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当机立断,在车上办起了工,随着疯子的连连质问,梁超不是记错了就是忘记了,总之漏洞越来越多。我们推断,之所以他选择快递员用按门铃的电线点火,那是因为本来门铃就有个地方坏掉了,漏了点电。其次是前一天,他老婆被通知,某公司回寄了一份合同,而合同向来都是十二点左右到达的,只是今天因为快递员顺路,所以才送的早了些。他老婆在公司做高管,不用天天按时作伴,所以通常睡美容觉睡到很晚,故而在睡梦中让梁超有了下手的机会。可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缺少直接的证据,也缺乏杀人动机,一切陷入了僵局,疯子拼命的吸烟,就好像烟中能吸出来线索一般。我拍拍疯子,他被自己鼻腔中的烟呛得连连咳嗽,我说道:“别几把抽了,你以后少抽点。”“我平时抽的又不多,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疯子说着还是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我指着疯子笑道:“随地乱扔烟头,没素质。对了,我看这个梁超心理素质不太好,你不如把他带回去,审问一番大喊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吓唬吓唬他,应该能撬开他的嘴巴。”疯子则是摇摇头说道:“他现在只是有嫌疑,来协助我们调查,我们就算拘留他时间也是有限制的,他肯定知道只要撑住了就能挺过去,撑不住就得坐牢乃至吃枪子。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卧槽,真恨自己没生在古代啊。”“为啥?”我问道,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严刑拷打的事儿你就别想了,社会主义的阳光照射下,这种事儿见不了光的,再说一切皆有可能,别弄成屈打成招的冤假错案。”“我知道,我也就是这么随便说说。”疯子也笑道。随即,疯子决定去调查梁超的背景,希望能找寻出一些蛛丝马迹,起码找到杀人动机。而我也对刚才我们的推断作了总结,认为这足够写一篇小说的了,于是乎我们决定就此分开,我回家写东西,疯子去忙工作。至于在我的文中真凶是谁,那就写成梁超吧,因为只有他伏法,才算是个完美的结局,动机什么的就等疯子调查出来后再补上。我这么想着,就要转身离去,疯子则把梁超交给了两名警员,让他们把梁超带回队上去,待疯子调查完再回去审一下。就在梁超被警员夹在中间,往另一辆车上走去的时候,突然楼上掉下来半个铁架子。这座楼上没有放空调外机的平台,外机都放在焊得的铁架子上,铁架子被炸成了半个,警员看还算结实,这才没管的,没想到此刻掉了下来。铁架子骤然降落,警员急忙躲开,梁超猝不及防正中头部。断裂的铁架子从脑颅而入,直插入身体中,伏尸倒地,命绝当场,可当时空中并没有风,铁架子是依靠什么力量掉下来的呢。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发生过命案的十三楼的窗口处,站着一个女人,我认得,那女人分明就是照片上的死者!女人站在窗口,好像看着我,然后转瞬间就消失了,我浑身发毛,愣在那里。不光是我,疯子和一众警察也都愣在那,我还是挺佩服自己的,是全场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我说道:“疯子,我感觉那女的在看我。”“这他妈你也争,那人不是死者吗?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在上面!说正经的,我刚才也感觉她在看我。”疯子的声音挺大,周围众人听了身子都是一震,纷纷说道:“我也是。”“我也这样。”“我也感觉她看我。”疯子下令道:“跟我上去看看。”我暗自一笑,按照疯子的性格,应该一马当先冲上去,绝非是说跟我上去看看,这话换一个意思就是你们陪我上去看看,看来疯子也和我一样,吓毛了。我和疯子还有一众人上去后,发现大门依然紧锁,打开门后搜寻一番,屋里还是刚才的样子并没有人,我们又一次调取了电梯的监控,监控显示并没有人上来,那是谁呢?莫非真的是亡魂报仇?我们不寒而栗,只觉得这间屋子犹如冰窖一般,即使温暖的阳光透过被炸飞的窗户,投入这件烧焦的房子之中。梁超的遗体被拉走了,对于这个男人,我和疯子都没有什么惋惜,虽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但是从前后矛盾和疑点重重来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如果仅是如此还则罢了,最主要的是现在梁超横死当场,不由的让人感叹报应轮回屡试不爽。“现世报。”疯子冷哼一声说道,对于梁超这种人而言,死者为大这句话不成立,所以也用不着留什么口德。我点点头说道:“是啊,苍天有眼,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适于早与来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我还没说完,疯子就捶了我一拳说道:“这时候你拽什么文,快点闪吧,我一会儿让人来收拾现场,都他娘的死到外面了,今儿这事儿有点大,估计我得受牵连。”“你有什么牵连,人又不是你杀的。”我问道。疯子却摆摆手讲道:“和我杀的差不多啊,这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梁超的死亡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事儿,而刚才大家看到的那人又不存在,总不能一句话推到女鬼身上吧。反正我估计得有点麻烦,那几个中队长正盯着我犯错误呢,这属于处理现场失误,既来之则安之吧,回头电话联系,你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离开了这个小区,打车走了。路上我竟然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也不知道是为了疯子的事情而担忧,还是我自身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回到家后,我的思路大开,噼里啪啦的码起字来,日后的几天我打了疯子的电话,他关机了,我去他家找他,却发现他并不在家,我不禁有些担心。