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红颜祸水

张扬上辈子只进过两次电影院。第一次的时候，赶上一个什么文化宣传什么什么的活动，九中组织了一次全校学生的观影活动。张扬隐约记得那是一部校园喜剧，只是具体的内容，却基本忘得差不多了。第二次看电影，是有朋友给了张《建国大业》的票，送来送去送不出去，干脆自己就去看了。真正掏钱买票，并且与一个女孩子一起走进电影院，绝对是第一次。思思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喜剧片，就会好受一些。她说要请张扬看电影，张扬琢磨着反正也不要自己花钱，就答应了。况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掉，享受一下小资的浪漫情调，也是不错的。葛优在2003年的新片《卡拉是条狗》，在大城市早就上映了。可惜古城市跟大城市接轨接的不好，直到几个月后的现在才上映。这部电影，在张扬的印象中，就是这样一个故事：一条狗，因为没有户口，所以连狗都做不成了。影院里笑声奚落，不像周星驰的电影，总能让人笑破肚皮。但这并不表示这部片子不好看。张扬还是很喜欢葛优的电影的。至少，在国内，张扬喜欢的演员和电影并不多。张扬一直觉得，中国文化与美国文化的差异，从影视剧上就可见一斑。美国影视剧里，蜘蛛侠、蝙蝠侠、超人……等等英雄角色，往往深受喜爱。这一点，很多年都没有改变。而中国影视剧，内容上从抗日，到抗“日”，再到乱“日”和求“日”的各种宫廷大戏，这些，一直都是主流。其实，无非都是意**。美国人意**未来，中国人意**历史。所以美国人太空探险，研究着有没有外星人，万一找到了一坨外星人的大便，能轰动世界；中国人挖坟掘墓，思考着曹操的“操”该读第几声，或者还有人觉得应该在《新华字典》里把“操”列为多音字。一不小心再挖到了曹操的大便，更可以保护起来，开发一个旅游区。正是因为中国影视的意**.水平不高，所以，张扬对那些还能拍出好片儿的演员和导演，总是抱以宽容的态度，即便一个小人物的宽容与否，基本没什么影响。从影院出来，张扬还在思考着给狗上户口的事情，被思思领着进入一处小区。三室两厅的房间，装修的很不错。至少在张扬这种粗人眼中，光洁的如同镜子的地板，好似没有下脚的地儿。张扬扫视了房子一眼，又看了看思思，猜测这八成又是思思谋害了什么人，抢来的房子。思思意会道：“房子的原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杀他的时候，征求了你……吉尔丹的同意的。”张扬随意的应了一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又拿起了茶几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肩膀上多了一双温柔的手。思思站在张扬背后，像个乖巧的侍女，一双手轻轻揉捏着张扬的肩膀。“累了就休息下吧。”张扬淡淡的一笑，靠在沙发上，仰起头，能够看到思思的脸。“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杀掉吉尔丹？”思思道：“早知道你要这么问，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张扬道：“看来是有办法的。”“办法是有，但我不能告诉你。”思思显得很为难，“你应该……应该理解我。我不忍心让你杀了他。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张扬连连摆手，他实在是没兴趣听思思的感情的话题。既然她不肯说，自然也就只能另想办法了。“就算我说了，也没用。”思思又补充道：“安纳尔不会让你杀了吉尔丹的。”张扬捏着下巴，并不为思思的话感到惊讶，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了。身边和体内这些人的各种各样的关系，纠缠不清，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有些夸张，但毫无疑问的，如果有谁死了，必然会有大改变。其实张扬好几次都想进入意识空间去寻找吉尔丹，不过，他很担心自己一旦进入那里，就再也无法逃出来。