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空,夏夜的风卷着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空旷的校园里。学校门口,两个保安坐在被蚊虫环绕的灯下吞云吐雾,交头接耳又眉飞色舞的诉说着学校里的某个**.女子的风流韵事。路上,仨俩成群的无业青年吹着口哨嘻嘻哈哈的经过,口口声声要把某某人的狗腿打断,如同当年紫禁城里耀武扬威的太监。一切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安静和谐。看起来而已。世界就像穿着衣服的婊子,不去剥掉她身上那早就穿的不耐烦的遮羞布,才会觉得她总是清纯可人。一些人的工作,就是努力把那遮羞布死死的捂着,不让丑态毕露。或者最后搞得自己满身骚臭,千百万年也除不尽这异味儿。实验中学初中部男生宿舍楼下,一个保安叼着一支烟,眉头微微拧在一起。最近这两天,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特别是在这宿舍里巡逻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了。保卫科长王得胜叼着烟溜溜达达的走过来的时候,保安把自己心头的阴霾告诉了他。“王科,这事儿怪。不是我信邪,还真是……”“不是信邪是啥?”王得胜板着一张脸,黑黢黢的脸上显出不悦。“都啥年代了,还鬼了神了呢!我可是党员,不信邪!”说罢,王得胜背着手,进了楼道。每天夜自习的时候,在宿舍楼里逛一圈儿,看看有哪些个不好混的学生逃了课,是他每日里的一件必然要做的事情。没有到下夜自习的时间,楼道里总是漆黑的。王得胜拿着手电筒,借着光,一步步的往前走。走不多远,他也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承认,那个保安说的没错,这栋楼里,似乎是有什么邪气儿。不过……这事儿不能乱说。就好比你看到大街上女人露着乳沟到处溜达,你能说“看!乳沟!”吗?有些事儿,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真说出来,反而不好。王得胜活了四十多岁,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当然懂得怎么做人。刚上了二楼,王得胜就不想再往上爬了。他心里怵得慌,总觉得鞋子里仿佛灌了铅,抬也太不起来。皮鞋踩在走廊上,哒哒哒的想着,回音在走廊上回荡,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手电筒的光好像有些暗了下来,王得胜这才想到上午忘记给手电筒充电了。原本即便忘记充电,也能够坚持许久,可王得胜大概是太害怕了,拿着手电筒的手,竟然哆嗦起来,总是担心这微弱的光忽然间消逝。咬着牙,王得胜给自己打气,一股子蛮劲儿上来,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忽然,吱呀一声响,旁边的一道门打开了。王得胜的身子猛地就僵硬了,手里拿着的手电筒的光也晃了一下,差点儿掉在地上。“嘿嘿,王科。”一个男生笑嘻嘻的冲着王得胜发笑。王得胜心底暗暗的吐出一口气,狠狠的瞪了男生一眼,道:“宋磊,又没去上夜自习?”“嘿嘿,这不是有点事儿。”宋磊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递给王得胜,“王科长,您抽烟。”“哼!”王得胜鼻孔里出气,忽然听到宋磊背后有些响动,再看宋磊身上衣衫不整,心中有数,也不说什么,径直往前走去。宋磊的母亲是街道办的,官儿不大,却正好管王得胜那片儿。听说这近有阵风儿要搞什么“最低生活保障”,王得胜正想混个名额,自然少不了要宋磊的母亲帮忙。摸一摸口袋里的烟,掏出一根儿,看一眼牌子,想想自己的月薪,还有将来再拿个低保,王得胜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挺痛快,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一些。一边走着,他也习惯性的竖起耳朵,听着各个宿舍里的动静。即便只是轻微的打鼾声,他也听得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王得胜忽然驻足。他清楚的听到一阵笑声,来自走廊尽头的男厕所里。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男厕所里竟然有女人的笑声?!王得胜忽然间气血上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愤怒又或者别的什么,大踏步的走进了厕所里。厕所里,空无一人。王得胜木然站着,心下奇怪。他非常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刚才这里确实传出了笑声。然而,这里似乎确实又没有旁人。忽然,厕所的门啪一声关上了。……“听说黑魔法师都是禁欲的,不知道是真是假。”魅魔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着,就如她飘荡的如黑烟一般的身体,让人捉摸不透的语言,听起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马少君的十指的指甲都变成了黑色,正在努力挣扎着。她早就该料到魅魔会偷袭自己,却没想到魅魔的能力竟然如此强横,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困住了自己。