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做不了观众

有时候，世界就像一出让人恶心倒胃的《春晚》的主旋律小品。演员们用夸张的高八度的音调和死了爹或高了潮一样的表情，极力的想要宣传某种高尚。演员们一个个自我陶醉，自我膨胀，自我感觉良好。观众们神色木讷，表情如同吃了苍蝇，好不容易等到苍蝇咽进了肚子里，再礼貌性的鼓一鼓掌。甚则如果之前收了鼓掌叫好的小费，再喊上两嗓子，让这无聊的小品显得很受追捧。让人恶心倒胃一次没什么，难能可贵的是，有些人能每年甚至每天都让人恶心倒胃。或者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本就是一种病态。不过张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病了。他只是很喜欢像个观众一样看着或庙堂或江湖上这些五颜六色的人的拙劣的表演。就像在看马戏团里的猴子们的表演。每个人总喜欢把自己当成生活的主角，以为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自己转，时很有趣的事情。而这些人并不知道，当一个观众，更有趣。张扬努力想要做个观众，看着各大媒体或网络上关于“911”的漫天报道，看着跟美*苦大仇深的有着优秀的道德品质、优良的民族精神、崇高的民族气节、高尚的民族情感以及良好的民族习惯的传统美德的朴实善良的同胞们弹冠相庆的言谈笑貌，看着形形色色的地球人和外星人甚至恶魔在自己眼前自我感觉良好的走过……可惜很多事情，总是让他无法干净的抽身。至少，那恐惧恶魔仍然被魅魔囚禁在男生宿舍楼里。而且，郑爽同学决定趁火打劫——在马少君跟魅魔交锋之后魔力大减的情况下对马少君发起突然袭击。在郑爽的无耻计划宣告失败之后，张扬才从郑爽的抱怨里得知这件事的。郑爽告诉张扬，马少君的屁股“果然很有手感”。说这些的时候，郑爽和张扬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原本李宾和曹梁也在，不过二人被郑爽用催情魔法“逼”的落荒而逃了。张扬看着两个男生步履匆匆的逃离食堂的背影，忽然想到两人此刻兽性大发，又凑在了一起，该不会……“丝袜这东西真是不错。”郑爽摸着下巴，脸上尽是陶醉神色。“嗯，黑色的更好。”说着，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性感的薄薄的嘴唇。张扬瞄了一眼郑爽的嘴唇，说道：“黑丝啊？咳，不要恶心人了。”“恶心吗？”郑爽问。“当然。难道你没发现？女人们总是希望自己更瘦一些。这样的后果就是，一般的美女，往往都是很瘦，腿很长。所以呢，我每当看到穿着黑丝的女人的腿，总会想到烧火棍。烧火棍你知道吧？就是烧柴禾的时候用来翻柴的。”张扬说，“至少我没有看到烧火棍就兴奋的特殊癖好。”郑爽眼神一瞟，笑问：“你们家的小烧火棍咋样了？有没有长成小美女啊？”“还行，也就比你强那么一点点。”张扬敲了敲桌子，正色道：“帮忙想个办法，怎么干掉恐惧恶魔？”“这事儿啊，依我看，不急。”郑爽说着，把拉了一下碗里的猪血块儿，嘴里吧嗒一声，莫名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让马少君跟魅魔狗咬狗去呗。”凑近一些，又道：“发现没有？梦魔最近没怎么露面，我怀疑她正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有，肖恩那家伙每天晚上都会在你的床头边，你知道不知道？”张扬头皮一紧，有些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暗杀者都这毛病。”郑爽吃饱喝足，摸了一下嘴巴，站起身道：“晚上尽量别撸管儿什么的，被他看到了多丢人？”张扬张了一下嘴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着郑爽走出食堂，才悻悻然的低声嘟囔：“丢人也是我丢人，跟你有屁关系。”也没兴趣再吃饭，收拾碗筷回宿舍。走在路上，想到郑爽的话，张扬感觉真好比吃了苍蝇一般。