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他一点儿也不清楚。也许是太过疲惫了，张扬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有时自暴自弃了，真想着干脆什么也不管了，管她以前是男人还是女人，把这个尤物痛痛快快的玩够了再说。有时又不甘心，不想就这么放弃。可不甘心也又无奈，就像一个普通人跟上帝理论说：“老子不是你的狗，别他妈有事儿没事儿过来操蛋。”这是没用的。思思已经放好了洗澡水，轻声唤张扬去洗澡。张扬慵懒站起，站在面前的思思开始帮张扬脱衣服。一边脱一边道：“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的。”“我对此深表怀疑。”张扬懒懒的笑了一声，任由思思把自己脱的赤条条的。这才走向卫生间，试了试水温，跳了进去。望着天花板呆了呆，张扬忽然觉得好笑。“思思。”“嗯。”思思走了进来。“怎么了？水凉吗？”张扬摇头，笑道：“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吉尔丹为什么要让你爱上他呢？”思思搬了一张小凳子，在浴缸边坐下，手里拿着搓澡巾，抓住张扬的胳膊，轻轻的搓着。“这个问题哦，其实也简单。你要是了解吉尔丹，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思思的手很柔软，即便隔着一张搓澡巾。身上的衬衫的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洁白的臂弯。张扬喜欢这样的装扮。他觉得比那些奇装异服甚至齐b小短裙更让男人感觉冲动和**。虽然一直无幸接触什么时尚前沿的东西，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因为看多了暴露的av而有些麻木，导致欣赏水平被提高了的男人，张扬认为现在的女人之中，很多真是脑子进水了。她们以为奇装异服就是潮流，以为穿的少就是性感，以为走光就是**。其实大错特错。眼前这个柔情之中不失风情，恬静之中不失挑逗。贤良淑德的神态，蕙质兰心的眼神，再配上若隐若现的着装。天下间的男人，看了这番，又有几个会不动心呢？张扬浑身燥热起来，嘴唇有些干涩，无论舔了多少次。想要遮掩住有了反应的所在，却才发现思思已经注意到了。思思脸色微红，只是瞄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思思开始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吉尔丹。他跟我的导师安纳尔，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最终他们分道扬镳，但安纳尔也不会让你杀掉吉尔丹。就如吉尔丹也不会真正杀掉安纳尔一样。至于吉尔丹要我爱上你……”思思苦笑道，“他需要一个仆人而已。而且，我也只是他的一个试验品，试验他的魔法恢复了多少，能否控制一个人的精神。”“那……魅魔她们，也是因为吉尔丹要对付她们，所以才怕我的？”“是的，不过她们几个联手的话，吉尔丹也不能奈何她们。要知道，魔法警察、恶魔首领甚至郑爽那个**贼，都不是普通的魔法师那么简单。吉尔丹再厉害，也不可能单挑这么多好手。当然，我是说目前而言。”思思开始给张扬搓背。虽然跟思思谈笑风生，张扬看她的时候，眼神中还是难免异样。他忽然觉得思思很可怜，哪怕她以前死有余辜，可现在，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想一想自己将来被吉尔丹那个基佬控制了，自己的身体被他用来勾搭男人……只是想想，张扬就恶心的想吐。窗外，清凉的风吹进来。盖着薄薄的被子，温度适宜。掠过窗台，可以看到璀璨的霓虹。那是电信公司外的小广场。成立不过一年多，已经展现出财大气粗的气魄了。电信公司所在的那栋楼，算得上是古城市的最高峰了——如果那个宣称要盖成全省最高楼的烂尾楼不计算在内的话。思思赤身抱着张扬，依偎在他的胸口。刚洗过澡，身子异常的顺滑温馨。秀发里还有些洗发水的香味儿。被风吹散，芬芳满屋。