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邢浩一眼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总算心情平稳了一点,对黄倩茹问道:“张觉晓也在你那里投保了?你做的生意可以啊,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除雇佣关系了,你太可怕了为了叫我来就出动黑社会,我是正经人不愿意跟你瞎掺和了。今天这事儿解决完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黄倩茹没说话,邢浩笑了笑说道:“这事儿对不住了,不是黄倩茹的错,怪我,我来解释一下。你刚才问这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这是避难所,也叫藏身房,是我开的。如今发生了命案对我的信誉是有影响的,所以急着找你,黄倩茹只是顺带着过来。之前我也说了怎么也找不到你这才出此下策,都怪我手下不会办事儿。”“不过,刚才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帮我,我就真敢杀你,因为你已经知道藏身房的具体位置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让人摘了你头罩带你进来的原因,看见了不该看的就避无可避了,幸好你想明白了。”邢浩笑道。我心中暗想:卧槽,刚才我可没想这么多,纯粹是因为贪生怕死才答应下来,否则真是小命不保啊。邢浩继续说道:“这座楼是我认识的人修建的,特意为我修建了这层藏身房,修建的民工都是外地的,说出去也没人信,工程师之类的都是自己人,所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九层,而这一层不管在理论上还是外观上都不存在。”“我不把你当外人老鬼,这座藏身房只是我众多专用房产中的其中一所,我的一大业务就是经营藏身房。藏身房顾名思义就是用来藏身的,来这里的有逃犯,有贪官也有被人追杀的黑道中人,总之别管是谁只要进了这里,就归我浩哥罩着,谁也别想动他们,否则先得把我扳倒。当然这里的房租食物也是昂贵的,一旦进入后我们要签订合同,最短期限是一个月,一个月内不能出入,进来和出去之前都需要蒙住眼睛,所以住户他们根本不知道藏身房的具体位置。一旦发现有探子进来了或者有人泄露了藏身房的位置,我会第一个杀他。”邢浩说道。邢浩顿了顿神又讲到:“同时这里的安保工作也是很到位的,所在的小区都是很严密的有保安和有全方位的监控,外人根本进不来。其次你也看到了我的地道入口在屋内,除非公安才有权利破门而入,但是在咱这儿谁敢进我的房子。有些道上的愣头青耍个半调倒是也敢,不过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除此之外,密码门,书橱暗格都是我们的防护措施,我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可就是如此,还是出事儿了。”“也就是说,这是密室杀人案?”我问道,通过邢浩的叙述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叫我来的原因了,因为我的嘴严没有说出去上次王福龙的事情,而且藏身房本来就是秘密的,越少人知道越好。加之有黄倩茹那层利益关系以及我自身有点破案的小能力,还有我已经知道了一个秘密了,虱子多了不怕痒,故而我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以这么说,这里绝对属于密室,来,我带你看看。”邢浩说着起身领路,我跟着走去,房间被分割成细长的走廊和一间间小屋,每个小屋都有一扇防盗门,防盗门上有个猫眼。邢浩说道:“每间屋子含有一间卧室,一个洗手间,一个简单的健身房,主要是怕他们呆的太久了身体受不了,才弄得健身房,里面有紫外线杀菌灯。因为害怕外面发现这个隐秘的楼层,所以这个藏身房并没有窗户,是全封闭的。排风口鼓风机供氧机一应俱全,总之我会想办法让我的客户们住得舒服一些。”最头上的一间房门大开着,是一间空房。我叫住了邢浩,走进去看了起来,里面的确挺舒适也挺不错的,看起来邢浩是用心设计了。这里虽然经常排风,没有一丝霉味和潮味,但房间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照射和自然风的吹拂,还是让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冷。我仔细观察着房间的一切,并且用手机拍摄着,邢浩的手下要阻止我,邢浩却拦住了,问道:“按说这里是不让拍照的,连手机入住的时候也要统一收起来,不过你可以,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冲着邢浩笑了笑,这个姑娘虽然嘴损而且作风颇为野蛮,倒也挺聪明的而且值得信赖,我回到道:“每个房间都一样吗?”邢浩点点头:“除了方位略有不同外,基本都是一样的。”我解释道:“那就行了,我只是先看看干净的房间,然后与张觉晓所在的房间作对比这样才能发现细小的改变,那或许就是线索,这和看图找茬游戏一样,走吧,带我去凶案现场吧。”邢浩对我挑起大拇指,然后对手下说:“看见没,这就叫专业。”邢浩领着我朝着凶案现场走去,根据走廊的长度判断,藏身房大概是连通了三四个单元的样子,所以占地面积很大,纵横很深。而我要去的房间估计很往里,所以邢浩有时间边走边对我讲述:“张觉晓和我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不太熟,只是有业务上的往来。他是个瘾君子,说这个差不多你就明白了吧。”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昨天张觉晓给我手下打电话,问我们能不能提供保护服务,他的保镖不太顶用,我这才让人把他领来了藏身房。据他说有人要杀他,而且差点就得逞了,因为他家的床单上全是鲜血。我觉得他精神有些恍惚,以为他是嗨大了,但是经过一番交谈却并不是那样的,我渐渐相信起来,于是我开了个高价答应保护他的人身安全。”邢浩讲道。“等等,”我打断了邢浩的话“也就是说张觉晓的公司虽然在外地,但是他人一直在本地对吗?”邢浩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想想也觉得蹊跷,我曾经因为一次party去过张觉晓家,他们家的防护措施很好,独立院落保安至少十来个,还有两个高价请来的贴身保镖,摄像头什么绝对是无死角。