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安南的残军,对朝廷军来说没有难度,有张无诸和霍病两部人们互相照应,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刘愈在详细看过地形图之后,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出兵南下,直取安南的国境之内。打仗的事,争夺领土建立功业,想想也令人激动。不过最后刘愈还是摒弃了这想法,此时南疆尚未平息,岭南地方军事势力仍旧虎视眈眈,要开战,也要分清主次先后。战事还算顺利,朝廷军两部杀进了东岳山东面的河谷之地,安南的军队在初战后便又溃败,大批的散兵向南逃去,霍病带兵马追了几十里,杀敌近千人,还抓了六百多俘虏。一方面霍病顾着追敌,而张无诸则率兵进入了南苗的聚集地。到战事的第二天,七月初二,南苗之地残余的抵抗势力也被中苗和张无诸所部的联军所瓦解,越岭以南到安南国境之间的这段少数民族聚集地也算是彻底平息。取得了胜仗,本该是庆功之时,可刘愈却有些高兴不起来。这次他南下,为的是联络少数民族来抵抗地方军事势力,再者就是把柳丽娘给搞定,现在看起来这两项任务都完成的不好。地方军事势力经不起捶打,不需要南方少数民族的支援便已经风雨飘摇,而柳丽娘却又心机那么重,只知道利用他。这让刘愈有种白走一趟的感觉。所庆幸的是,刘愈在岭南遇到个乖巧可人的朵琳,而米耳看来也对他很有意思,刘愈也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这对越族的姐妹花一同带回长安城去。事也不太好办,现在刘愈的娇妻之一,琪儿已经是大顺朝的女皇,而他在外面随便带女人回去,又不知道那些跟他有仇怨的史官和谏官会怎么说怎么写。七月初三,霍病所部先行回到了蓝平的中苗大寨,同时押来了安南的六百多名俘虏,当中便有这次安南军队的元帅户奇拔贺。经过在禹州城几个月的蛰伏之后。霍病难得有机会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因而这场胜仗也令他很自满,走到哪都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但见到刘愈,霍病很老实地过来行礼,脸上带着嬉笑。“抓回来个大帅,叫什么户奇拔贺,是他们安南的一个很有名的将军,我厉害吧?”霍病行完礼,便又开始对刘愈显摆起来。“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刘愈冷冷问了一句。“那当然,不然。谁能这么轻易便取胜?”刘愈没理会正在沾沾自喜的霍病。安南的残兵败寇。的确不该是朝廷军平定南疆的阻碍,霍病未免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刘愈让人审问了安南的俘虏,得知这个户奇拔贺的确是安南赫赫有名的一个将军,刘愈也就没再多理会。刘愈估摸着安南那边应该会派出使者来商讨俘虏的问题,刘愈只等到时敲上一笔。刘愈一直在等张无诸所部的归来,如此便可一同北上离开蓝平。但刘愈也知道,张无诸所部刚把南苗的几个聚集地给捣毁,按照规矩,战败民族的族人是要被当成是奴隶一样押送回岭北,然后再由朝廷发落到各地,这样说是仁慈不伤人命,但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如此大规模的迁徙,不但会令战败少数民族彻底四分五裂,还会令大量牲畜和人口死亡,就算是活着的,一辈子也要当牛做马当汉人的奴隶。生不如死。刘愈可不想把这些南苗人带会岭北,这样既不仁慈,也不符合他的利益取向,还不如交给中苗的人来安置。虽然中苗和南苗有一定的积怨,但苗人本为一家,只要把南苗的一些阴谋家拔除,南苗在南疆也会安稳下来。一劳永逸。刘愈心中有了主意,还没跟柳丽娘说,而柳丽娘则在当晚来请见刘愈,跟刘愈商讨南苗族人的处置问题。“哦?南苗族人?他们来袭击蓝平,想要夺取你们中苗的土地和人畜,如今又是朝廷平息了南苗之地,需要侬阿罗你劳心吗?”刘愈态度很不屑地说道。柳丽娘颇为无奈,她也知道现在刘愈在生她的气,什么事都不会跟她好好商量。“将军不觉得,把南苗族人迁到北方,劳民伤财,还会给朝廷带来负担吗?”柳丽娘说的跟刘愈想的一样,但此时刘愈心中恼火,态度也就不善。