不论发生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张扬到底还只是个热血青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大街上看到美女的大腿和胸沟，都能勃.起，更不用说现在美女拥在怀里了。思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微微抬头，看着张扬。这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论怎么去辨别，也无法从中看出纯洁和温柔以外的东西。张扬感叹着吉尔丹简直就是个灵魂造型师。心里猛地一个激灵，张扬突然为自己的想法自责。吉尔丹当然不配叫什么灵魂造型师，他不过是个恶毒的巫师，把思思变成了一个听话的傀儡娃娃而已。思思忽然紧紧的抱着张扬，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胸前柔软，被挤压的变了形。从上面看下去，那被挤压而突起的雪白，更让张扬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住。张扬猛地翻过身来，把思思压在身下。思思环手抱着张扬，微微闭上眼睛，下巴微扬，等待着张扬的热吻。……张扬回到家的时候，张彤蹦蹦跳跳的扑过来，双腿夹着张扬的腰。嘻嘻哈哈的大笑，“哥，想死你了。”“想我也没用，没给你买好吃的。”张扬笑道。“呀，我才不要吃啥。”张彤抱着张扬的脖子，不肯下来。张扬跟她闲扯了一会儿，又跟爷爷奶奶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学习状况，便去了金光家。一直上楼，张扬没有去金光的房间，反而去了金顺的房间。金顺正在发愁，连喜欢的小说都没有看。原来，新疆的工作推掉了。苦倒不怕，就是太乱。金顺担心再在那混下去，小命会不会不保。所以干脆回来了。只是回来也一个多月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父母兄弟各有各的意见，金顺也没有个主心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到张扬过来，金顺很高兴。他还记得张扬夸过自己的诗写的不错。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张扬并没有太多闲话跟金顺说。他斟酌着语言，问金顺：“顺子哥，你说……嗯，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的老板不给你工钱。你会怎么办？”金顺愣了一下，苦笑道：“要呗。”“要不到呢？”金顺笑笑，“我在新疆的时候，有个老板就是不给一个人工钱，说那人偷他家东西了。那人就从三楼跳了下去。腿摔断了。老板不光得给钱，还得帮他治腿。”张扬也跟着笑了笑，觉得金顺憨厚的可爱。“顺子哥，不是所有的老板都还有点儿良心的。有些人，就算你跳楼死了，他们也不会给你钱。这些人有钱有势，不给你钱，还不会怎么样。”“哪能啊。”金顺笑道，“都不**律的？”“讲，当然**律。可惜也只是讲讲而已，就像每天领导们开不完的会一样，讲一讲，意思一下就行了。”张扬道。金顺觉得张扬的话太莫名其妙，抓了一下头发，问：“你咋忽然说这个。”“没啥，就是忽然想到了。”张扬笑着离开金顺的房间，“闪闪，干嘛呢！”金光打开门，看到张扬，笑了。虽然跟张扬不在一个学校上学，可大概也是因为不常见，两人的感情至今还算不错。说了一会子闲话，金光忽然说：“你堂哥谈了个对象，你知道不？”这种事情，张扬还真不知道。前世的时候，也不记得张吉波这个年岁谈过恋爱。“都带回家里了。”金光咋着嘴，“我爸妈也不出去打工。哎，不然我也带苏雅过来。”“呃，你跟苏雅最近怎么样？”“还行，就是前些天差点儿吵起来。幸亏我反应快。”金光心有余悸。“她说美国封锁了朝鲜，害的朝鲜人民饭都吃不饱。我就说了句外星人封锁地球不知道多少年了，地球人也没有灭绝。就这一句，把她给惹恼了。”张扬忍不住乐了。“你知道她喜好，干嘛还抬杠呢？”“咳，我是觉得窝囊。”金光气道：“为了一个妞，老子整天舔朝鲜的屁.眼儿，太他妈累了。不过有时候想想，这么久都忍过来了，到现在还没到手，如果就这么放弃，那岂不是很遗憾？”“言之有理。”张扬笑道，“既然舔都舔了，那就多舔两下。”金光嘿嘿的笑了一声，又道，“哎，我问你，你们宿舍里，打.飞机厉害不？”