而那恐惧恶魔,在魅魔面前,竟然不堪一击。听到魅魔的话,马少君淡淡然一笑,问:“怎么?你要献身于我吗?”“那倒不是。”魅魔仍然如烟雾一般,“我只是在想,当你凝聚黑魔法与我为敌的时候,一个男人对你上下其手,又肆意妄为……呵呵,不知道你体内的黑魔法会不会大乱。”“呃……”张扬瞄了一眼马少君被撕裂的纱裙的后背,发现这背影颤抖了一下,也觉得魅魔的办法实在有些下三滥。他在想,既然马少君被魅魔控制了,自己直接给她一闷棍把她打死,不是更好更直接?只是,转念一想,张扬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极其幼稚。一个大名鼎鼎的黑魔法师,要是那么容易被自己一闷棍打死,就不正常了。“哼……”马少君似乎依然高傲又淡然,可说话的声音,却不自觉的有些发抖了。“你以为黑魔法师为什么禁欲?因为我们禁欲,所以我们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挑逗而影响黑魔法的运用。”说话间,马少君的手腕上也缠绕了黑气。黑暗力量正在不断集结,并且随时准备对魅魔或者任何一个攻击她的人发出致命一击。“这个理论不敢恭维。”魅魔道,“事实胜于雄辩,不如……张扬,你试试看,看看著名的黑魔法师的定力如何。”张扬干笑一声,道:“没别的办法了?”“假正经什么呢?”魅魔问。“我呸。”张扬道,“我不是假正经,我只是……她……他可是个男人变的。你让我去对一个男人变的女人做……咳,感觉挺别扭的。”“何必这么虚伪?我早就感知到了你的兴奋了。”魅魔最擅长的,就是感知。感知力量,也感知情绪。“在我面前,你无需掩饰。”张扬脸臊的通红,“是,我是兴奋了。可这是正常反应好不好,别说她这么一个真人在我面前露着屁股,就是一张露着屁股的卡通画像,我也……你当我是下面长了老茧,怎么收拾也没反应的男优吗?”“少废话,赶紧动手。”魅魔有些急躁的催促起来,她的能力也是有限,不可能长久的压制马少君。马少君一听魅魔的催促,也急了,冷哼一声,道:“你敢!大不了同归于尽!”又是冷笑,道:“导师,你待我虽然恩重如山,但我也不会任人宰割而不还手,请见谅吧。”魅魔笑了,“这么说,看来黑魔法师也是经不起挑逗的了?张扬,你还等什么呢?美丽的黑魔法师的身体,可遇不可求的。”张扬真想狠狠的骂上魅魔两句,他心里清楚,魅魔催促着自己对马少君下手,却一点儿也不在乎马少君跟自己同归于尽。很显然,这个小恶魔,是全然不在乎自己死活的。或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她不愿意或者不能亲手杀了自己而已!——应该是吉尔丹封印的原因。它是恶魔的克星。马少君沉心静气,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愈发冷静了下来,身上不断的汲取着黑魔法力量,眼看着就能挣脱魅魔的束缚了。她现在只需要稳住张扬:“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你们地球人的俗语。张扬,为了一时之快,而损了性命,不值得。要么,我帮你捆了魅魔。如何?这魅魔三千多年的魔力汇集而成的恶魔雾化之躯,可是很多诸如郑爽那样的**贼梦寐以求的。”马少君说话的时候,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而她面前,一团黑影也开始若隐若现。为了钳制她,魅魔已经开始不得不凝聚成形了。“胡说八道!”魅魔冷声道:“谁人不知,黑魔法就是激发人体潜在的暗黑**,从而达到掌控自然的目的。这种魔法孕育的身体,最是能让人欲仙欲死。更何况,郑爽的变身魔法也不可小觑,所变的女人的身体必然非同一般之享受。张扬,可不要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而已。与其虚度年华,不如痛快淋漓的过把瘾就死。”张扬呆了片刻之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面前这两个美女,竟然希望自己占有对方。如此好事儿,张扬前世的时候意**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没碰上。阴风掠过,马少君被撕裂的米色连衣裙被风鼓起,乳白色的内裤也早被抓破,只有几根丝线相连,只需稍微用力一拉,就可以把它拉下来。遮遮掩掩又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挺翘细腻的臀部,因为紧张而愈发紧绷更显弹性,紧连着勾魂夺魄的芊芊**,并拢在一起,在黑暗中更显迷离。张扬不由的口干舌燥,心里暗骂着自己变态重口竟然会对男人变得女人有想法,眼神儿却彻底的肆无忌惮的在马少君身上不停的流连。脑海中又浮现出她在教室里那副冷艳优雅,张扬更是血脉喷张,手指也轻轻的抖动,好似想要抓住什么。“放心,她现在穷于应付我,就算想跟你同归于尽,也没那么容易。”魅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如细音入耳。“还等什么呢?去吧。”魅魔的声音仿佛是有着某种魔力的,或者原本没什么魔力,张扬希望她有魔力罢了。总之,张扬伸出了罪恶的手,朝着马少君老师。……如果哪个人对张扬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张扬就会恶心的想呕吐。因为他这辈子经常性的后悔。比如前世的时候,初三那年,一个女生摆明了勾引他,他都纯洁的没有上钩,以至于以后的十多年里,每每想起,张扬就会深刻的怀疑当年的自己是不是脑子没有发育好,有些脑残症状。