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对牧民的话不以为然,像这种上了年纪的牧民最是迷信,只要稍微有一点异常,在他们口中便成了妖魔鬼怪,畏惧的不得了。当然老人的话之后也告诫我们前方必有反常之处,我们必须要步步小心。再往前走,已经没有肥沃的青草了,满地都是矮小发黄的不知名草种,有些地段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无法进行放牧了,恐怕如此下去,这草原也要变成荒漠了。我以前也听说过西北草原植被的破坏,但没想到亲眼目睹了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确认了一下位置,离我们的目标所在地还有很长的距离,我们准备的食物并不多,还真怕万一被困住便要忍受饥饿之苦呢。好在我们指示方位的装备带了好多种,只要不被困进阵法里,迟早都能走出草原的。现在还只属于探路,总是前方有再多的困难,我们都绝不能退缩,否则只能空手而归了,这一趟耗费巨资的行程只能归结为来吃烤羊肉了。宋连营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磨合了一段时间便可以不拖我们后腿了,我们前进的速度也大幅度加快,很快便进入了老人口中的魔鬼的领地。虽然没听说过草原上有魔鬼,但我知道沙漠中确实存在魔鬼的。有的旅客,在沙漠中迷路,最终因缺少水和食物而被渴死饿死。这类人死后的魂魄特别狂躁,不甘心困死在沙漠中,所以通常都不会选择去投胎。困在沙漠中的魂魄怨气越来越深,尤其是被晒成鱼干般的那类人的魂魄,简直凶到了快能凝结成实体的地步。他们往往会对所有的人都心存怨恨,一旦遇到活人,便会蛊惑活人陷入迷途,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所以旅客在穿越沙漠的时候,即使食物和水很充足,路途也很明确,但还是有很多会丧命于沙漠中。像这样的区域,冤魂越聚越多,最终便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魔鬼之地。魔鬼是西方传入的概念,是否存在无法证实,但这些地段确实是鬼魂在作怪,如此称呼也没有不妥的地方。相比沙漠,草原虽然也是一望无垠,但活命的概率能够大出很多。首先食物的问题好解决,真饿的不行还能挖草根吃。还有草原的水源也一般比较丰富,不是很难寻找。而草原中唯一要比沙漠中危险的,便是凶猛的动物。沙漠中的动物主要有骆驼、鸵鸟、蝎子、蜥蜴,一般都不能给人构成太大的危险。而草原中则有狼、蛇、鹰、狐狸,除了狐狸之外都能给人构成直接的威胁。而狐狸是最有灵性的动物,草原上的狐狸更是比较容易成精。又往前走了十几里地,我们依然嗅不到任何危险的味道,但距离先祖遗留资料上的第一个目的地已经不太远了。先祖遗留的资料中,给出的主要坐标是山和湖泊,而且显然把目的地四周的主要参照物都记下来了,从而使位置更加精准。我们是一路由南向北,而最南边的参照物则是个水源丰富的湖泊,叫扎干淖。不知道近八百年过去,湖泊还是否存在,而即便是存在,我们也无从去打听它的名字了。而就在我们行进过程中,宋连营说前方好像有人的踪影,顿时把我们吓了一跳。这个地方出现的人,恐怕不一定是人了,最起码也不是普通人了。我让石顽仔细观看了一下,石顽说前方的确有人,不过虽然能勉强看到一点,但距离我们还很远。抱着侥幸的心理,有人我们自然不会放过,若是真能遇到草原上的猎户,我们还能顺便打探一下地名,省去诸多的周折。我们快马加鞭,大约用了五分钟,果然看到有两个青年在前面的草地上坐着,两匹高大的骏马此刻正在他们附近吃草。跟对方的马比起来,我们这三匹简直就是丝马。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也发现了这两个人原来在演奏乐器,一个在弹马头琴,一个在吹螺号,不过传进耳朵的音乐声都是悲戚哀怨,缠绵悱恻。两人很快也发现了我们,于是立即停止了演奏,站起来非常戒备地看着我们。这时我也看清楚了两个青年的样貌,他们都穿着华丽的袍服,很可能是少数民族的。而且两个人都长相不凡,英姿勃发,其中留长发的个子较高,戴着发束的个子矮一些。“两位壮士,我等要穿越这草原,现今人困马乏,急需补充饮水,可否告知附近的河流湖泊在哪个方位?”由于不知对方的身份,我自然非常谨慎,很有礼貌地问道。“外来人你们听好了,再往前走便是草原的凶险之地,每年死在此地的旅客不计其数。我二人是政府派遣在此地专门负责提醒旅客的,你等速速转身离去,否则任何后果自负!”个子较矮的人向我们打了一口官腔,驱赶我们离去。