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男鬼从楼上下来,围到桌前。就这样,我蹲着马步,屁股稍稍贴着下面的凳子,和三个男鬼“坐……”在了一起,看到他们没有带着麻将,我内心暗暗松了口气。这三个男鬼,说着说着,就争吵起来,而且争的面红耳赤。什么“君主立宪才是救国之路……”、什么“民主革命才适应潮流……”…这三鬼越争越起劲。妈的,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了,哥这还蹲着马步呢。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刚开始颤抖了,似乎马上就会站立不稳。看着这三鬼还没有争完的趋势,我慌忙起身道:“三位愚兄,贤弟有事在身,先行告退啊!”三鬼顿时拍案而起,面带怒色,我不由**一紧。“国家民族正值危难,身为进步青年岂可置身事外!”三鬼异口同声的对我训斥道。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一阵抽搐。进步青年你妹啊,老子只是个开黑出租的。就这样,我又被迫坐在了桌前……不,是屁股稍稍贴着凳子,又蹲起了马步。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由于坚持在那里蹲马步,我已经憋得面色通红,而且感觉裆下隐隐有股尿意。“三位愚兄,贤弟是否可以去解个手?”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争吵中的三鬼冲我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快点回来。”我暗自庆幸,慌忙冲出了茶楼,继续向着远处走去。这时,茶馆的那位伙计冲出来冲我喊道:“客官,旁边的戏院有茅厕,你走错方向了。”草他妈的,这鬼伙计怎么这么多事,我不仅仅是去尿尿,还要去寻找香火纸灰累积之地啊!回头看到鬼伙计憨厚的向我笑着,我只好无奈的原路返回,回到了大戏台前。返回原地,瞅了半天,没瞅到师父,倒是瞅到了牛蛋。牛蛋此刻正在一边的舞池里面,和开纸车送我们来的鬼精抱在一起,跳着交谊舞。牛蛋啊牛蛋,哥陪着三鬼蹲马步,你他妈在这上演人鬼情为了啊!看着牛蛋和鬼精在那里上演人鬼情为了,我内心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说实话,那女鬼精摸样真心标致。但随后,我便感觉有些不对劲,鬼精接触到牛蛋就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从而揭穿牛蛋的真实面目。但现在为什么和牛蛋跳交谊舞跳的这么欢乐?突然我牛蛋有点不正常,他目光呆滞!我暗叹糟糕,牛蛋啊牛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被鬼精迷惑了。我心急如焚,我觉得我必须救牛蛋,因为我是一个好人,一个老好人。可是师父不在现场,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就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那鬼精突然挽着牛蛋的手朝我走来了。鬼精来到我面前,嘻嘻笑道:“是找你这位憨朋友不?”我愣了,这鬼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呆呆的回应道:“是,是找他呢!”“嗯,那你过来扶着他,这位憨弟弟喝醉了呢?”“喝醉?鬼市里的酒能喝醉人?”我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我决定了,夺过牛蛋,任它群鬼万千,我必杀出一条血路。我伸手拽住牛蛋的胳膊,准备把牛蛋从鬼精的手里拉过来。突然,“嗤……啦……”牛蛋被扯成了俩半!卧槽!这个牛蛋是纸糊的牛蛋!真牛蛋哪去了?我手里拿着一半牛蛋,傻兮兮的呆在了那里。而随着那一声“嗤……啦……”的响起,鬼市里顿时万籁俱寂,唱戏的咿咿呀呀声、小二伙计的吆喝声、舞池旁乐队的奏乐声……声声静止。鬼群纷纷停止了手头的事情,全部转身朝我这边看来。鬼精此刻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哈……撕碎了我的纸仆幻化成的憨弟弟,那么你和憨弟弟一样,也是人!对不?”靠,机智的鬼精!我准备豁出去了,对这鬼精吼道:“老子就是人!咋了?你不服气?把牛蛋搞哪去了你?”鬼精没有回答我,一改前面又欢乐的形象,然后一股女王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鬼精从腰间抽出一条皮带……哦,不,是皮带形状的纸带……“唰!”“唰!”鬼精挥舞了俩下手中的纸带,对着场中群鬼吼道:“把这个人给我拿下。”顿时,群鬼向我聚拢过来。我一把抹掉脸上被师父画好的“幻鬼纹……”印记,左手从后背行囊抽出一把桃木剑,右手抽出一把铜钱剑……“娘的!拼了!”我左劈一剑、右劈一剑,围上来的小鬼儿们便瞬间嗖嗖嗖的在空气中化成一丝青气,消失不见。可是,鬼群似乎有无穷无尽,怎么斩都斩不完。渐渐的,我深感力不从心,绝望之感从心底升起。“牛蛋!”“师父!”“牛蛋!”“师父!”我一面砍着,一面呼唤着师父和牛蛋,哪怕他们俩人中出现一个,也可以帮帮我呀。可是,没有人回应我,我觉得我今天要在鬼群的围攻下饮恨收场了。柳沟村人民!请记住我!一个不知名的好人!我已经在寻思着自己的后事了,突然一个老头的嚣张声音响起。“哈哈哈……找到我好苦啊!终于找到了,香火纸灰累积之地!”这不是师父还能有谁?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师父,您老人家出现的时机拿捏的真是准确啊!“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只听师父大喝一声,顿时,月光下灰蒙蒙的田野间亮如白昼。我知道,这是师父丢出一张“照明符……”的效果。借着“照明符……”暂时的光亮,我看见师父正在鬼市边缘地带100多米以外的一处小土坡上。师父似乎也看见了我,对我吼道:“徒弟再顶一阵,危机马上解除!”听师傅这样喊道,我本来已经深深绝望的内心顿时扬起无限斗志,再次在鬼群中厮杀起来。我觉得我的身上现在一定有一股气势,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正杀的起劲,鬼市中的那些建筑、道具已经开始在空气中消散起来……戏台、戏台下的桌椅、舞池、舞池边乐队的乐器渐渐的在空气中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