可想到疯子说受到牵连也最多是职责上的问题,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儿,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于是也就放下心来。那天下午,小主给我打了电话,这让我有点惊讶,他说要来我家过生日,我立刻兴奋起来,因为我们两人许久没有联系了,准确的说自从上次王福龙案之后,他就没联系过我,而我也不好意思打扰这个神秘的小主以及如谜一样且暴躁的“谜”。我欣然答应后开始布置起来,在家中过生日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我摆上蜡烛定了个蛋糕,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一通忙活,大显厨艺。把红酒用冰镇上后,轻轻的敲门声骤然响了起来。我打开门,小主依然是略长的头发,淡淡的胡茬,站在我面前虽然身高上不算太占优势,但是腰板挺得比直,气势上一点不输。他身旁的那个挎着他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状的女人,想来就是他老婆谜了,我打了个招呼把他们让进了屋子。说谜是小鸟依人,其实并不是太恰当,这个女人身高大约有1.70——1.75左右,因为她穿着高跟鞋所以我就估算不出具体的净身高了。这个身高穿上高跟,加上女人天生显高,所以在一米八的小主身边,显示不出小鸟依人的姿态,而我说的只不过是个状态罢了,总之一改我对谜的印象。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应该是类似于星爷的《功夫》中包租婆的形象,彪悍至极,总之现实与想象中的谜大相径庭。我笑着对小主说道:“生日快乐。”小主笑了笑,指着谜对我说:“是我老婆过生日。”我不禁一阵错愕,随即招呼他们进来,并请谜坐下。倒上茶水后,拉着小主到阳台上抽起了烟,我说道:“你怎么想起来我家过生日了,现在谁还在家里过啊,都在外面。”“外面没感觉。”小主吸了一口烟答道,言语中略有冷漠,不像是朋友之间的对话。“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老婆过生日,在我这儿,不大合适吧,你俩怎么想的。”我问道。小主一挑眉毛对我说道:“怎么?不欢迎?那我们走好了。”“我不是这意思。”我急忙辩解道“我不就是好奇心重吗,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小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开怀大笑,随即对我说道:“跟你开玩笑呢老鬼,看你紧张的。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小主又吸了口烟说道:“我也说过了,我在国外的时候加入过那个圣兄弟会,所以知道了会中的很多秘密,具体的我就不说了,说了是给你添麻烦。总之圣兄弟会变成邪教之前,我和谜退了出来,忘记说了,谜也是圣兄弟会的成员。当圣兄弟会变质后,就有人开始骚扰我们,虽然我们早已退出了。于是我和谜开始了漫长的搬家行动,至今我们已经是在第六个城市居住了,在逃亡中我们学会了保护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们去我家的原因。不是不相信你们,主要是怕你和疯子也受到牵连。如今圣兄弟会好像被解散了,不过又有新的形式诞生,我和谜只想过安定的生活,不想掺和这些事儿了。”我静静地听着,小主边说边抽烟,眼光深邃宁静,我一时竟然有一种在和古稀老人谈话的错觉。“我和谜失去了很多朋友,现在虽然相对安全了,可是依然保持着警戒,如果不是在神康和王福龙那儿的案子的关系,我可能一个朋友也没有了。老鬼,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了,你说,谜过生日不找你找谁?”小主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点了点头,竟然有些激动,唯一的朋友这个称呼别管是真是假,确实让人能够感动一气的。小主说完后,又找我要了根烟,我说道:“你少抽点,一根接一根的。”“你这就心疼了。”小主露出一抹白牙笑道“我老婆不让我在家抽烟,可憋死我了。今天本来我说在外面吃,然后叫上你,结果觉得外面吃饭不安全,万一被人看到了,又是一起麻烦事儿,在家做我又懒,只能来求助你了。”“都他娘是理由,行了,哥们之间不必解释这么多,走,咱吃饭去。”我说着小主灭了烟,和我一起向着屋内走去。我们走入屋子的时候,谜正站在我的酒柜前,手中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借着我屋顶的射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我不好意思道:“我现在基本戒酒了,偶尔喝红酒的或者来人的时候,我才会擦擦酒架,酒架上老乱放东西。今天你俩来得太急了,我没收拾,见笑了。”小主笑着说道:“没事儿,我们来这儿不把自己当客人,你也别把我们当客人。”突然我的瞳孔放大,死死地盯住谜手中的瓶子。我看清楚了,她手中拿着的那个矿泉水瓶子,并不是我随手乱放的,而是用来装虫子用的,就是从那个身上长虫子的张先生身上取下的虫子。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瞬间想起了那个“虫人”张先生身上密集而扭曲的虫子,同时我还想到了虫子若隐若现的那张脸。我之前不敢再碰这个虫子,于是便把装虫子的这个塑料瓶放到了最近不太关注的酒架附近,一是进门的时候会提醒自己帮人家打听着点,二来是平时在家的时候又看不到,不会刺激到我。没想到谜看到了并拿了起来,我略带颤声的说道:“谜,你放下。”谜则是笑了,一脸古怪的看着我,眼光中颇有玩味的意思,然后缓缓地对我晃动着瓶子,带着那条白色的虫子不停地晃动,我甚至看到虫子在瓶子中蠕动了一下。我把它关到瓶子中好久了,怎么还没死,这难道是要逆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