虽然这些年来他没有撸管儿什么的，也没做什么猥琐的事情。甚至背地里挖了鼻屎再偷偷的抹到一边的事情都很少干。可想到几乎每时每刻自己身边都跟着一个隐身的家伙，晚上还被这家伙看着睡觉，张扬就心里发毛。临到宿舍门口，张扬又转身进了厕所。蹲在坑位上，发了会儿呆，张扬忽然就觉得肖恩那家伙有可能正在盯着自己。肖恩为什么会盯梢一般跟着自己，又或者他真的有这么做吗？张扬不太明白也不敢确定。但一想到肖恩在盯着自己，张扬就有些大便不畅。即便蹲位的门关着，他还是有些膈应。忍着厕所异味儿深呼吸，张扬希望自己能摆正了心态，不要疑神疑鬼的。忽然又听到隔壁蹲位上传来一声轻哼，怔了一下，也就不由的竖起了耳朵去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哼哧声。张扬好笑的哑然一笑，也就不再去听了。好不容易解决完了，张扬回了宿舍。晚上的夜自习张扬不敢不去了，上次没去上夜自习，被聂平揪着唧唧歪歪了一通。若非不想随便动用魔法而影响体内魔法的稳定，他肯定早就用魅魔之惑让聂平闭嘴了。只是在**坐了一会儿，张扬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跟宿舍里的几个同学一起去教室。刚走到宿舍门口，便看到曹梁和李宾从厕所里先后走出来。“靠，你们俩躲厕所里打飞.机呐？”一个同学冲着曹梁和李宾大笑着嚷道。“打卫星呢。”曹梁嘿嘿嘿的一笑，无赖般的笑道：“咱这是超级高射炮，打下飞机那是小菜一碟。”李宾的笑就有些尴尬了，悄没声息的跟在一群人身后往教室走去。张扬承认自己有时候是很猥琐的。此刻当然不免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副李宾和曹梁在厕所里的基情场面，进而又想到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些动静。张扬不是基佬，更不是腐女。对于这种号称“纯爱”却只对“**”情有独钟的“爱情”没什么好感，对有这种癖好的男人也是敬而远之的。所以曹梁习惯性的搭肩过来时，张扬就不自在的躲开了。每天的夜自习有两节课。运气好的话，可以在夜自习上做做作业，运气不好的话，就会有一些太过敬业的老师占用了夜自习时间给学生补课。不过不管是什么课，张扬都提不起兴趣。没了学习的兴趣，自然也对课堂上的任何事情都感觉无聊了。挨到放学，张扬百无聊赖，出门散心。忽然想起瑶瑶，便去了农贸路。这些天一直挺烦心，张扬也没有时间来瑶瑶这边。农贸路上没有路灯，年久失修的道路坑坑洼洼。前两天下了一场雨，积水还没有耗尽，若是一不小心踩在坑里，那就狼狈之极了。横穿过凯旋路，在农贸路路口，张扬来到一个报亭，买了一盒《散花》。他没什么烟瘾，很久不抽烟，更对烟没了太大的兴趣。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若是不点上一支烟，总会有种更加寂寞的感觉。报亭往南不远，许多店铺之中，有个招牌漆黑的，就是《恶魔屋》。张扬很不喜欢里面阴森阴沉的气氛，也对那两个恶魔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看了一眼，也就转身走上农贸路。刚到路口，张扬听到了背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看去，却看到郑爽快步跑过来。郑爽今天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半截裤子。在这个年代的这个小城市的这个季节，半截裤子忽然就流行起来。再配上一件小可爱，清爽又整洁。只是郑爽这条裤子是松紧带儿的。她跑得太快，裤子总是往下掉。以至于从马路对面到张扬身边这么短的距离，她连着提了两次裤子。张扬看着好笑，抽出一根烟点上。刚抽了一口，郑爽也就到了面前。“干嘛去啊？”郑爽很不爽，“上哪儿玩儿？也不叫上我。”“我去泡妞哎，叫你不是碍事儿。”张扬说着，继续往前走。“靠，泡妞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郑爽跟着张扬嘿嘿的一笑，又提了一下裤子，说道：“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碰上马少君了。