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派出所离这里很近,用不了五分钟就能出警。”女孩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点点头,心中暗自赞叹邢浩的心思缜密,离着派出所这么近,真有什么事儿,来的人还没闯进藏身房警察就出动了,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和官商勾结,不,是官黑勾结啊。邢浩摇了摇头说道:“别痴心妄想了,我倒要看看今天晚上谁敢出警,小姑娘,我就问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不然的话,哼,我会折磨的你生不如死。”“浩哥,犯不着哈,我来问,我来问。”我说道,女孩也被邢浩那恶狠狠地表情,和身后那群张牙舞爪的壮汉吓得有些怕了,往后缩了缩,看我还算面善又替她说话连忙点点头说道:“我说,我说。”我拉着女孩站了起来,还故意拍了拍女孩睡裤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两下,女孩明显被邢浩等人惊吓过度,没有注意我的动作,反而对我报以感激的笑容和连声道谢,只有邢浩冷冷的看着我,低声骂道:“臭流氓。”我上下其手够了,然后就带着女孩做到了客厅内的沙发上,邢浩的一个手下不知道从里翻出了几个纸杯,接上水给我们端了过来。女孩喝了两口水后,我才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姑娘不相信我们,我若一上来就问主要问题,她万一出于记恨,给我们一个错误的答案,反倒是容易把我们引向歧途,于是必须循序渐进的循循善诱。女孩答道:“我看到你们在门外敲门,又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就报了警,报警已经好几分钟了,我觉得警察该来了,这才开的门,你们要是进来了就叫私闯民宅,这样才能严办你们。”“呵,你这个小妮子还挺懂的,警察来不了了,我来了!我就私闯民宅了,咋地!”邢浩瞪眼说道,我心想刚让这女孩聊聊天放松一下,她这一吓唬我又前功尽弃了,于是恼怒之下口不择言道:“你给我闭嘴。”邢浩竟然没砍我,耸了耸肩让我继续,我暗自心惊的看了看邢浩,见她没生我气,我才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叫什么呀,小妹妹。”女孩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还不认识就叫人家妹妹的都是色狼,我叫杨佩芸,漫画家!”杨佩芸提到自己的职业的时候颇为自豪,我却一愣问道:“中国还有漫画家?”杨佩芸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有,不过中国什么都不缺就缺漫画家,我立志成为新一代的接班人。”“咳咳”邢浩轻咳几声让我问重点,我也感觉差不多了,于是乎问道:“你平时都一个人在家吗?家里没大人?今天白天在家吗?”“我平时都在家画画,除了偶尔下去散步逛街旅游之外,我不太出门。”杨佩芸的答案让我哭笑不得,如果这都叫不经常出门的话,我的苦逼写作生涯简直可以称作是禁闭了。“现在过了十二点了,应该说是昨天早上,昨天一天我都在家,都在赶制一个作品,问这个做什么。”杨佩芸纯属天真烂漫到无头脑的地步,很快就忘记了凶神恶煞的邢浩等人,满不在乎的答道。我点点头问道:“那你昨天有没有听到地板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敲击钻眼的动静。”杨佩芸很奇怪的看着我,然后点点手指头说道:“我知道,昨天就是你们在楼下又钻又敲的,当时我正画画呢,就朝着地跺了两脚,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大约几点钟的事情?”我忙追问道。杨佩芸想了想答道:“三点半到四点左右吧。”邢浩对身后的一个人交代了两句,那人转身走了,估计是去寻找那段时间的小区监控录像去了。我们有聊了一会儿,我和杨佩芸互留了个电话,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多有打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就行,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留下电话只是希望能有一次预谋已久地艳遇而已。虽然我喜欢御姐,但是如此可爱的萝莉我也不想放过,再说刚才交谈中我知道她不过是长得显小,今年早满十八,嘿嘿,法律已然允许我下手了。我看着隐藏在睡衣中的躯体,不禁明白啥叫天使的脸盘魔鬼的身材这句话了,也就是杨佩茹是小女孩心性喜欢可爱的打扮,否则穿上劲爆的衣服一定不比别人差。正想着突然杨佩芸说道:“对了,鬼哥,你最初问的有没有奇怪的声音,除了你刚才说的敲击钻眼的动静外,我昨天到厨房冲咖啡的时候听到了一种摩擦的声音,好像是在墙里面一样。现在想想觉的那声音听慎得慌的,不知道这条线索对你有没有用。”杨佩芸虽然单纯但并不傻,她看出来我和邢浩等人不是一路人,又成了一个把我误认为是私家侦探的姑娘。我没有解释什么,快步走到了她家的厨房里,厨房里的水池中堆满了碗筷,看起来一个人生活不论男女都有邋遢的时候。杨佩芸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小脸粉红我见犹怜。不过这时候思路大开,我可顾不得调戏女生,我寻着厨房中的蛛丝马迹。很快,我一个箭步窜上了整体橱柜,橱柜不堪重负的发出痛苦的“呻吟”,我苦笑一声,原来我忘记了自己体重的增加,还当是以前呢。我把敲了敲墙体,然后看了看抽油烟机口顿时明白过来,然后问邢浩:“你有图纸吗?”邢浩明白我说的是藏身房的图纸,于是点点头道:“有。”“走,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我说道,我们一窝蜂地走了,只留下站在那里,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干什么的杨佩芸默默发呆。