，唯一有的就是倾斜的政策优势，这二年市里的倾斜政策都叫民企搞去了，归根还是‘灵活’二字。”其实什么灵活不灵活的，无非是‘私礼往来’罢了，象杜德言这种肯花大价钱往私人身上砸的民营老板越来越多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怕你舍不得钱，只要你舍得钱，不怕没人办事。谈到市里工作的大方向，戚东把丁书记给秘书处的那个命题谈了一下，“……我看丁棠她爸下一步就要搞这个，市里几个大中型企业都半死不活的，扭转它们的经营状况能从根本上解决东陵工业基础产业存在的问题，一但有了效益，不光能养活本企业的工人，更能带动周边产业的兴起……”“谈何容易啊，东陵轴承厂、东陵钢厂、东陵公交、东陵电厂，这些大型企业单位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解决任何一家的问题都要和钱说话，就拿公交公司来说吧，你看看那些破车，每天都不乏抛锚在路上的，老百姓怨声载道，尤其大冬天抛锚更叫人欲哭无泪，但是你想想，公交公司换一批车得投资多少钱？近二十多条线路呢，另外说，光是车的问题吗？公交队伍怎么样？公共路面维护的怎么样？好城市的路面可延长车的寿命，东陵这破路，新车没几天就得跑成破车，一连串的问题都要考虑……所以啊，这些事先做什么，后做什么，都得拿出大战略方针的，你说是不？”戚华阳在『政府』工作多年，经验一点不缺乏，考虑的一些东西也很成熟，但有些事他『插』不上手的。戚东点着头，这个产业调整优化再建设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从方方面面去考虑，得动因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