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局 Part A (2)

“呵呵，这个总裁真奇怪。”任森说完这句话停住，没有继续下去。陆北北看着“同伴”们的脸，糊糊的紧张掩饰得很粗糙，小雾的不动声色得有些过火，熠宸烁则是一副轻松表情但却忘了调整好失神的眼睛焦距。总之，每个人在听完录音后，都变得很神秘。当然，陆北北清楚是为什么，她也相信其他人也心知肚明。“那总裁怎么奇怪？我觉得还挺正常。”陆北北依次看过每个人的脸，“他说我表现得足够坦率，他很欣赏，希望在下面的面试过程中继续努力。怎么？你觉得他很奇怪么？”她最后把眼神定格在任森身上。任森微微一愣，“呵呵，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种面试方式很怪，哈哈，我的评价也是诚实坦率，看来我们都差不多。”糊糊跟着点点头，熠宸烁大嗓门附和着，“能不坦率么，哈哈，我们最深的秘密都给挖出来了，哈哈，看来，我们这几个人真的算是真正的革命同志啊，共享秘密，难得难得！”“小雾，你的呢？”见小雾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陆北北追问着，小雾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她问，“我的什么？”问完又随即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忙补充着说，“哦，他也没评价什么，就是说我的性格有点软，要我自信点，再有魄力些。”听了大家的话，陆北北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也许现在，整个面试才刚刚开始，一场暗战。“好吧，才11点半，大家还是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准备12点的面试。”陆北北站起来，走向饮水机，“说了那么多，还真的又渴又饿，大家要不要吃点水果？”半小时的“午夜茶”时间过得并不轻松，各有心事的几个人都看起来都小心翼翼，餐吧上的点心食物依然摆的整整齐齐，饮水机的水没喝掉过一滴，饮料还在冰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陆北北拿出来的水果也没人吃。虽然有点奇怪，但谁也没说什么，各自在房间里散步，或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或扒在展示柜上仔细看着那份合同。陆北北看着小餐盘里自己拿出来的提子香蕉桃子，个个美艳无比却无人问津，她捡出一串提子，把其他的放回去冰箱，然后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吃起来。糊糊看着陆北北手里的那串红提，又看了看其他人，终于还是从冰箱里捡出一小盘水果放在桌上，大口地吃起来。毕竟是深夜，晚饭吃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要说不饿，那是假的，小雾见两个女孩子都吃起来，便也打开冰箱门想摸点吃的出来，可是里面只剩下一只香蕉了，水果基本都被糊糊拿光了，小雾只好拿着这只香蕉出来填填肚子。可是香蕉皮还没有扒掉，就被任森抢了过去，“哎呀，我最喜欢吃香蕉了，这个给我吃，你再去拿一个哈。”不等小雾解释这是最后一个香蕉，任森已经扒了皮一口塞进嘴里，有点得意地看着他。陆北北看着眼前这些人，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只有别人开始吃东西了，他们才敢吃，说明什么？大家心里都有鬼吧？只是不知道他们的“鬼”是什么，看来自己需要暗暗小心。饮水机应该不安全了，刚刚任森站在那里拿杯子，拿了杯子却不见接水；冰箱里的饮料也说不准，虽然冰箱是她的地盘，但饮料都是事前冲调好装在大凉杯里的果汁，谁能保证里面没有添加其他东西，至少糊糊去拿水果的时候，就在挡着冰箱门磨叽了很久；熠宸烁一直倒在餐台那边的沙发上，却又没见他吃任何点心零食；小雾倒是从始到终守着那展示柜，虽然没见他有什么可疑行为，但谁知道呢。陆北北挨个分析着自己的“敌人”们，暗自庆幸自己的聪明。几个小时不吃东西倒是能撑得过，不喝水就不行了，更何况是在这样需要不停说话的场合。陆北北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坚持多久。吃完最后一颗提子，陆北北拍拍手用纸巾包起吃剩的果皮走进卫生间。关上卫生间门，她这才放松下来紧绷着的神经。打开洗脸池的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得流出来，陆北北也不管那么多，凑过头就喝。既然外面危险重重，那就自己另辟蹊径吧。喝完水，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陆北北走出卫生间，擦身而过的是小雾。“呵呵，看来都不傻么。”陆北北心想。就这样一番折腾后，还有5分钟就到12点了，五个人提前坐在圆桌前等候下一轮的试炼，没人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嗯，你们觉得么？我们五个人还是有一些共同点的。”任森用手指“叩叩”地敲着桌面不紧不慢地说，“刚才那两道题里我就发现，我们几个，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一些人是为了钱，一些人是为了名，呵呵。”