我回到了张觉晓死去的房间,寻找着终于在通风口上发现了端倪,螺丝被人卸开过,或者说是顶开了,因为通风口上的铁罩有些扭曲,螺丝也只是摆上去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我明白杀人凶手是从通风口进来的,藏身房完全封闭,必须有通风口,而这个通风口是和楼体内厨房烟道相连的。可是问题又来了,螺丝是被重新放上去的,把通风口盖上后又是谁把螺丝放上的呢?就算利用铁丝等物从排气孔内部勾上去的,可排气孔的只有不到两个巴掌款的大小,上下高度也不足一掌宽,就连小孩也很难钻出来。莫非杀死张觉晓的不是人?我仔细观察着排风口的周边,慢慢地取下罩子,边缘处有磨损的痕迹,好似是什么东西快速窜出来的时候擦到的。正在想的时候,邢浩抱着图纸跑了进来,我不是学建筑的,自然一知半解的看了起来,还打了几个电话问了朋友点专业知识,这才看懂。我猜得没错,这个排风口的出口和烟道是相连的,其中有排风扇,进行定向排风,不会让烟道的油烟倒灌,看来设计师是花了心思的。空调口出风透氧释放自然风,而这个口子仅是为了排风所用。我做出了大胆的猜想,什么东西破坏了排风扇从而在烟道内进入,然后杀死了张觉晓,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让邢浩打开了排风系统,果然这个屋子的排风系统已经受到了影响,但是仍有一丝风向流动出现,也就是说排风扇并没有完全被破坏,对于这个我是不太了解的。我目前所不解的问题是排风口如此狭窄,人是根本不能进入的,杀人的那东西又是怎么进来的呢,或者说是什么东西杀死的张觉晓?于是我问道:“平日里如果排风扇停止工作出现了问题,这排风口这么窄一般是怎么修理的?”邢浩想了想说道:“一般不会坏,但是我记得有次坏过,那天我正好在,排风扇就是挂上去,好像那边有个凹槽,接上电线顶上就行,没什么技术难度。”我想了想大约明白了,这和家中所用的洗手间排风扇一个道理,不过是一个外置一个内置罢了,那就是现在有排风的现象,也就是说排风扇并未被完全破坏掉,使之无法工作,而很可能只是部分扇叶损坏了。我在这间发生过命案的房间内坐了下来,突然看到屋中电脑机箱一闪一闪的,之前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真是有些糊涂。我晃动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心中不免大喜,电脑上或许有我想要的答案。我搜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名为日记的文档,里面分月份有不同的wps记录。我点开看了起来,记录多数都十分简洁,但信息量极大,讲述了张觉晓的想法和那一天所干的事儿,整理起来可以写一本书——一个论坛网站老板的成功历史。日记是从2005年开始记录的,只是统一转换成了张觉晓最喜欢用的wps而已。我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开了最近的几篇日记,寻找着线索,日记中明确记录了张觉晓自己发现了有人曝光伍丽珠的帖子,但是并未阻止,并授意版主加精置顶的事实,这个答案和我猜测的异样。张觉晓在文中表明,自己的目的一是出于妒忌,毕竟当年他和刘明同时出手援助伍丽珠,但伍丽珠却嫁给了刘明,这让张觉晓心里感到很不平衡。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觉晓的财力和地位让他并不缺女人,渐渐地也就淡忘了,此次事件主要目的是为了赚钱。网民是需要引导的,一个事件之所以能火,标题、切入点、帖子中内容的引导、蒙太奇手法的运用、网站的支持、以及网络推手的推动缺一不可。渐渐地帖子越来越吸引人眼球,引起大家的关注,并且由创建者引导众人的视觉和想法,形成对于爆出事件的主流性思维,并与非主流性思维产生争论和对抗,在大势所趋相对压倒性的讨论中逐渐变成火贴。之后便是大众传媒的介入,从而由新兴网媒反其道而行进入大众视角,由报纸电视广播反复推广,最终又一次给爆出问题的主站添了一把火。封贴不怕,出事儿也不怕,最主要的是能火,赚来更多的流量,从而赚取巨大的广告效益。我看到这里,明白了张觉晓这个商人纯粹金钱观的思维,和我之前所推断出的一样,他是在出卖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与朋友,换取经济效益。邢浩倚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我,我渐渐陷入了沉思当中,一边思量一边继续往下看了起来。张觉晓在日记中表明,他没有想到帖子的楼主很是精通推广之术,帖子的内容爆炸性十足,引导性也很强,根本不用网站做太多自然而然就火了。张觉晓疑惑了,这么专业的人不是网络推手就是同行了,莫非是个阴谋,是伍丽珠的仇家还是自己的商业对手,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不管是针对谁来的,所做的无非是祸水东引罢了。张觉晓并没有太想伍丽珠的问题,他断定是自己的对手,想让自己因此得罪公安系统的人,可是张觉晓不觉得害怕,他的公司在外地注册公司的地址更是在国外,怕个毛。张觉晓反而觉得这是愚蠢的对手送给自己的礼物,一个发财的礼物。渐渐地政府联系到了张觉晓,希望他能删除这个帖子。但是张觉晓以法律为依据,公共舆论监督作为依据,拒绝了政府的要求。他并不是无所畏惧的,只是他认为事态没有超乎他的想象,并且利益没有达到最大化。很快他觉得捞够了,怕再出现什么大的事件国家强制性关闭或屏蔽网站,那麻烦可就大了,于是张觉晓顺从下来,开始安排逐渐删评和退热的动作。帖子不能直接删除,因为那样的话会失了网民的人心,只能慢慢去温降火,并且找出另一个吸引眼球的事件,从而把新进来的游客从伍丽珠事件中吸引过去,进入进的帖子当中,不断在新闻中找到新鲜感和满足一己私欲而破口大骂的爽点,从而成为论坛的固定人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