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虎母

明朝末年，青鲁山中，曾发生过虎患，常有老虎出来伤人。山中有个小女子，刚十二岁，带着斧子进山里去砍柴，拿来烧火做饭。偶然不小心，坠入了山谷之中，山崖都是树叶，倒也没伤到什么。然而，往上一看，都是悬崖峭壁，没有阶梯，怎么也上不去，她高声呼喊向人求救，除了她的声音在山谷回荡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回应。一个人在山谷地下，不觉害怕起来，就哀伤地哭泣，还是没有回应。小女子看东边的山壁上有一个洞，就靠过去，见里面十分空阔，像是一座高大的房屋，地上两只小老虎，只有小猫那么大，还没办法走动，显得温驯可爱。小女子知道掉到老虎窝边，更加害怕，知道等虎母一回来，自己肯定就没命了。反正是死了，反而欢喜地去逗弄那两只小老虎，把它们抱起来戏耍。夕阳的余晖透过树丛，照到地上，已显得昏暗了。忽然刮起一阵腥风，虎母回来了，见到了小女子，开始的时候，大吃一惊，接着看到她抱着自己的两个幼崽，嘻嘻地逗弄，没有一点畏惧之色。虎母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坐到窝边。小老虎见虎母回来，在小女子的怀里翻滚着，把爪子伸向虎母。小女子明白小老虎要母亲了，就把它们放下。虎母移动到窝里，把两只小老虎搂在怀里，让它们喝奶。小老虎喝过奶之后，虎母就拥着它们准备睡去了。小女子见虎母并不伤害自己，就跪在地上叩拜，说：“儿承蒙大王怜爱，不杀我，还能分一点奶给我喝，让我免于饥饿吗？”虎母似乎考虑了一下，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小女子也逡巡着靠近虎母的肚子，吮吸它的奶水。荒山之中，一个小女孩还能到哪儿去，困倦了就靠在虎母身边睡下。第二天清晨，虎母用舌头舔舐小老虎的时候，也舔了一下小女子的脸。然后，就纵跃出去了，到了晚上又才回去，衔得几枚野果，放在小女子的身边，显然是特意找来给她吃的。小女子笑着，在虎母面前转动舞蹈起来，虎母心里也很欢乐。过了一个多月，小老虎渐渐地长大了，虎母就背着它们，走出洞去，跃上山崖，去寻找新的生存天地。小女子见老虎走了，大声哭号起来。虎母又向她看了看，过了一下，把小老虎放在地上，又跳跃下去，让小女子骑到它的背上，向上一纵，就跳到了山崖之上。到了此时，小女子才庆幸自己终于活下来了。虎母带它走到大道上，小女子才向它拜别，虎母还频频回头，看了小女子好几下，才离去。小女子回到家里，见到了父母，正手舞足蹈，得意地向父母仔仔细细讲述坠下山崖，遇到老虎，得以生还的事。父母听了，并不显得高兴，说：“噫！哪有遇到老虎还能活着回来的？一定是被老虎吃了，死了回来为虎作伥，迷惑活人，想带全家人去给老虎当食物吃。这是变鬼来作怪，哪里还是我们的女儿！”小女子再三号哭，辩解说自己并没有被老虎吃，并没有死。可是，父母哪相信，又常听到老虎出来害人，更加不敢大意。就把小女子关到屋子中，不给她吃喝。小女子接着就要被饿死了，号哭着喊救命，也没有人答应，气力枯竭，声音嘶哑，已喊不出了，只能等着死了。她父母夜里一同梦到一个黄衣婆子到来，两眼怒火地看着他们说：“你们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要是饿死了，我当杀死一家！”两夫妻都一起从梦中惊醒过来，感觉怒吼之声还在林木之间震荡，才把小女子放出来。小女子自从喝了老虎的奶，长得面貌艳丽，身强力壮，有个少年将军，听说了，就聘娶她为妻子。后来屡屡相助丈夫立下战功，被朝廷封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