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和苏碧都认为,只要将花集安给弄回长安城,那就等于是将叛军的威胁彻底解除,蛇无头不行,就算是在苏碧得知齐方不在长安城的将领当中时,她也料不到一向看似老实巴交的齐方敢公然造反,带兵围困长安城。“四皇姐,此事太过重大,要不,先到峰翠宫跟大臣们商议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拿个主意出来?”苏彦在这么紧迫的时刻,显出了他自己的慌乱,他一直以来做的噩梦今天总算是应验了,叛军真要来了,怎能让他坐得住。苏碧急道:“皇上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你去跟他们商议能有什么结果。皇上别忘了,长安城不是徐州小城,就算是徐州城,那逆王的军队还不是两个月都不克?皇上实在不必过分焦虑。”苏彦最不想回忆的就是徐州城的惨淡时光,此时苏碧拿长安城跟徐州城作比,登时令苏彦一脸土灰之色,苏彦呢喃道:“又来?”苏碧微微一愣有些听不明白苏彦的意思,苏彦的真实意思是,又要让我困守孤城当个傀儡皇帝?苏碧道:“臣妾这就派人去劝降齐方,那齐方的老母亲还在长安城里,还有他的未婚妻,他不过是刘文严手下一个普通将领而已,很可能是被花集安所蛊惑,只要跟他申明大义,料他必然束手就擒!”苏彦喃喃道:“不用束手就擒,他把兵给撤了就行。四皇姐,要不找师傅商议一下吧!”苏碧简直都快疯了。苏彦到这时候居然还没忘刘文严。“没用了。臣妾已经将他杀了!”苏碧气恼道。“啊?”苏彦一听傻了眼。登时瘫坐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四皇姐……你……你真把……师傅杀了?”苏碧扯了苏彦一把,苏彦却起不来身,苏碧只好实话实说道:“只是将人拿下,不是要等皇上您的下令。”“这就好,这就好!”苏彦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不过他马上腿又软了。因为苏碧后面跟了一句:“如果要彻底平患。那刘文严非杀不可!”苏彦蹲在地上,像个小乞丐一样全身都在哆嗦,嘴上还在自语着:“为什么你和她的话说的一样,你们……怎么就这么恨师傅?”苏碧带着几分不解问道:“谁跟皇上说?”“没有谁。”苏彦神情沮丧,“四皇姐,你要朕,做什么?”苏碧心说终于是我登场的时候了,现在文臣和武将要么被软禁在峰翠宫,要么各司其责不在宫里,一切都只等她绑皇帝出谋划策力挽狂澜。苏碧第一次有了当一国之主的感觉。“皇上这就派人去劝降齐方。”“谁?”苏碧想了想。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但她很快想到了柴锦。这应该是值得信任,做事还算牢靠的。最重要的是柴锦是她的丈夫,如果一切平定,这可是大功一件。“举贤不避亲,皇上就派臣妾的驸马前去。”“好好,就柴驸马去,吴公公,你马上帮朕起草一份诏书……不是,是劝降书,就照四皇姐的意思写。”苏碧意气风发对吴公公吩咐一番,吴公公拿着笔的手都在颤抖,写的过程中,柴锦也被侍卫叫了过来,等柴锦手握劝降书,手发抖的更厉害。“不成功则成仁,驸马,一路保重!”苏碧很信任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柴锦却感觉苏碧要推他去死。“我……我……我这这这这就就去……”柴锦已经紧张到言语不清,拿着劝降书走三步崴两步地出了雅前殿门口。苏彦在那还是一脸焦躁,苏碧继续请示道:“请皇上马上下令,将叛军一众罪首斩首示众。”“斩谁?武义侯?还是花集安?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怎么示众?”苏碧一脸凶恶道:“就在峰翠宫前斩首,让那些大臣们看看敢跟朝廷为敌的下场。”苏彦这下彻底慌乱了,不但要让他亲自下令斩首刘愈,还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换做以前他是万万不敢的,但今天由不得他选择,之前他跟曹怡商议,曹怡给他的答复基本相同,只要将刘文严斩首,那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苏碧更多的是想稳定自己的位置逞打击报复的心思,而曹怡则是就事论事。曹怡知道刘愈现如今在叛军中的地位一如既往的高,一切都是刘愈布的局,但刘愈的局到底是如何她看不明白,但她也知道,只要刘愈死了那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因为刘愈的局中肯定不包括他自己的身死。苏碧则不知刘愈现在还全权掌控着三军,她只知道现在三军主帅是花集安,她提出杀花集安是为了稳定朝纲,而杀刘愈则纯粹是发泄私愤,巩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皇上请下旨吧。”“那……那也由四皇姐……代劳吧!”让苏彦亲自下令对苏彦来说有些残忍,苏彦选择继续作壁上观,等于是把生杀大权交给了苏碧,苏碧也不客气,马上代天拟诏,痛陈军方将领叛国的野心,狗血喷头的骂上一通,然后给他们定了罪:罪在不赦,一律斩首示众!等诏书拟完,苏碧将诏书拿给苏彦看,苏彦只是看了两眼便摆摆手道:“就这样罢。”然后让吴公公用玉玺和他的手印。这样一份诛杀有功将领的诏书就已成。“吴公公,还要劳烦你一趟了。”苏碧对吴公公道,“请你亲自将诏书交给御林军瞿统领,他应该知道怎么做。”吴公公手拿着诏书手也在抖,他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虽然有时也会对朝事发表一点小看法,但也从来没做过涉及到皇家安危的大事,而现在诛杀众将领的诏书竟然让他去送宣,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用刀架着脖子,随时都要脑袋搬家一样。“吴公公,还等什么?”苏碧见吴公公手脚发软,脸色板了起来。“老奴……这就去……这就去……”吴公公拿着诏书,一溜小步出了雅前殿,叫上几个小太监和御林军侍卫随着他一同往皇宫正院的方向而去。此时的苏彦则坐在雅前殿的小炕上盘膝而坐,一个人好像在那瑟瑟发抖。“皇上没事吧?”苏碧表现的很关切的模样问道。“没事。”苏彦稍微镇定了一下说道,“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