说完，他看了看大家，脸上露出一种胜利的神色。其他人对任森的话没什么大反应，沉默着不作声。陆北北很讨厌那种带着狡诈味道的表情，于是硬硬地顶了回去，“换种说法，我们是为了成功而执着，不是么？干什么说得那么难听，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再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呵呵，也对也对。”任森似笑非笑着看着陆北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话音刚落，电脑屏幕“唰”地亮了，下半场面试开始。屏幕的光给这个略显空旷的房间投下一丝阴冷，上面显示：真心话or大冒险。“真心话or大冒险”共两个模式，面试者可选择其一，选择后不能更改：A.个人模式，五名面试者个人独立完成题目，最后获胜者取得合同；B.团队模式，以团队模式共同完成题目，获胜后将共享合同，平均分配合同内各项权益及福利。补充：面试者可自由组成团队，人数2-5人不限；请在3分钟后确认模式并进入面试内容。“什么东西？小孩子的游戏？”任森有点不怎么服气，“我肯定是选个人模式，我可不愿意和谁共享那份合同……还有我的秘密。”任森的话也是大家心里想到的，折腾了前面那么久，每个人扒出埋在心里深处的秘密为的就是赢得那份合同，和别人共享？凭什么？而且和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共事那是多么让人不舒服的事情。看着任森选择了个人模式，糊糊也跟着选了个人，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而就在陆北北的手指放在电脑屏幕准备选择时，小雾叫住了她，“我们，能不能一起选择团队呢？”小雾看着陆北北，又看看熠宸烁，“我们可以一起合作的，这样可能会更好。”随后看了看任森和糊糊，“不然你们也可以加进来一起，我觉得这个选择有点怪，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要我们在团队和个人之间选，这次又是……”任森呵呵一笑，“你以为是在拍电影么？陷阱？圈套？正常一点吧，我们是竞争者，懂么？竞争！优胜劣汰胜者生存。”小雾没有理会任森的话，转头继续看着陆北北和熠宸烁，眼神中有一些乞求和期待，熠宸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局面，抱起双手把难题抛给陆北北：“女士优先，我跟着你的选择走。”说完还不忘提醒一句，“没多少时间了。”陆北北看着屏幕，手指僵在半空，几秒后还是触摸了“个人模式”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座位上，对小雾投落在自己身上的失望眼神视而不见。看着陆北北也选了个人，熠宸烁有点遗憾的舔舔唇道：“那我也只有选个人了，和大家一样。”看着四位“同伴”的选择，小雾也不再说什么，当他触摸了“个人模式”后，几个人的选择全部完毕，电脑程序自动转换，屏幕缓缓变化着，每个人都急切地想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真心话”和“大冒险”在等待着自己。当电脑屏幕定格的同时，房间的灯也缓缓熄灭，只有展示柜角落的射灯以及中间环形桌下镶嵌的几个光线朦胧的小灯照射着五个面试者，每个人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真心话大冒险规则：每个人抽取决定游戏顺序的号码牌，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并按照电脑给出的题目内容进行作答，时间3分钟，电脑会给出答案是否通过。失败者将被淘汰，由其余面试者选择将其驱逐出房间或离桌旁观；胜出者可以在其余面试者中选择一人将其驱逐出房间或离桌旁观。补充：该游戏有一定危险性，选择号码牌的同时默认为理解游戏的危险性并愿意自己承担可能出现的后果和相应责任；如有异议，可在一分钟内离桌即为放弃。”看到这个“游戏”的规则，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依稀窥见有些危险的东西隐藏在其中，但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淡淡黑暗中的几个人彼此捕捉不到别人脸上的信息，没有人说话，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一分钟后，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五个人的名字，名字下有一个可以点击的彩色方块，应该就是所谓的“号码牌”。电脑在大家手里轮流传递后，屏幕已发生变化，彩色方块上出现相应的数字：糊糊1；任森2；陆北北3；小雾4；熠宸烁5.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屏幕已经提示糊糊进行选择“真心话or大冒险”？在大家的目光下，糊糊选择“真心话”，得到的相应题目是：听完总裁点评的录音后，你做了什么？看到这个题目，陆北北心里一惊，看来刚才果然是每个人都收到了那个“古怪”的提示，只是不知道有谁是真的做了，又做了什么，而这个游戏怕就是来检验的吧。