哦,对了,院里还有好几条大狗看家,你说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毫无声响的潜入他的房间,弄一床单血呢?有这功夫为什么不杀了他?到底是为了吓唬他,还是为了宣布死亡的预告。”我摇摇头,也陷入了思索当中,只能盲目的跟着邢浩走着,又走了大约三四十多歩邢浩停下了脚步,指着一扇防盗门对我说道:“这里面就是凶案现场了,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有,你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叫浩哥?”我调笑道,邢浩微微一笑轻声答道:“爷乐意,”然后没理我这茬对手下吩咐道:“开门。”房门缓缓地打开了,我低着头走了进去,**地上有一摊血迹,唯独没看到张觉晓的尸首在哪里,于是我疑惑的看向邢浩,邢浩明白我的一丝手指头向上一指。我抬头看去,瞬间惊讶万分,张觉晓在房顶上!准确的说他是被钉在了房顶上,双手双脚被牢牢地钉住,而身子和脖颈则是被两个小卡钉链接的两根钢丝绳给兜住,就这样张觉晓被留在了房顶上。他的脸被花了,杀手好像很是愤怒,因为张觉晓的脸上明显是被捅了很多刀,血液已经不再流淌了,所以我一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因为滴血而一下子找到死者的位置。是什么人杀害的张觉晓呢,这里层层防御,杀人凶手又是怎么进来的呢?我想不明白,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张觉晓的死和刘明的死有莫大的关系,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张觉晓的死状让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个词:置顶。张觉晓被人置顶了,而置顶的竟然是他的身体。我看过一部文学作品,里面也描述过类似的事情,可是那并不是密室,同时文中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是在有守卫的藏身房所发生的事情。同样是蹊跷万分,我以为是有人也看过那篇文章,模仿着文章上的凶手来杀人,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这里根本不可能轻易混进人来,就算混进来,也无法解释接下来凶手的行动。且不说张觉晓是个男人会反抗,就算不能反抗起码也会叫吧?退一万步说,那人打昏了张觉晓,然后将其杀害,随后才把他置顶的,那也是极其不合理的。因为把张觉晓钉在天花板上的钉子看起来也是十分粗大的那种,把这样的钉子楔进墙里是需要很大的力量。这样一来一定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于是我问道:“平时走廊里有人吗?”邢浩想了想说道:“有人来回巡视,今天谁值班?”一个大汉应声走了出来。我问道:“你听到这个房间有什么动静发出来吗?”大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听到,我负责这条走廊上的二十个房间,每天晚上七点我们这些值班的,都要去各个房间收生活垃圾,我敲了半天门也不开,我这才打开房间发现了他的死尸。”这就奇了怪了,既然是分开负责,那范围应该不大,说什么也没有理由听不见啊,莫非有内鬼配合,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我抬头看向被“置顶”的张觉晓,突然好像看见他的身子**了一下,他还没死!“卧槽!”我大叫一声往后猛退一步,正撞到站在门口的邢浩身上,邢浩再怎么强悍也不过是个女人,这一来险些被我撞到,还好站在门外的几个汉子把我们扶住了。“你怎么了?”邢浩问道,我指着张觉晓的尸体错愕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他好像没死。”邢浩瞥了我一眼摇摇头说道:“早就断气好久了,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先出去了,我把负责看守这个房间的那个……那个小谁留在这里,你有啥事儿问他就行,我去门口喝酒了,有事儿你叫我。”说完邢浩带着人匆匆的走了,邢浩很聪明除了我和她以外,她并没有让其他人一窝蜂的涌进房间,所以现场并没有被严重破坏。我稳定了下心神,可能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有点太多了,所以一时间我有点精神恍惚。仔细看向张觉晓,分明早已死亡,哪里有动过的样子。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问向身后的大汉:“这间屋子的钥匙都是谁有?”“你啥意思?怀疑我?”大汉略有不满道,我不是执法机关没有威慑力,更没学过什么审问技巧,于是我拉着大汉走出门去,给他点了根烟然后说道:“哥们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知道啥别隐瞒都给我说了,我就能迅速判断出来,不然别管你还是我都不好过,对不对。不提别的,就是邢浩的生意也得受影响,你说是不是?”我尽量保持温柔的说法,担心一语不合惹恼了大汉,再打我一顿那可说啥也晚了。大汉点点头讲道:“说的也在理,这钥匙一共有三把,我们这些值班的手里有一把,交接班的时候换给对方,我们一值班就是一整天,然后再休息两天,也算三班倒。除了我们手里的,保险柜中还有一副钥匙备用,另外浩哥手里还有一副钥匙。”原来如此,这么多钥匙,难免有地方出差池。我仔细观察了房门,并没有撬开的痕迹。抬眼看去,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一个摄像头,加之每个人都负责二十个房间,所以即使是开锁行家也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的迅速打开房门。那就是有人偷用了钥匙,或者配了把钥匙,我要求看看监控,可是令我惊讶的是,监控录像上除了负责看守的汉子来回走动外,并没有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