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夫妇及齐方张无诸带了十几名侍卫随着那姓宋的镖头进了旁边院子,此时雨已停,在院中的小亭石桌前,镖局的当家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早已在恭候。双方见礼,也自我介绍一番。镖局的当家姓马名代,是会宁镖局的少当家,据宋镖头说少当家武艺不错经常走南闯北。当得知刘愈等人的身份是长安的将领,尤其徐轩筑还是名镇大顺朝的女军元帅,马代尤为起敬,不过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规矩,只是抱拳见礼,不会像一般百姓见了官就跪。地方不大,镖局那边只有马代和宋镖头出席。马代笑道:“几位,在下今ri承蒙诸位恩德,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还请不要介意在下厨艺不jing。先干为敬!”言罢将倒出的酒喝下,也是向刘愈等人表明酒里没下毒。院里院外都是官兵,刘愈也不怕镖局的人耍黑。酒过三巡,双方闲聊了几句,刘愈以前只在影视剧或是评书本子小说里听闻过镖局,对走镖的事很感兴趣,尤其是山贼劫镖,便询问了几句。马代笑道:“刘将军所说的都是世人对我们走镖之人的曲解,走天下镖吃天下饭,和气为先,出来走镖一两年也难得碰上一回山贼。再者,山贼劫道也只想混口饭,若非被逼上绝路也绝不会跟有兵器的人斗,就说今天,猛鬼林的山贼至少派出三拨人远远探查过我们,见到我们的阵势还不乖乖夹着尾巴避开?”马代年轻气盛,话也就说的豪气万丈。有些瞧不起山贼的意思。忽而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道:“那也不能不守江湖规矩!”随着这一声。从院墙跳进来十一二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各拿着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像是兵刃的大杂烩。闻言,负责护卫的吕楚儿等人迅速执出兵器,与对面站在墙根的几名黑衣蒙面人对峙。刘愈本还很担心,但见到对方来的人不多,心说应该是来讲理,不是寻衅。镖局的人闻声也都从房里出来。各自拿着武器,本来要向前冲,马代伸手阻止,喝道:“在下会宁镖局总镖头马代,不知几位是?”走出一魁梧的蒙面汉子道:“不巧,就是你口中夹着尾巴的山贼,猛鬼林……是我们的地盘。今天就是找你们会宁镖局的人讨个说法。”刘愈心中一惊不小,猛鬼林的山贼居然进了汤吴县城,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讨要说法。难道他们以为官兵都是吃素的?那蒙面汉子又对刘愈等人抱拳道:“江湖恩怨江湖了,几位官爷。今ri之事与你们无关,还请作壁上观。若是动起手有个损伤。可莫说刀剑无眼。”刘愈与徐轩筑对视一眼,徐轩筑马上要吩咐吕楚儿去叫更多的随从过来,那汉子又道:“若是想去搬援兵,恐怕来不及,我们在隔壁院子井水里下了**药,他们恐怕都要消停到明ri才能蹦达。”吕楚儿匆忙去隔壁院子看过,回来后一脸紧张道:“姑爷,将军,他们……真的都昏睡过去,怎么叫都不醒。”猛鬼林的人敢来官府的地盘闹事就是早有准备,城中应布置有暗线。这些人下迷药而不是毒药,说明还讲些江湖道义不想跟官兵撕破脸皮,就像那汉子说的“江湖事江湖了”,刘愈没见识过江湖人的快意恩仇,今天也想见识一下。十几名侍卫在侧也算有凭靠,若是山贼想用分而治之将会宁镖局的人一网打尽再向他们动手,到时联起手来应敌也不迟。刘愈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们暂时不作插手。但若你们有违江湖道义,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那汉子抱拳赞一句道:“这位军爷敞亮,我们来人不多就是为说理,闹出事也走不出汤吴县城。还请军爷当个见证,看我们到底哪边不讲江湖道义。”本来吕楚儿还跃跃yu试,被刘愈扯着领子拽了回来,今天人手不多实在不宜冒险力拼。马代负起双手,手上已暗自捏了两枚镖,对面的山贼瞧不见,但刘愈在侧能看的清楚。马代神情肃穆问道:“会宁镖局与诸位虽无直接往来,但三年前也托人送上山一些薄礼,贵寨的人答应以后见到会宁镖局的镖队放过一马,这是规矩。不知你们几位今ri来到底是讲道义,还是不讲道义?”“会宁镖局要走一半道,猛鬼寨遵之前约定自不会阻拦,今ri不是也放行了?不过……”那汉子冷笑道,“你们却不讲规矩,在镖队中混了几个游商扮作随行镖师,可有此事?”马代神sè一沉道:“的确如此。几个游商而已,诸位费得上大动干戈?”那汉子怒道:“你们可知那游商中有一人乃朝廷要犯,手中有一传世珍宝,我们得到消息埋伏几ri,趁着官道崩阻以为能将他一举拿下,不想却混在你们当中过了汤吴县无处追寻,你说这损失谁来担?”马代怒不可遏道:“死无对证,还不是任你们说?”那边的山贼闻言也都发怒,各自作出要动手的架势,那汉子摆手,对马代道:“莫说我们猛鬼寨的人不讲规矩,现在的确是没有证据。