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舍不得动手,于是就把那把刀拿过来,自己照着胸口刺了下去。我心道:“我终不能让你无法做人。”谁知就在那把刀就要插入胸膛的时候,我家相公夺下我的刀。我还以为他不杀我了,我便道:“相公,咱们两个人逃走吧。离开这里,让他们找不到也就是了。”相公摇摇头,道:“对不住了。”说罢,就把我的双腿打折,而后用锁链将我锁了起来,放到这阁楼之上。就这样,我才活了下来。每天我家相公都会给我送饭。为了不让那三个人发现我,我只能终年躲在这阁楼里面。可是,我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去找他,为什么那么好奇,要不是因为我,我家相公也不会难以做人。说到这里,血衣婆婆叹了口气。风冷情和水灵对望一眼,心中都是大为纳罕。这血衣婆婆昔年的丈夫能有怎样的秘密能够让他对自己朝夕相对的妻子下此毒手?而且这一囚禁就是三十年?而这血衣婆婆竟然甘之如饴,这倒也大出二人意料之外。三人都是无言以对。风冷情思索片刻,沉声道:“这位婆婆,我们只是路过此地的客人,只是借宿一宿,我们明天就走。希望你能否告知一声。”血衣婆婆摇摇头,嘿嘿笑道:“不可能的,这个阎王镇从来没有人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铁中坚森然道:“这位婆婆,倘然如此的话,日后你可莫怪我们没给你打招呼。”那血衣婆婆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铁中坚冷冷道:“终不能坐以待毙吧,难道眼睁睁看着你的丈夫把我们一一杀死?”血衣婆婆哼了一声道:“那样至少少受一些痛苦。”铁中坚嘿了一声,心中气结,心道:“这老婆子是不是在这阁楼里呆傻了?说话如此天真?”风冷情道:“咱们带着这位婆婆下去,到得天明,咱们再放这位婆婆离去。”说着,走到那血衣婆婆跟前,道:“这位婆婆,我扶你下去。”那血衣婆婆大声道:“我不下去,我就在这里,你们谁也别碰我。”风冷情微一迟疑,心里不知道该不该将这血衣婆婆强行带下楼去。这边厢,铁中坚早已忍耐不住,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那拴在血衣婆婆脚腕上的锁链,笔直的拖出房门,向楼下而去。那血衣婆婆口中不住咒骂,但那铁中坚充耳不闻,只是一路拖曳着将那血衣婆婆带到楼下。而后在那大堂之中的一根梁柱上将那锁链绕了几圈。这才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笑吟吟的望着那血衣婆婆。风冷情和水灵相跟着走下楼来,看到血衣婆婆被拴在那根梁柱之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忍。铁中坚沉声道:“你没看这老婆子说什么咱们一个也活不出这客店,这死镇。“铁中坚哼了一声,道:”就算我死了,也要在我死前,先把这老婆子和他那猪狗不如的丈夫杀了陪葬。”那血衣婆婆忍不住破口大骂。铁中坚嘿嘿笑道:“你信不信,我把我袜子脱下来塞你嘴里?”那血衣婆婆当即不骂了。只是两只眼睛之中的怒火却更加炽烈了。那风二娘看见这血衣婆婆一身血迹,脸上也是污秽不堪,乍一看竟似从那黄泉里钻出来的恶鬼一样,吓得脸色惨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慢慢向后退了过去。不一刻功夫便已经退到那大堂的左面角落之中。突然之间,只听那角落之中喀拉一声,不知道被什么人在外面打出一个大洞,一只漆黑的手从那洞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风二娘,扯了出去。风二娘只吓得啊啊大叫。风冷情三人闻声之后,立即转过头来,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风冷情急忙打开门板,跃到大街之上,只见就这么一会功夫,一个黑黑瘦瘦的青衣人已经抱着风二娘向镇外跑去。风冷情沉声道:“铁大哥,你守在这里,看住这婆婆,我和灵儿去追。”铁中坚答应一声道,风冷情随即和水灵向那青衣人奔去的方向疾追而去。此时大街之上,那漫天的浓雾已然不知道何时尽皆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的那一轮圆月照在这大街之上,给这鳞次栉比的屋子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辉。那青衣人脚步甚是快捷,几个弹跳起落,已然奔出数百米开外。风冷情和水灵辨明方位,迈步便追。二人脚步刚刚奔出百十来米,来到大街街中一座酒楼之下,只听那酒楼上一阵弓弦响动,跟着便从那酒楼的上面剑雨一般射下来数不清的飞箭。每一根飞箭的箭头之上似乎都闪着一丝蓝芒。这一定是淬了毒的飞箭。风冷情一把抱起水灵,跟着身子往左面一间民房冲了过去,转瞬间,风冷情已经冲到那民房板门跟前,风冷情抬起腿,一脚踹开房门,嗖的一声,奔了进去。而后脚跟后抬,啪啪两下撞上房门。只听那板门之上当当当当数十下响起,数十根淬了毒的飞箭尽都射在那板门之上。这几下兔起鹳落,真的犹如电光石火一般,只要是风冷情反应慢的一慢,此时此刻自己和水灵便已经成为箭垛。风冷情踹了一口气,低声道:“灵儿,看来那老婆婆口中的那个他已经动手了。看此情况,那个他也肯定不是一个人。”说着,风冷情伸出右手向下一劈,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要水灵出手不须留情,斩尽杀绝。风冷情心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们本不欲杀人,只不过事已至此,说不得只有大开杀戒了。”风冷情向水灵道:“你从这民房南面出去,我从北面绕过去。咱们两个人最后在那东边义庄门口会合。”水灵点点头,掏出分水峨嵋刺,身子从这房门后门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风冷情正欲从这民房后门北面绕过去,忽听房顶之上一阵瓦片轻响。似乎是有人来到这房顶之上窥探。风冷情吸了一口气,而后拔出斩鲸刀,猛地纵身而起。手中斩鲸刀笔直向上捅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呼,风冷情这一刀似乎捅中房顶上一人的脚心。从那人脚背透了出来。跟着风冷情向下落去。斩鲸刀随即顺势下落。那中刀之人又是一声惨呼。顷刻之间,这一刀从那人的脚上走了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