她今天穿了条短裙，超性感。可惜周围好多人，没机会下手。”“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扬打趣道。“那倒是。”郑爽的两只手抄在口袋里，跟在张扬身后，小心的躲着水坑。“上次摸她屁股的时候，我搞了一点儿黑魔法，经过研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来黑魔法跟普通魔法的不同之处，不仅仅是它的攻击力很强，还包括它特别容易恢复。嗯，怎么说呢，它的恢复很特别，好像是积攒到了一定的力量，突然就爆发。”张扬听到郑爽的话，猛然间立足。郑爽一时不妨，就撞在了张扬背后。“哎呦，你搞个屁呢！走啊。”“走。”张扬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回头，继续往前走。行不多远，也就看到了“瑶瑶美发屋”的招牌。霓虹灯饶了招牌一圈儿，在漆黑的街道上倍加显眼。白天的时候，这条街上还是有很多做生意的店铺或者摊位，只是没有路灯，一到天色晚了，也就都散尽了。张扬听曹梁说，实验中学的一些情侣，最喜欢的就是在这条路上溜达。原因自然也是因为这里“人少、没路灯”。除了瑶瑶美发屋的招牌，还能看到几个“旅馆”“钟点房”的挂在电线杆或者广告牌上的招牌。再往里，那个欣欣浴池的大招牌最是显眼。配合着漆黑的夜和坎坷的露面以及紧邻的凯旋路的繁华，这里总会给人一种横生暧昧的感觉。透过美发屋的玻璃门，可以看到瑶瑶正在帮着一个男客人洗头。男客人脸上洋溢着笑，头上的泡沫一堆一堆的。在这样的小城市，来理发店干洗头发的，手头儿上自然是少不了俩钱儿。店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现代，大概也是这个男人的。“是瑶瑶啊。”郑爽嘻嘻的一笑，说：“她在这开店，你也不早跟我说。”张扬随意的应了一声，带着郑爽推门而入。看到张扬，瑶瑶很是惊喜，即便满手泡沫，还是拿了些水果给张扬，更非要递给张扬五块钱，要他去买瓜子，被张扬一再拒绝，才作罢。瑶瑶认了一会儿，才认出郑爽来。听说她跟张扬在一个班级上学，瑶瑶打趣道：“青梅竹马，很好呢。呵呵。”说着，那正在洗头的男人在镜子里瞄了瞄张扬和郑爽，又看向瑶瑶。“瑶瑶妹子，哥给你说的，你考虑下。”瑶瑶一怔，笑道：“不用了，真的，在这儿也挺好，还能照顾我弟弟。”瑶瑶回头看了张扬一眼，发现他拿起了一份报纸，正在看着，笑问：“弟，学习紧张吗？”“还行。”张扬随口应了一句，看到报纸上有一篇新闻，说的是调查评选中央台最受好评的节目的事情。张扬原本以为会是《动物世界》，大概看了一遍稿子，才发现是《新闻联播》。“你看你，哥跟你说正事呢。”男人有些不悦，故意板起脸。“哥说的是认真的。你这小店，地段装修都不行，能有啥前途？哥给你投资，又不要你还钱。赚了是你的，赔了是哥的。多好的事儿啊。你今天不也虚岁22了吗？年纪不小了，该考虑下自己的前途了。哎，别怪哥说话难听。这女人啊，一过了二十五，那就是一年不如一年。得抓紧时间哦。”男人说话的时候，瑶瑶只是陪笑着。时而在面前的大镜子里看看坐在沙发上的张扬和郑爽，听着他们的低声细语。看到郑爽去抢张扬的报纸，两人伸手打闹，也就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别笑，哥说的是实话。你那个嫂子，真的够呛。”男人说着，脸上无奈非常。“婚姻啊，就是爱情的坟墓。其实我是不婚主义者。不结婚才浪漫，是不是。”“呵呵，可能吧。”瑶瑶敷衍着。张扬斜眼看了看男人，发现这家伙长的倒是挺斯文的一个人，面相也挺和善。怎么看，都像个和善长者。看样子，也就三十来岁，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挺有神。“人不可貌相。”张扬在心底想了一句，也意识到做美容美发这行，也是有风险的。或者这个世界上又哪有什么没风险的工作呢？男人的脑袋终于洗好了，离开时，经过门口，男人仍然苦口婆心的劝着瑶瑶。