张扬干笑了一声，心里清楚金光要说什么。摇摇头，道：“还好。”“哈哈。”金光道，“我跟你说，我们宿舍里，每天晚上，就有七八个人聚在一起打.飞机。特热闹。”张扬嘴角抽了一下。“真的，我不骗你！”金光道。“我相信。”张扬当然相信，因为上辈子的时候，他还曾经是“团战”的一员。……夏天到了，郑爽像个小流氓一样吹着口哨进了恶魔屋。一进屋，就立刻感觉到了一股萧杀气氛。发现屋里人很多，干笑一声，摆摆手。“各位好啊。”魅魔给了郑爽一个白眼，“怎么到现在才到？”“哈，那个，我么年薛亭不是……呵，不就是玩了一会儿嘛，干嘛这么生气。”郑爽走进来，在梦魔身边坐下，冲着梦魔飞了个媚眼。魅魔这才干咳一声，对着屋里的女孩子们说道：“六六三七小组的肖恩传来消息，张扬又一次回复正常。这次，我们必须把握机会！”郑爽举手。“我反对。上次你们轻举妄动，你不是差点儿死掉吗？”挑衅般的看着魅魔，郑爽扬着下巴，得意非常。魅魔冷笑一声，道：“这个嘛。我提醒你。”她看着郑爽，道：“吉尔丹上次说，他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特别**的女人。来帮他摆平一下地球上的一些小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郑爽翘起二郎腿，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我靠！你觉得咱们这么多人之中，我就是那个特别**的？”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郑爽。郑爽恼了。“我呸！你们当吉尔丹是傻子嘛？老子现在连男人是什么味儿都不知道，怎么就他妈特别**了？要我说，最**的就是梦魔了。每天晚上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帅哥！”梦魔大怒，“去去去！我才没有呢！人家那是在梦里。不算真的。嗯，马少君才玩了真的。我看到好几次，那个沈其详老师从她的宿舍里出来好几次呢。”马少君压抑着愤怒，说道：“你们恶魔屋每天出出进进不知道多少男人，你们岂不是比我更**？”“这能一样吗？”梦魔不甘示弱，“我们这是店面耶。”几个人开始争吵起来。魅魔闷声不吭，压抑着心头怒火。忽听王琪低声喝道：“都别吵了。”等众人视线望过去，王琪才又道：“我们六六三七小组的另一成员，已经开始接近张扬。等她消息吧。”马少君道：“一个魔法警察而已，靠近张扬，立刻会被他察觉的。”王琪嘴角勾起，道：“看来你对阿尔法星魔法警察的了解并不是很多。等好消息吧，一旦时机成熟，也许，这个暑假，就可以让张扬彻底死掉。”“呃，是……是吗。”郑爽咧嘴笑笑，毫无意义的问道。魅魔忽然冷视过来，盯着郑爽。仿佛在探究，仿佛在审视。郑爽哼哼一声，道：“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那就好。”魅魔笑了笑，站起身来，“就这样，有事儿打我手机。”说着，就走出了恶魔屋。虽然已经2003年，可在古城市这样的地方，能用得起手机，并且还不是特别差的手机的人，都是大款。魅魔是个有钱人。刚从恶魔屋出来，魅魔就看到了那辆黑色奥迪。车窗摇下来，车里司机座上，孙兆阳看着魅魔笑了，“倩倩，去哪？”“来接你啊。”魅魔毫不客气的来开车门，坐上了车。“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日本参加什么漫展吗？那里面真的有恶魔吗？可不要骗我。”“当然，我从来不骗人，特别是你这样的让我心动的漂亮女孩儿。”孙兆阳优雅一笑，又道：“对了，倩倩。我爸说请你去我家吃个便饭的。这周六，我家人都在家的。”“行啊，不就后天么？”魅魔无所谓的说道，“吃了饭就去漫展吧。”“嗯。”孙兆阳很高兴。“这样的话，我们就算确定关系了吧？”“确定关系？什么关系？”“恋人啊。”“……”魅魔哑然失笑。看着孙兆阳，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谈恋爱，我是……我是为你好。”魅魔承认，孙兆阳如果不是普通人类的话，自己也许真的会喜欢上他。可惜，恶魔绝对不能爱上一个普通人类——特别是在这个魔法与幻想无异的地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