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长是否叫柳轩道人?前辈可知晓他的下落?”我急忙问道。“好像就是这个称号,那道人穿着邋遢,贼眉鼠眼,可不曾想手中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至于下落我就真不知道了,据说交易完的当天他便坐车离开泰安了。”范老回答道。我听到这里,已经肯定了此人正是我在车上遇到的那位,悔得肠子都要断了,埋怨自己装什么逼啊,白送的东西居然都不敢要,否则宋连营也不会遭这个罪。“那前辈可否知道桃木剑的下落?”我心想虽然我买不起,但花重金借用一下总可以吧。“换取桃木剑的是省内一个有名的企业家,但具体的姓名以及如何联系我还真的不知道,要不你再去问问别人吧。”“谢过老人家了!”说完我又给范老鞠了一躬。回去的路上,虽然怀揣大把的现金,但我没有丝毫的好心情,而是一直在懊悔自己跟石中石的擦肩而过。只恨世间没有后悔药,再让我重新来过一次。我边走边跟石顽和荔姣讲了跟柳轩老道的事情,荔姣听完后说这也不能怪我,换做谁也不会相信老道当时的话,所以我没必要太过自责。刚回到家里我就收到了一封信件,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喜帖,打开一看我顿时如同挨了当头一棒。原来是苟小贝结婚的喜帖,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次回来我下了决心要好好对待苟小贝,甚至跟她确定了关系,可等待我的,居然是这样的噩耗。难道我这辈子注定要孤苦一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所爱的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一瞬间我甚至有了要轻生的念头。可宋连营还在等待着我去救治,我千万不能垮掉。石顽和荔姣都看到了我的失态,尤其是荔姣,作为女人天生的嗅觉,她很快猜到了答案:你爱的人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荔姣安慰我说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何愁找不到自己的幸福,要不是我先喜欢上石顽,说不定就会考虑你。你别这样沮丧了,我保证帮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媳妇。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喜帖扔进了抽屉里。打开充了一晚上电的手机,发现短信中小贝起码打了几百个电话,发给我的短信也有几百条。看来最终决定结婚,也是不得已的决定吧。看了一下短信的内容,果然跟我推测的差不多,从最开始发短信说家里人逼婚,那一条是我刚离开泰安没几天发的。再到要我给她出主意,再到诉说对我的爱意,多想跟我度过一辈子。只可惜她这一条条充满爱意的短信,都是在她做出决定后我才看到。我一边看着短信,眼泪一边肆意奔腾。最后的几条她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哪怕只说一个字,她都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她说她找遍了几乎整个泰安,问遍了几乎我所有的朋友和同学,都没有我任何的一点踪影。如果有我在,哪怕能让她的父母看上一眼,她都能理直气壮地推掉婚事。到后来她越来越害怕,担心我的安危,甚至有报警的冲动。可这个时候最疼爱她的爷爷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他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小贝能够成家。小贝已经不小了,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如果不是傻乎乎地等我,恐怕孩子都会说话了。这么多负担由她一个人独自去抗,真的抗不了。尤其是自己最尊敬的爷爷,仅提出了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她真的无法拒绝。新郎同样是医术世家的后人,名牌医科大学毕业,早在上学就追求过小贝。小贝说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在婚礼上能再看我一眼,让她永远记住我。对不起,我默默地在心中对小贝说道。恐怕连她最后的愿望我也无法满足了,在宋连营没回复健康之前,我什么都没法去做。既然以后要忘记,何必再加深苦恼。下意识地拨出了苟小贝的电话,但就在快拨出的那一瞬,我还是按掉了挂断。我能说什么呢,解释自己消失的原因,还是告诉她取消这场婚礼?我又打开了我在论坛发表的那些帖子,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打了一下三叔的电话,始终都不在服务区。在我们家族中三叔算得上很有本事的人了,黑白两道都有一些门路,认识的牛人也不少,幼时救治我的妙谛和尚就是他找来的。把现金放置好以后,我们便开始准备午饭,荔姣说再吃我做的饭就要死人了,于是让我买来了材料,由她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不过她的手艺还真是非常的好,每道菜都能做出滋味。