从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往往要么是太聪明,要么是太愚蠢。张扬觉得自己很可能属于后者。魅魔“千辛万苦”给他“制造”的拿下马少君的机会,被他活生生的给浪费了。张扬很痛苦,吃饭的时候,望着左手发呆。这只手,曾经碰到了马少君圆润的富有弹性的屁股。只是刚刚碰到,马少君就挣脱了魅魔的束缚。“你这个白痴!”郑爽一脸愤怒,小脸儿通红,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你猪啊!”张扬很惭愧的低着头,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又不是你这种老变态,你还不准我事到临头稍微纠结一下再行动啊?再说了,是我的事儿,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激动什么?”“我这是恨铁不成钢!”郑爽很不爽,呼呼的喘着气,饭也没胃口吃了。想着想着,也就更不爽了。“魅魔也真是的!有这种好事儿怎么也不叫上我!?太过分了!”张扬斜睨着郑爽,对这个变态的**贼此刻的态度也多少有些理解。他自己也觉得挺遗憾的,昨天晚上如果自己能够早些出手,大概也能占到更多的便宜了。说不准还能彻底干掉马少君,少一个大麻烦。郑爽忽然又用下颏点着张扬,眯着眼睛问:“手感怎么样?”张扬呆了一下,搓了一下手,道:“还行。”说完又正色道:“你该不会打算……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儿,别命都没了。”郑爽抓耳挠腮的哼唧了一会儿,叹气道:“有些受不了。我可好多年没……哎,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着,郑爽又陷入沉思,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清秀的眉毛拧在一起,更显的眼珠子水灵灵的可爱。食堂里,难得的不像以前一样乱哄哄的。即便有人说话,也是尽量压低了声音。嗡声一片,更显压抑。坐在一起吃饭的,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大多一脸神秘和探究。还有些一惊一乍的女生,与人说不得三五句话,就小手遮口,一副见鬼神情。天也仿佛被这气氛所扰,阴沉沉的,黑压压。空气粘稠又昏浊,夹杂着一股湿气。乌云遮天蔽日,天际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闷雷,好像要下雨了。学校门口,一辆警车停在那里。两个警察和实验中学的各级领导神色凝重,一行人步履飞快,走进男生宿舍楼2楼的厕所里。厕所早已被锁上,关于其中诸多诡异,早就被学生们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出了命案,有人说招了鬼。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即便是学校里的老师,问及校领导,领导也是守口如瓶。可总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上面以为捂得严实,却不知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古往今来,上至庙堂下至江湖,又有什么真正能够全然遮掩的消息?那些试图以各种借口遮掩真相的,最终往往只能贻笑大方,把各种丑态遗留在历史长河中,任人取笑玩闹。保卫科长王得胜死在了厕所里。——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总之,不仅学校里的师生,就连学校外的许多人,也都知道了。校门口卖茶叶蛋的老妈子,都在神神秘秘的跟人说着这件离奇的死亡事件。整个男生宿舍楼更是笼罩着一股阴霾气氛。即便只是在食堂里吃饭,自诩胆大的男生,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李宾神情萎顿的端着饭盒走过来,在张扬身边坐下,甩了甩脑袋,说:“昨天感冒了八成,晕乎乎的。”说着,看一眼正在想着“好事儿”的郑爽,轻轻的叹了一下额前刘海,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颓废之美。校内的广播忽然放起了一首低沉悠扬的音乐,广播员用无比沉重的语调播报了王得胜的死。“王得胜同志于19xx年来到实验中学任职……同全校师生度过了三十多个春秋。他朴实无华的音容笑貌,一直温暖着同学们年轻的心……他身患肝癌,依旧忍着剧痛,坚持工作,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铸就了亲学生爱学生、艰苦奋斗、科学求实、迎难而上、无私奉献的精神……他终于积劳成疾,倒在了工作的岗位上……”据说,王得胜是被吓死的。有同学看到王得胜两只眼珠子都突了出来,血淋淋的好像裂开了。裤裆里也是屎尿齐流,一片邋遢。不过这也只能是传言而已。王得胜最终还是“积劳成疾”死掉的。为了展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实验中学的校长忽然突发奇想,要学校里的每一位学生写一篇怀念王得胜同志的作文。他觉得,经过这一番之后,关于王得胜死亡的阴影,一定可以从实验中学抹去。这些天,实验中学的广播和宣传栏上不停的介绍着积劳成疾而去世的王得胜的好人好事,师生之间,却在传递着各种各样王得胜离奇死亡的信息。好像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