不过在我刚说完话的时候高个子准备抽家伙,矮个子迅速阻止了,这一动作虽然很隐蔽,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谢过两位壮士,但我等有急事在身,不惜承担任何后果!告辞了。”我见无法从这两人的口中问出什么,于是给宋连营使了个眼色,让他带路向前。未等这两个青年再说什么,我们便骑马超越了他们,继续向北行去。路上我让大家多加小心,这两个青年很有可能便是护陵一族之人,由此可见,我们离真正的目标已经不远了。所谓的护陵一族,便是世代守护陵墓的所在。他们的存在,有时候非但不能守护陵墓,反而暴露了陵墓的确切位置,导致本来无法被盗取的陵墓反而有机可趁。不过高明的护陵人,距离陵墓的位置一般是不近不远,这样既无法泄露墓址,又能排除前来盗墓的隐患。这类人一般都实力强大,能够以武力镇压试图在陵墓周围打探的外来人,确保陵墓万无一失。成吉思汗陵的护陵人恐怕起码有两支,明的一支便是达尔扈特人,负责守护衣冠冢,确保长明灯不灭,这一点世人皆知。而暗中的势力就难说了,恐怕刚才的两个青年便是暗中势力中的成员。如果我预料的不错,刚才的两个青年必然对我们有很深的的敌意,只不过摸不清我们的实力,这次没敢贸然动手。这些古老势力的武力一般都很强大,如果真打起来,我们还真未必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我把自己的顾虑跟几人说了,让他们更要多加注意,一旦有人追来,先加速甩开他们,以防节外生枝。不过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感觉到,此番的盗墓之行,恐怕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我们是前来盗墓的,而对方是负责守护陵墓的,两者之间,乃是不死不休的格局,一场恶战,恐怕也难以避免。但即使困难再多,也不能让我们退缩!此时我又想到了封存在管道中的那几把手枪,其中有一把是在北京的时候我从别人手上夺过来的,后来让雪涵帮我寄到了泰安。但一把手枪我感觉远远不够,所以又从黑市上购买了四把。真要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恐怕就得派上用场了。卿庭荣当过几年兵,对枪械自然很熟悉,我们四人也经常练习射击,完全能轻松上手。当然这东西轻易是不能使用的,一旦用了,便无法回头,所以此次前来探路我们并没带在身上。越往前走,前方的风景倒是越来越秀美,青草的长势也越来越好转,而如同飘带一般的溪流也随处可见。比起前面的景象,好了不知有多少倍。再往前走,居然可以看到稀疏的牛羊,正在悠闲地啃草,时不时地跑到小溪边饮水。但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牛羊并没有牧人照看,完全是自由活动。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些家畜本来就无人放养,二是放牧的人临时离开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或许会跟我们有关。或许先前的两个青年有传讯的手段,通知到了位置比他们好的同伙,让他们拿出对付我们的策略,我心里这样想到。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得了这样的疑心病,老是莫名其妙地怀疑别人对付我,或许是在九龙山遭遇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吧。不过我这种疑心病,倒委实救了我很多次,说起来,也算得上未雨绸缪吧。而就在我们骑马飞奔的时候,远处忽然蹿过来几只体型高大的恶犬,我们顿时如临大敌。石顽建议我用银牌射杀这几只恶犬,但我说稍待片刻,静观其变,打狗也要看主人,主人还没出现,我们便杀了这几条狗,这梁子必然就结下了,还不如看看对方在搞什么名堂呢。说话的功夫,恶犬便冲到我们面前,我们五人虽是不害怕,但**的几匹马却都受惊了,嘶鸣一声后便朝恶犬相反的方向跑去,但恶犬紧紧相逼,居然把三匹马都逼迫到了一个小溪的旁边,眼看着几匹马就要落入溪水了。而在马上进溪水的一瞬间,溪水旁边的草地突然陷了下去,我们连人带马都陷入其中,我心想这下可完蛋了,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居然就掉入了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