“南苗这等异族,跟朝廷为敌,如今他们战败,这么多人畜,乃是我朝廷的战利品,他们再怎么不值也能为朝廷开垦荒野创造财富,而这仅仅只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口粮。这会是朝廷的负担吗?”柳丽娘脸上带着无奈道:“原来在将军心中,我们岭南的异族,不过跟牲畜一样,只是为朝廷当牛做马。”刘愈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改口的道理,点头道:“差不多吧。”柳丽娘脸上露出几分对刘愈的失望,愤愤然转身而去,而刘愈也气从心起。这个柳丽娘,明知道跟他处在冷战中,还过来现眼,自找难听的话听。刘愈晚上从大帐出来,准备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便见到中苗大寨外面篝火处处,人群聚集好像很热闹的模样。“什么情况?”刘愈问一边的连乎生。连乎生道:“回将军,苗人那边似乎有什么大会要开,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刘愈想了想,会不会是关于理老归属问题的?现在战事没结束,大理老肯定是悬而未决,但中苗的理老问题肯定要解决。暂代理老已经中了两枪跟个半死人差不多,若是柳丽娘当上理老,对以后苗汉的关系应该会有帮助。“带人过去看看。”刘愈道。本来是中苗自己的事,北苗和白族等部族都没过来参与,刘愈却带着军队过去看热闹。说是看热闹,但在中苗人看来,这就有点制压的意思。朝廷的士兵到了现场,原本人头攒动的中苗族人已经散去不少。刘愈在外面,没有见到之前离去的柳丽娘,而只是几个中苗的嘎略在那交谈着。“将军,不知有何事?”一名嘎略走过来问刘愈。“本将是来问你们这面什么事,需要弄这么大排场?”那名嘎略一笑道:“这是我们族人内部的事,将军是相干人等,似不宜出席!”这话说的很有礼貌,但内容便很没礼貌,连乎生当下质问道:“为何我家将军便不能出席?”刘愈心想,难道是前任中苗大理老的丧礼?刘愈制止了连乎生的无礼,道:“人家都说了,我是相干人等……嘿!我何时成了何事的相干人等了?”“就是……您跟我们的阿罗……”刘愈眨了下眼,这才反应过来“阿罗”是柳丽娘,普通的苗族百姓,是不能称呼柳丽娘为“侬阿罗”的,就好像不能直称皇帝和公主的姓氏一样,只有中苗的高层兼家人才有这样的资格。“具体是什么事?”刘愈问。“这个,请恕我不能相告,将军还是先回去,稍晚,应该会有消息。”刘愈想起两天前柳丽娘曾跟他说过要被火烧死云云,难道是跟这件事有关?现在战事已经结束,就轮到中苗的人清算柳丽娘?“不行!”刘愈态度强硬道,“你也说了,本将是相干人等,本将是你们阿罗的男人,这是她亲口承认的。让开!”那嘎略想不到刘愈的态度如此强横,简直是不讲理,直接往中苗大寨的中心建筑旁的议事厅创,中苗的人想拦,但是看到刘愈一副杀气腾腾荷枪实弹的模样,都胆怯地后退。这几天中苗的人已经彻底见识了强悍朝廷军跟那些山匪一样的地魁军队的差别,他们也知道这群人惹不起。没有带头的,也就没人敢阻拦刘愈硬闯中苗寨子。中苗的议事厅便在土丘建筑旁边,是个面积跟普通苗族民宅差不多大的木质建筑,刘愈来到门口,门口侍立的一些中苗族人心下一惊,再见到中苗的嘎略寨老都只能在后面相权,他们也很识相地让开一条路。议事厅里灯火通亮,好像在进行一场“审判大会”,刘愈再往里闯,便从门里钻出来个不高的身影,正是之前跟他颇有渊源的小萝莉,也是侬多的女儿。“你……你来做什么?”与之前少女见到刘愈的嚣张不同,这次少女见到他,态度显得有些胆怯。“没什么事,让开!”刘愈一把推开拦路的小萝莉,只身往苗寨议事厅门口闯进去。在掀开布帘之前,身后的嘎略和寨老还在劝着刘愈。刘愈一进门,便感觉到灯火通明,然后便听到女人“啊!”一声惨叫,好像还不止一声。刘愈定睛看清楚,才知道满屋子都是女人,而且都是穿着苗族节庆服侍的苗家女。而这些女人有老有少,正中间有张床椅,上面躺着个女人,正是之前来见过刘愈的柳丽娘。与旁边站着的女人不同的是,柳丽娘身上蒙着一块床单一样的白布,而柳丽娘见到刘愈,也在皱眉打量着他。“将军,你来做什么?”柳丽娘将布盖的严实了一些,问道。“本将军应该问你们在做什么!”刘愈上前,正要拉起柳丽娘出去问问,才发现,原来床单下面的柳丽娘是没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