“我一直以为，人生的成功和失败，努力使一部分，选择更重要。我当年像你这样的时候，就是因为选对了才有今天的。”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男人脚下忽然一个趔趄。莫名的没有往外倒，反而往站在他一侧恭送他出门的瑶瑶怀里倒去。倒下来的时候，手也伸了过来，敬而放在了瑶瑶胸口。瑶瑶吃了一惊，连着后退了两步。虽然躲开了男人的手，胸口还是被捞了一把。“哎呀呀，差点儿摔倒。”男人悻悻的甩甩手，又看一眼瑶瑶，说道：“行了，下次再来。”也就出了门，发动车子，朝着农贸路深处驶去。瑶瑶夸张的吐出一口气，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的瘫坐在沙发上，歪头看着张扬，苦笑了一声。张扬仍在低头心不在焉的看着报纸，口中却道：“红颜祸水啊。我一直觉得找老婆就不能找太漂亮的，没啥安全感。别说咱是个小人物，咱就是皇帝，也挡不住色胆包天的大臣勾搭皇后不是？”瑶瑶扑哧一声笑出来，捏了一下张扬的鼻子，道，“净胡说。”“哎，我觉得这小子说的很有道理。”郑爽翘着二郎腿，偎在张扬身边坐着。“找情人找漂亮的，找老婆嘛，一般就行了。”“咦！小丫头学坏了。”瑶瑶笑一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竟然已经十点多了。“这么晚了，你们学校要关门了吧？”“不会。”郑爽说道，“大不了在你这里睡好咯。”说着，就色迷迷的瞄了一眼瑶瑶的胸部。虽然她对丰满的女人没有太大的好感，可对美女，自然可以“宽容”些。瑶瑶长的漂亮，郑爽也就不想跟她计较胸部大小的问题了。“行啊，没问题。”瑶瑶随口应一句，“我去做点吃的，蒸米饭煎鸡蛋，好不好？”瑶瑶在帘子后面忙碌的时候，张扬终于放下了报纸，伸了个拦腰，又打了个哈欠。不在宿舍里，不去担心那恐惧恶魔，张扬也就不由的放松了一些。隔着帘子问瑶瑶，“姐，刚才那男人谁啊？”“一个熟客。”瑶瑶说道：“不是啥好东西。”“嗯，我也看出来了。”张扬有些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有机会我帮你收拾了他。”“去，别乱来。”瑶瑶说道，“他有钱有势的，咱可招惹不起。他乱说话，我不理他就是了。”张扬也没有再说话，跟郑爽一起吃了一顿宵夜，便要拉着非要留在这里睡觉的郑爽回学校。郑爽却死活不肯回去，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抓着瑶瑶的胳膊不放。“你就让她在我这睡吧。”瑶瑶笑道。“坚决不行！”张扬道，“没得商量。”“不嘛不嘛。姐姐，我要跟你睡。”郑爽竟然撒起娇来，进而贴上瑶瑶的身子，抱着她的腰，使劲往上蹭。脑袋也埋进了瑶瑶双峰之间，说话嗡声嗡气的。“你……”张扬攥着拳头咬着牙，一点儿招也没有。他还真不敢跟郑爽撕破脸，心中明白这小子的能力比自己强的多，也算是自己暂时的“同盟”，不好闹得太僵。可想到这家伙是男人变得，又有“**贼”的好名声，便不愿意让她跟瑶瑶睡一起。瑶瑶不明白张扬的坚持，摸了摸张扬的脑袋，说道：“弟，你就……”“姐，你不懂。”张扬有些不耐烦。转念一想，拍了拍郑爽的肩膀，“你出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不嘛不嘛！”郑爽不肯松开瑶瑶。“正经事，关于马老师的。”张扬咬着牙说道。郑爽一呆，终于把脑袋拿出来，看看张扬阴郁的脸，才跟着他走到门口。夜风吹到身上，凉爽宜人。不算太远的凯旋路上的亮光，更让身处黑暗中的人感觉到一丝丝安全和静谧。“不要再纠缠瑶瑶，我就帮你拿下马少君！”张扬说道。郑爽上下打量张扬，问：“瑶瑶跟你啥关系啊？你喜欢姐弟恋啊？这么护着她，啧啧……”“不要那么龌龊！我只是同情她！”张扬有些恼怒，显然非常反感郑爽的态度。郑爽嘴一撇，道：“真好心哦。不过呢……你喜欢姐弟恋也跟我没关系。帮我拿下马少君呢……我想问问你，你凭什么？就你这两下子？”“我……我自有妙计。”张扬莫名的脸红脖子粗，硬着头皮吹了一下牛，心中却自嘲：“妙个屁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