但我们这里有朝廷张贴的通缉告文,还有这珍宝的图册……”说到这,那汉子手一甩,手中的一张纸叠起来夹在一本图册中,图册飞旋着往马代这面过来。刘愈暗赞一声好本事,那图册已被马代一把接住。马代看过之后,气势明显软了几分道:“这做不得准。”那汉子冷笑道:“我们的确没有更多证据,那就按江湖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若是马少当家能胜过老夫手中的刀。今ri之事就一笔勾销ri后也不得追究。但若老夫侥幸胜得一筹。那会宁镖局就要承担我们猛鬼寨的损失,白银五千两。”见马代跃跃yu试,宋镖头老成持重在旁劝说不可莽撞,还说猛鬼寨有高手云云。刘愈心道这些当山贼的也是霸道,要讲理当时在猛鬼林不出来说,现在时过境迁找会宁镖局的人来赔,没有证据,居然还狮子大开口五千两。会宁镖局那边宋镖头最终拧不过马代。只能任由自家少当家拿起双刀走上前,要与那汉子一对一力拼。武力是解决江湖纠纷的最佳办法,江湖人崇尚武力,谁拳头硬谁的道理就站得住脚。马代将飞镖藏在衣服里,双手提着双刀,迈开步子。而那汉子提着厚重的刀往前走了几步站定,等马代来战。马代前几步走的还算稳当,之后逐渐助跑加速,右手提刀至头顶,左手举刀护在胸前。眼见二人三刀相交。发出“当!当!”两声剧烈地金属敲击声,火花四shè。似未分胜负。马代旋身而回,两枚飞镖从他身体里疾shè出来,shè向马代的面颊。电石火花之间,那汉子显然没料到马代一鼓作气之后没调整直接shè出两枚飞镖,他的武功也不比马代高多少,此时力拼之下身体也在调整中,根本避无可避。眼看那汉子要丧命,突然旁边伸出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后发先至,竟比飞镖的速还要快,像是串蚂蚱一样用剑尖将两枚飞镖以中心圆孔串在剑尖打转,一秒时间未到,两枚飞镖反shè出来,速比之前快了数倍,转瞬马代胸口中镖,而另一枚激shè向刘愈这面,擦着刘愈的面皮钉在他身后凉亭的木柱上。刘愈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抹脸,竟然有一道血痕。“背后,偷袭,卑鄙。”说话声很清脆,只是声音发闷,是个女子,一句话分了三次说,每次只蹦出两个字。而中镖的马代已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宋镖头等人赶紧冲上前,马代脸上带着巨大的痛苦,随即闭上眼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说话的女子侧过身,举止淡雅,手中的剑一回,轻描淡写便进了剑鞘,好似剑舞。头上蒙的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她,刘愈不禁想到了曲宁。如果说曲宁是阿拉伯妇女的造型,这女子就像阿拉伯妇女的加强版,头上的面巾缠的里三层外三层,裹的紧紧的。吕楚儿见自家姑爷受伤,大喝一声:“女贼,纳命来!”也不顾自身实力,提着她的佩剑便冲了上去。徐轩筑想拦都拦不住。那女子瞥了吕楚儿一眼,露出不屑,在吕楚儿冲了一半,便如同鬼魅一样“飘”到了吕楚儿身前,吕楚儿剑刺向女子头部,被其轻巧避开,随后手捏着吕楚儿的胳膊,向前一抻,吕楚儿晃了个踉跄,剑脱手,吕楚儿站定还想用拳头砸,拳头被女子伸手握住,一推,吕楚儿吐出一口血,身子被弹了回来。猫戏老鼠,吕楚儿毫无招架之功。刘愈也没想到女子光震吕楚儿的手臂就能令她口吐鲜血。吕楚儿身子如断线的风筝,眼看头要撞在石栏上,徐轩筑紧忙双手去接,这力道何其之大,竟被徐轩筑一把将人接住。那女子本来面目已侧开,余光瞥见吕楚儿被徐轩筑救下,发出“咦!”一声,显然没料到美妇人一般的徐轩筑有如此造诣。而此时其他侍卫已欺身上前,被那女子一招制服一个,很快都全趴在地。本来被刘愈以为凭靠的侍卫,在那女子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这就是高手和低手的区别。刘愈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传闻中的飞檐走壁的武功,相比于徐菜花那种只会使蛮力的,这女子就好像小说中宗师级别的高手。女子已将侍卫制服,眼看镖局的人也要拼命,她不退反进,往刘愈这面扑来,刘愈只觉得眼一花,领子被人提住,徐轩筑来援已不及。刘愈被女子力拔一般千钧提起,抛向空中,刘愈顿觉身子轻飘飘的,听到一声响,应该是女子与徐轩筑对了一剑。刘愈本以为自己要摔在地上摔个半死不活,谁知身体竟被人轻巧地接住,双脚触地,头被人用腋窝夹着弓起腰。再想挣扎,一只细嫩的手按在他的脖颈一处,全身都好似失去力道,又痒又麻,张口呼救,喉咙也哽住发不出声。那女子身子不高,却将大老爷们的刘愈的脑袋夹在腋下。刘愈体内气血翻腾,脸和身子都觉得发胀。“文当家,东西,值,五千两,这人,值多少?”刘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耳朵好使,女子说话断续,如同咿呀学语。但这声音却好似魔咒,发自地狱恶魔之口。那汉子大笑道:“一件珍宝值五千两,这人是个将军,好像还挺有,那么少说也值一万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