我心想宋连营要能醒过来就好了,他对吃是最有研究的。吃完饭后也没来得及睡午觉,我便开着老年代步车,载着石顽和荔姣继续去寻找线索了。石顽跟荔姣对泰安都不熟,否则我们就要分头行动了,那样的话效率会高出不少。荔姣在路上不停地抱怨我的破车,并羡慕路上别人开的各种靓车,石顽说你不愿意坐就下去自己走,荔姣只好伸了伸舌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由于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只好一家店一家店的去排查,看能否碰运气找到避邪物品的极品。这其中也遇到了很多能忽悠的人,个个把自己的宝贝夸成了全国第一,但我跟石顽多少都是有一些眼力的,稍一试探便拆穿了对方的谎言。市内的寺庙和道观我们也去过了不少,但只能求得普通的避邪物品,真正的极品连一些得道的高僧都自称从未遇见过。这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单单去寻找,恐怕找到的概率微乎其微。这村那寨的神婆神汉我们也咨询了不少,确实有几个道行够深的人分析出了宋连营的病因,但苦无破解之法。对于这些人我都送上了厚礼,并留下了电话号码,企图他们能通过朋友和师门来找出破解宋连营病情的方法。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了四五日,我们三人甚至都无法吃好睡好,更别说带石顽荔姣去旅游什么的了。时间拖得越久我越是心烦,压抑得简直就喘不上气来了。我怕宋连营的父母报警,就给他们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说是他前段时间出差刚回来,先在我这待一段时间。宋连营家我也去过几次,两位老人对我也很放心,在电话里只埋怨了一下宋连营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也没再多说什么。但我想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尽快唤醒宋连营才是当务之急。此时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了,我准备再过几天还找不到门路,就带石顽和荔姣去一趟北京。即便买不到需要的东西,也可以去请示一下妙谛大师。期间我的大学同桌郭凤凤打了一次我的电话,我一接通她就质问我跟苟小贝是怎么回事。郭凤凤在我大学时那是绝对的铁哥们,虽然性别不同,但我们一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她早就知道苟小贝对我情有独钟,也极力撮合我们,后来知道苟小贝追随我来到了泰安,便以为这门喜事怕是跑不了了,没想到收到苟小贝的喜帖后,新郎居然不是我。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结果被郭凤凤恨铁不成钢地痛骂了一顿,最后她问我苟小贝的婚礼我去不去参加,我说没时间,结果又被她骂了一顿。我现在的状态早已经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了,所以被骂之后没有一点的波动,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挂掉电话后我又赶紧去各处打探消息,生怕有了线索会被错过。在网络上我几乎求救了我认识的所有的高人,不管是医学界的,玄学界的,生物物理学的,但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确实像宋连营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少见了,一般的魂魄附体都是不难解决的,比如道家的符咒和佛家的经文,以及神婆神汉的各种土法子。可宋连营遭遇的是被人豢养的凶煞厉魂,是被人刻意为之的,所以非常难以对付。要知道那凶魂的养成过程是十分的艰辛,其威力也可想而知。我在红网论坛认识的一个朋友建议我去军营试一试,因为军营里面阳气最旺,军人身上往往都带有浩然正气,这种正气在军营积聚到一定程度后,游魂厉鬼都非常的忌惮,往往都会避而远之,这也就是大凶之地为何要选军营驻扎来镇压的原因。我这个朋友叫卿庭荣,湖南永州人士,少年从军,在军营里历练了五年,回家后继承了祖上的旧业,这门行业相当的隐秘,叫做捕尸!大家都学过柳宗元的《捕蛇者说》,知道永州盛产捕蛇之辈,却不知道早些年永州最出名的便是捕尸者!这捕尸跟湘西的赶尸多少都有些联系,两地都同属三湘大地,很多东西有共通的地方。捕尸一般主要是降服尸变,尤其是那些很是凶悍的尸变,和一些强劲的僵尸,都是需要捕尸者出面的。要知道湘西赶尸风气由来已久,遇到尸变的概率很大,而湘西的道家势力薄弱,所以每逢大规模的赶尸,都要邀请一名捕尸人,从而来协助赶尸者,处理突发的事件。我跟卿庭荣相识于红网论坛永州版块,大家都喜欢舞文弄墨,后来不自觉地惺惺相惜,再到后来参加了几次网友的聚会,见面也相谈甚欢,便成为了好友。卿庭荣曾送诗于我,“泰山男儿多才俊,一饮一啄俱由缘。”我曾送诗于他,“欲捕狂风何惧寒,汉子正气傲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