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白痴同志们望着我,表情也异常沉重悲痛--沉重到面部**,悲痛到颤抖不休,看上去每个人都很汗或者说很寒--从表情就能判断出来,呵呵。“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那个--呃,那个谁?你什么表情?请你严肃点尊重点好吗?要笑出去笑!”我指着会场下面一位面带冷笑的同志,很生气地批评他。“哦--还有,刘从军!”我又转向屋角里错愕惊诧的政法委书记,“妈的--你那材料,现在可以交待了吗?”我往会议桌上大力一拍,吓得他浑身一激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交待--”我敲打桌子,警告他说,“最后一次!我不再重复!”刘从军二话不说爬起身,捡起先前扔地上那笔,趴到就近的会议桌上,奋笔直书起来,根本不给我重复第二遍招呼的机会--呃,只能说,他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晕得那么惨烈,完全懂得趋利避害,牛人一个啊!啧啧啧,了不起,我还以为他真的崩溃到神经不能自理了呢!他妈的!什么玩意!我忿忿地收回视线,扫视会场,那些常委们一个个神情复杂得很,扭扭捏捏地,看着我的眼神都很怪诞--或者说,恐惧,惊慌。我咧嘴笑了一个,坐下身子来,手习惯性地往桌上一探,才想起自己的杯子已经砸到地上去了--嗯,戏唱了这么久,还真有点口干舌燥,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看见边上闪至一张亲切的笑脸。“沈书记,您要喝茶?”是田秘书,他弯腰低头,手上捧着一个真空杯,冲我笑得很谄媚。“刚在总务处领的杯子,新的,您将就一下?”“哦。谢谢。”我随手接过来茶水来,啜饮一口,润了润喉嗓,又指着地上吩咐他,“哎,田秘啊,你把地上我那杯子捡起来,看看总务的同志能不能想办法补好它--首长送的,一不小心给弄破了,不太好说话啊以后--”“是,是。您放心,一定想办法!”田秘把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对面的陆书记显然对田秘书的作派很不感冒,“小人!”他愤然骂上一句,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你在说谁啊老陆?”我手里旋着杯子,漫不经心地问他。我正在观察手上这个真空杯,心里头想--现在可真得讲究个自我情绪的控制调节,象这号全金属制品,可不敢随便朝人脑袋就扔,一不小心,那可真会搞出人命的。老陆气乎乎地把脸别转开去,不接我的话。我嘿嘿一笑,也不理会他的态度。“嗯,接着开咱们的会,不提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了--”然后看见大伙的眼神都集中在我身后,我下意识地一回头,只见边上又多出一个脑袋,探在我后边,也是一脸谦卑的笑。“你他妈谁啊?”我吓了一跳,定定神才发现又是喊电话那秘书,弄得我巨烦躁,“你是属猫的啊?怎么走路不带声响的?想吓人啊你!”我大声呵斥他。“呃,对不起,沈书记。”秘书低声下气地说,然后附到我耳边,轻轻提示我,“您有电话--北方来的。”“哦,知道了。”我说,“但是--能麻烦你把声音放大一点吗?”我不耐烦地盯着他,“就跟开头一样--喊起来!”“啊?”秘书的样子非常惶恐,“北方电话啊--沈书记。”他犹犹豫豫地说。“听不见!”我敲了敲桌子,“这里是常委会,是党的会议,不是搞对象谈恋爱,那么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干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声点!”秘书立正,直起身子,面无人色地朝会场吼叫起来,“中央来电!”“非常好!”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进来!”上官仪的电话。“沈宜修,你不能这么做!简直是野蛮粗暴!你这是在自讨--”听起来,她很生气,上来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我吃了一惊,赶紧打断她,“上官委员!”我冲着电话大声说,“这里是长川市党委会会议现场,请您作指示。”“啊?”上官仪也吃了一惊,显然她没想到我竟然直接把电话接进了会场。不过政治局之花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心理素质上绝对强大,常人莫及。“嗯--这个--同志们好!”她略微停顿了一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声音和缓下来。“组织上对长川的情况非常关注,希望同志们努力做好工作,为党和人民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哦,谢谢组织的关注。”我说,“我们正在努力工作。”“嗯。”上官仪的声音有点无可奈何,“沈书记--”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忍住,还是决定要批评我了。“在这里,我向沈书记提个建议,好吗?”“您尽管提,千万别客气。”我说。“都是自己人--”“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工作方式。”上官仪立马打断我的话,她好象忍无可忍。“要宏观地看问题,不要走极端,要注意政治影响,要和谐要稳定,要有大局意识--”我乐了,她这一提起来,要这个要那个的,好象完全不止一条--不过话说回来,都是批评,措辞都差不多,我怎么就觉得出自上官仪,就比先前听周书记那皮里阳秋要受用得多呢?可见,美人的魅力是无穷的--哪怕是体现在最冰冷的政治领域,呵呵。“哦,谢谢仪--呃上官委员的提醒。”我非常诚恳地作检讨,开展自我批评,“我一定注意方式方法--要讲究领导艺术嘛,肯定不能粗暴简单,我认识自己的错误。”领导们有点**,开始交头接耳,望着我窃窃私语。我敲了敲桌子,“有话站起来当面说,不要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现在就能提意见--中央领导在这里,你们可以直接向她反映情况!”会场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没有人站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了。“上官委员,你看--”我说,“长川的情况就是这样,看起来比较复杂,但是实际上同志们对组织的工作还是很支持滴,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嘛--”“工作方式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原则必须遵循。”我看着会场里表情郁闷的同志们说,“我的工作原则,也是首长给我的教诲--”我微笑着说,“有利于党,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我说,“向组织保证,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这个原则。而且我相信,长川的同志们也能够理解这个原则。”“所以。”我说,“希望组织上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上官仪考虑了一会,仿佛犹豫难决。“你的原则当然没有问题,中央也一直在支持你。”她的声音也很郁闷。“但是个人看法,这是有保留的支持--前提是你需要改进自己的工作方法,调整自己的思路。”“比如说,在对待过去的一些遗留问题上--”上官仪又沉吟片刻,终于说出具体的东西来。“我们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全面的慎重的考虑,激化矛盾是不可取的--”“哦,首长们的意思,是让我回避矛盾,对吗?”我笑着发了一问。“嗯--”上官仪一反常态地频频长考,好象这些话说起来很艰难。“当然不是。”她说。然后她马上换了一个话题,“就拿长川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说,“如果这是一场变革的话,任何一蹴而就的想法都是危险的,将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冲突--”“作为一个改革者,不应该惧怕矛盾冲突。”我打断了上官委员的话,我的声音大义凛然。呃,实际上想说的是,其实我坐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矛盾综合体--但是这句话可不能乱讲,嘿嘿。“我是为解决问题而来的。”我坚定地说,“迎难而上,誓不低头,是一个党员应有的本色,请组织上放心,我会坚持原则,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