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楼兰城东城墙上刘愈吹了一宿的冷风,切突和布鲁汗,以及楼兰国的军将士兵也同样干等了一晚上。前线上的消息不断被传回来,切突也没有隐瞒刘愈将调查到的消息也都翻译给刘愈听,按照楼兰人的侦查,这支骑兵的行进速度很快,在急速行军中依然能保持斥候哨探的衔接,很多楼兰的哨探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妖术”打下马而死。本来以顺朝军队的速度,前半夜就能到楼兰城,但可能是顺朝军队查清楚了楼兰城的方向和规模之后,在半夜选择夜驻,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缓慢朝楼兰城方向而来,看样子准备对楼兰城进行强攻。终于在黎明前,顺朝军队大军压境,因为楼兰哨探胆怯“妖术”不敢靠近,他们对这支军队调查了解甚少,甚至连规模都没搞清。当刘愈在东边的地平线上见到黑压压骑兵的踪影,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因为顺朝军队抱着是攻城的准备,因而对上去送消息的楼兰人也一个都不放过,以至于到大军压境之前,也不晓得顺朝军队那边是否得到有顺朝使节在城中的消息。刘愈能判断出这支军队的行军风格是他所训练出来的那批人,不是新军就是长安城两大营的兵马,兵是他的兵,但将就未必是他的将。在离开战场之后,刘愈消息闭塞,不晓得现如今军权到底是在谁的手上,他也不确定花集安会将闵少顷马峰等人控制住。如果带兵的并非是他刘愈的人,那他在城里就危险了。顺朝军队在距离楼兰城东十里左右的时候停下来。刘愈往城内看了看。楼兰城里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迎敌。东城下黑压压的全是百姓和士兵的人头,人们看他的眼神中充满愤恨,楼兰人感觉像是被顺朝人给出卖。顺朝军队已经布阵完毕,紧接着一小队人马靠近往楼兰城的方向,这时楼兰人的哨探也将最后的消息带过来:“顺朝使节在城里的消息已经传达给顺朝军队那边,不过顺朝人似乎不太相信,于是派了人过来辨别真伪,一旦发现是假使节他们就会立刻攻城。”随着那一小队人马朝楼兰城方向过来。刘愈随着楼兰人的心一起紧张起来。可惜距离远又正值黎明天色尚不通明时,刘愈看不清楚来人究竟是否是他所认识。“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拿来!”刘愈拿着望远镜的样子很另类,引起了布鲁汗的不安,紧接着他将刘愈手上的望远镜抢了去。刘愈想抢夺回来,周围的士兵马上示威一样挤过来,刘愈只好作罢。没了望远镜,从高高城楼下看下去,能瞧清的范围更窄。他也只能干着急。顺朝军队的一小队人马终于靠近楼兰城城墙,不过却在一里多远的地方停下。那也是强弩最远的射程。这队人也不多,都是骑兵。上前来也很小心,手上拿着的长杆刘愈能判断出是火枪。“喂!”那边好像在喊话,但因为风大,根本听不清喊的是什么。眼见楼兰人剑拔弩张的很担心,刘愈也怕对面的人忌惮不敢太靠近,他甚至认为这些人很胆怯,山旮旯里的楼兰国,怎可能有中原最精良的百石强弩?“给我面红色的旗子。”刘愈对切突道,“没有红旗,红布也成!”切突带着不解问道:“要红布作何?”“还!?”刘愈吼道,“再不拿来你们楼兰城生灵涂炭,可别说我没努力过!”切突感觉到事态的严重,马上找来一块红布,很破旧,刘愈用一根棍子挑着红布,在天上挥舞起来。在楼兰人看来,他不过在那瞎挥舞好像是引起人注意,但但凡是刘愈嫡系军队的兵将都会明白,这是刘愈所强制推行的旗语传令。本来那边喊了几声,便不想再靠近,但见到城墙上的旗语,其中有个人匆忙便策马上来。等靠近过来,刘愈还是看的不是太清,但声音已经传过来:“少爷,是少爷在上面吗?”刘五的声音。刘愈心中着实砰砰乱跳,在山里当了将近两个月的野人,重新见到活人的感觉。刘愈大喊道:“刘五,是我!”刘愈这一喊,刘五激动地直接从马上跳下来,也顾不上危险,直接跑到城墙下面,当他抬头清楚看到刘愈的身影,脸上已经喜极而泣。“少爷,真是你啊?少爷……您还活着,我这就回去通报将军。”刘愈紧忙问道:“带兵的是哪位将军?”“是张将军!”刘五喊道,“张无诸张将军!少爷,您等着,小人这就回去给您通传!”刘五跑回小队中,几个士兵马上挥手朝城墙上示意,刘愈马上用旗语回敬,因为他知道这些不但是他的嫡系,还是嫡系中的嫡系,也就是他一手训练起来的新军,很多都跟他在平定淮地的战事中并肩而战,可说是有深厚的同袍之谊。等一小队人匆忙回到大部队中,顺朝大部队作出了后退的阵型,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人马已经撤出了三十里外驻扎。等楼兰人的哨探将消息带回来,楼兰人才终于松口气。刘愈一直在那乐不可支的模样,在他感觉,就好像死过一次再世为人,令他无比激动。布鲁汗怒道:“使节似乎高兴的太早,这些人只是暂时撤去,他们敢来我楼兰国境内,就休想白来一遭!”刘愈都懒得理他了,刘愈很清楚新军的战斗力,平个区区的楼兰国自然不在话下。刘愈归家心切,现在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军营里去,随军一同回关内。布鲁汗带着兵将回去向女王汇报,刘愈则在城楼上带着笑容不打算下去。切突走过来问道:“刚才那人,他为何喊你少爷?”“他是我的家丁,后来参军了。”刘愈解释。切突皱眉道:“你的家丁会随军来出征?那你……”“在下出身军将世家,家丁有几个当兵的有什么稀奇?莫非你以为我是有心来当内应?别忘了可是切突小姐你将在下绑架到贵国的!”刘愈在欣喜中又察觉到一丝危机,照理说张无诸应该在关中镇守,现在他却率兵出来往吐蕃这面来。应该是吐蕃人趁着顺朝与突厥开战,想浑水摸鱼,朝廷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太安分的邻国。但张无诸被调出关中,或许也代表闵少顷掌权。刘愈马上将心中的担忧抛到九霄云外。有老子在,十个闵少顷也只能往坟堆里扎!想起那个害他当野人的罪魁祸首,刘愈恨的牙痒痒,心说回去这笔帐一定要好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