果然，M公司设计的面试严谨得滴水不漏。呵呵，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等着看糊糊怎么作答。糊糊显然也被这个题目弄懵了，“我……听完录音后我没做什么啊。休息了会，拿了冰箱里的水果吃掉，然后去了洗手间。”微颤又急促的声音里有着连她自己都听得出的不坚定，“嗯，就做了这么多，其他的就是和大家随便聊了聊，没什么了，大家都看到的，不是么？”说到这里，她便不再作声，其他人只能听到糊糊不安的重重的呼吸声，大家在等待电脑给出的评判。“失败。”看到红色的两个大字，有些人松了口气，有些人的心却提了起来。糊糊倒没有预料中的激动或不甘，好像对这个结果还有些释然。“呵呵，果然，之前第一个选择可以有虚假作答的规则根本没用。”其他人没有说话，过了几分钟，陆北北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我们几个是选择让她暂时离桌还是离开这个房间？时间不多了，早晚都得选，快点吧。”糊糊想说什么，但是任森抢先开口了，“彻底点吧，失败了就彻底退出，对大家都公平，对吧。你们别觉得我自私，要是我站在她那个位置，你们肯定也这么想，都这份上了，谁都别装好人，抓紧时间往下走才是正经事。”“我没意见。”陆北北原本也是这个想法，既然都出局了，何必还弄成像是个定时炸弹样摆在那里分散注意力。“好吧，我也没意见。”熠宸烁跟着说。最后，小雾轻轻地“嗯”了声表示跟着大家的意见走。大门咔嗒一声开了，走廊的灯光洒进来，这是两个多小时来他们再一次见到那个来时的走廊，陆北北心想，下一轮，自己是不是就要从这里出去了。3号，前面还有一个任森，不知道他会面临怎样的选题。随着大门再次紧闭，黑暗又笼罩着封闭的房间，气氛再一次压抑下来。糊糊空着的位置提醒着这场看似幼稚的游戏是多么的“残酷”，每个人都揣着心中压抑住的情绪，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等待着。第二轮到任森选择，有了前面糊糊的遭遇，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看到这个选择，陆北北心里禁不住有点乐了，“白痴”，暗暗在心里送给任森两个字，她仍然不动声色地看戏。任森“大冒险”的题目已经给出：喝一口冰箱内的果汁。呵呵，“大冒险”的题目出到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已经很清楚，只是没有说破，既然是大冒险，那肯定有不安全的因素在里面。再看看任森，呆呆立了几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于是借着黯淡的光线快步走到饮水机边上，打算取下面消毒柜里的杯子，打开消毒柜后不知怎么地又关上，径直走去冰箱，拉开门，拿出装满果汁的大凉杯，快步走回桌子。“你们大家帮我看好了。”任森把大凉杯重重放在桌面上，杯子里的果汁剧烈得晃动着，“帮我看好。”任森又强调了一次，然后举起大凉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黑暗中，吞咽**的声音特别响。末了任森擦擦嘴，就那么愣愣地站着，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电脑，其他人没有说话，目光却都附在他身上。过了好一会儿，电脑上显示出一个绿色的“通过”，任森并没有因此松下气，反而更加心神不宁的样子。直到平静了好一会，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任森才禁不住哈哈大笑，“哈哈，我还以为我要完蛋了，没想到吧，哪个傻子布的冰箱的局？陆北北么？刚才看你去拿水果，哈哈，是不是你？不管怎么样，我没事。呵呵，熠宸烁，你出局吧。”听了最后一句话，熠宸烁微微有点惊讶，“什么意思？为什么选择我出局？”“别装傻了，我胜出我就能点个人出局，只能说，你在我心中危险性排第一，费这么大力气陪你们玩，我总还是要给自己排掉一颗地雷的。”任森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后快的感觉，“你也别怨我呀，咱们大家心知肚明，我也是豁出命来玩的，要是你，你大概也跟我选的一样。”熠宸烁发出一声冷笑，什么也没说地站起身离开桌子。“哦，我是让你离开这个房间哦，不好意思。”任森又补了一句，熠宸烁听到后停住了脚步，“我真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不过也谢谢你让我没有经历心灵的折磨，祝你们大家好运，再见。”说完，大门已经打开，熠宸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我很卑鄙吧，呵呵，无所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任森不知道是对着桌子上其他两位竞争者说，还是对自己说，没人接话，一片沉默。陆北北按下电脑的选择键，她选了“真心话”，她没那么好的心情去玩什么冒险。还以为“真心话”会跟糊糊的内容一样，问自己在休息期间做过什么，哪知道，却是异常的简单，简单到让陆北北觉得是有人故意放水，或者，题目背后暗含着自己猜想不到的玄机。想到这里，她反而有些拿捏不准了。“你信任今天一起面试的同伴么？”陆北北“真心话”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