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女儿家的春光乍泄,对刘愈来说很意外,要说冲动也不是完全没有。可那毕竟是名少女,比韩家姐妹还要小几岁,心智年龄早过而立之年的他觉得占了小姑娘的便宜,罪恶感笼上心头。“发生何事?”见刘愈重新走进来,吴悠抬头问。“可能是误会吧。”刘愈平复一下心情,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那女孩惊恐的模样。刘愈心说应在事情被挑明之前离开,否则有些话说不明白,那可是事关一个女儿家的清白。刚要告辞离开,传来急匆匆脚步声,还好不是很重,就并非是御林军来拿人。不似一人,刘愈正盘思着,多日未见的吴烁一脸凶巴巴的神色拉着泣不成声的小姐妹出现在刘愈面前。“又又又是你。”吴烁上次见面时还像个被四公主苏碧呵护下的小花,现在却充当起小姐妹的保护伞,撅起的嘴老高,“你你你是是坏人。”刘愈无奈苦笑,虽然他一再重申自己是好人,但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确是经常做坏事,虽然有时是无心的。“拿拿……拿来。”吴烁突然伸出细嫩的手在刘愈面前。“嗯?”“把把把东西西还还给琪儿。”吴烁严词咄咄道。刘愈这才明白她说的是那件小肚兜,也知道了那个可爱俏皮却被他看了身体的女孩叫琪儿,很清雅可爱的名字。“……在你房间。”“哼!坏坏人,不不不想再再见你!”吴烁拉着小姐妹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脚步声又往门外去了。刘愈心中悔意连连,刚才怎么就没道个歉。不但得罪了吴烁,现在还将她的小姐妹琪儿也得罪上了。吴悠带着一脸的不解走过来,往门口方向瞅瞅,转而看着刘愈:“到底何事?”“我好像得罪人了,你重孙女身边的琪儿是何人?”“琪儿,应是小宫女吧,小丫一来皇宫便认得,关系亲密。你何故得罪她?”“不好说。”刘愈摸了摸脸,不是不好说而是没脸说,早知听吴悠的话别进去就好了,“你也听你重孙女说了,以后不想再见我,要道歉怎么也要等她消气以后。”吴悠脸色变了变,埋怨道:“你个小子,得罪我家小丫一次又一次……罢了,回头再道歉。你可知出宫的路?”“不……不知,不是有小太监吗。”“你当皇宫里的太监是为小老儿备着的?小老儿送你出去。”刘愈心中有些晦气,与吴悠一同出了门口,穿过月牙门洞,不远处假山后传来少女的哭声,呜呜咽咽的,旁边吴烁还在安慰着:“别别别在意,那那那就是是个坏坏人。”嘴不利索还数落人。刘愈走上前本想道歉,没想到琪儿眼尖,被她发现了。“不许过来!”虽然夜里漆黑一片,周围又黑灯瞎火,却也能觉出琪儿哭的很伤心,叫的也声嘶力竭,“娘亲说,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名节,现在琪儿的名节丢了,就不活了!”然后琪儿便抽身闪到假山后面去了,不一会便闻听一声“噗通!”,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什么情况?”刘愈一愣神,赶紧跟上去,却见假山后是一条曲幽小桥建在荷花池上,荷花池里荡起涟漪,琪儿身体在水中挣扎着。“琪琪琪琪儿……”吴烁不会游泳,只能站在岸上干着急。刘愈先在心中暗骂一通封建思想荼毒未成年少女,也明白事关人命容不得耽搁。虽从未用这副身体游过泳,还是一跃而下,直接跳进荷花池里。荷花池深度差不多齐刘愈身高,刘愈一把抓着琪儿的衣襟,往上一提,琪儿的手挣扎着拉着他的身体,显然溺水有些慌张,突然有凭靠便慌乱不堪,这也很容易将施救者拖下水。刘愈被琪儿这骤然一拉呛了一口水,勉强稳住身体,揽住琪儿的腰,琪儿灌了水失去挣扎,这时吴悠也找来竹竿递了过来。等上了岸一阵风吹过,刘愈身体顿然感觉到冷,四月天说是暖了,但也经不住下水这么折腾。将毫无知觉的琪儿平放在草地上,正要施救,却被吴烁一把推开。“喂!你懂得如何施救溺水者?”刘愈急问。吴烁看了看吴悠,无奈目光重新落在刘愈身上:“如如如何救?”“按她的胸前,对,就是这样,来来回回的按,这叫胸外压,赶紧的……”吴烁力气小,又慌里慌张,按了几下没反应。刘愈心知救人要紧,将吴烁推到一边,双手搭在琪儿的胸前,猛地按了几下,琪儿这才吐出一口水,“嘤咛!”一声,虽然人还未醒却有了呼吸。刘愈这一来一去也累的够呛,坐在草地上,见吴悠提起琪儿的手臂,摸了摸脉搏,面现忧色。“如何?”刘愈忙问。“应无大碍。”“这就好。”刘愈松口气,马上换上怀疑的神色看着吴悠,“吴老头,你还精通医术?”吴悠摇了摇头:“小老儿只是摸她有了脉搏……”“靠!”刘愈骂一声,正要再上前看,琪儿已经微弱睁开眼睛,不过神色有些恍然。“还是赶紧去送她去看大夫……宫里应该叫太医吧,总之是能给她看病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再不出宫就出不去了。”刘愈没用吴悠来送,自己循着路到了宫门口,有今日宴会的邀请函出宫也自由。浑身水站在宫门外,被风一吹,“阿嚏!”喷嚏一开始就连续打个没完。刘愈叫苦不迭。身子本来就虚,看来又要病一场。不禁也埋怨自己,总是像寒号鸟一样,要等身体撑不住了才想起锻炼身体的好处。“那小丫头,怎就三贞九烈冥顽不灵呢?”刘愈边走着,边抱怨,“别一好了又寻思你活,叫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唉!”…………刘愈生病了。病的不是时候,眼看次日就要成婚了,偏偏在这时候得了风寒。病的也不是很严重,鼻塞头痛,发点烧,本来他也打算在屋里休息,可屋里也实在太闷,便想着到棋楼去,坐在那里迎着暖薰薰的阳光喝一杯热茶,应该对病情很有帮助。人算不如天算,刚到棋楼坐下,太阳便被云层遮住了,好在有热茶。喝了几口,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人晕乎乎的。想去买点药,中药治大病或有欠缺但治这点小病还是很管用的,刘愈久病成医,也知道治风寒发热的药方,省了去找大夫,自己便写了个方子。可惜胡轩又不在,棋楼里的伙计又很忙,只好自己去了。走在路上,更觉得病的走不动路。心中不禁想起吕楚儿她们,心说这当侍卫保护安全的也没个责任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不行。终于撑着身体到了药房,正要问药。便见到一个熟人,竟是轩姨。“轩姨?真巧,你也在这里。”刘愈病的有些不想打招呼。想了想,以前这药房还是韩升介绍给他的,说是老字号没假药,轩姨很崇拜韩升,来同一家药铺也就不稀奇。轩姨看到刘愈,浅浅一笑道:“刘公子,你这是……病了?怎的不好好顾着身子,妾身……给亍兰抓药,她昨日御前献艺,摔的不轻。”刘愈心说是不轻,要说司马璇儿摔下鼓,还跟他有很大干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