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沙漠王蛇深情如此,不由得不让人心生感动。金万流慢慢将蛇胆放下。而后转身走到众人跟前,对众人道:“咱们走吧。”说罢,当先向那沙漠雄蛇撞出来的洞口走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走到那洞口跟前,向下望去,只见那被沙漠雄蛇撞出来的大洞下面一股阴湿潮气氤氲而出。金万流从江天崖手中拿过一根火折子,向下面一掷,火折子落到洞底,变成一个不大的光点。金万流皱了皱眉,心道:“看来这洞底距离上面还是颇深。”当即叫过江天崖,叫江天崖从背包之中取出一根长绳。一头拴在附近的一根两人合抱的钟乳石上,另外一端扔到洞里。那根长绳嗖的一声落了下去,笔直坠入洞底。金万流便欲上前,抓着那根长绳,纵身跃落。霍飞崖疾步而前,对金万流道:“师傅,我先下去探路。”金万流微一沉吟,点了点头。霍飞崖随即箭步上前,双手抓住那根长绳。哧溜一声,溜了下去。片刻之后,只听洞底传来霍飞崖的声音道:“师傅,这下面有一条通道。”跟着下面那个光点不住晃动。似乎是霍飞崖手持火折子不住晃动,示意众人下面平安无事。金万流随即招呼众人一一下去。江天崖,叶半崖,成天骄,铁中坚,金万流逐一抓着那根长绳溜下洞中。那蛮子僵尸却是纵身而入,通的一声落在洞底。水灵而后风冷情最后抓着长绳而下。还未到得洞底,只听那霍飞崖啊的一声惨声长呼,跟着便戛然而止。这声音在这洞中甚是凄厉。似乎是于这顷刻之间,霍飞崖遭到暗中隐伏的敌人暗算。接着便是江天崖和叶半崖两人同声而呼,大声喝道:“什么人?”跟着便是兵器当当碰撞之声。水灵和风冷情二人全身一震,下滑之势加快,转瞬间便即溜到洞底。那霍飞崖手中的火折子不知何时被人打灭。四下里一片漆黑。只听得一阵阵急促的呼吸之声。风冷情拉着水灵的手,一颗心怦怦而跳。——这洞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之后,只见火光一亮,一根火折子点燃起来。火光下,只见铁中坚神情紧张,手中握着火折子,眼睛望向地上的一具尸体。旁边还有三人,正是成天骄,江天崖,叶半崖三人。摸金派门主金万流却不知去了何处。四个人都是神情紧张,望着地上那一具尸体。只见那一具尸体正是第一个下到洞底的摸金派第四弟子霍飞崖。霍飞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双目大睁,眼中满是恐惧惊疑之色。似乎不相信自己在这顷刻之间便被人夺去了性命。在他胸前一个血淋淋的口子,笃自不断汩汩往外冒着鲜血。江天崖满脸恐惧,慢慢伸出手去,轻轻从那霍飞崖的伤口探了进去,片刻之后,伸手出来,一只右手之上满是鲜血。只见江天崖咽了口唾沫,语声艰涩,慢慢道:“老四的心被掏去了。”这一句话说出来,围观众人尽皆悚然动容。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霍飞崖便被那暗中来袭之人掏去心脏,这暗中偷袭之人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实是让这六人心惊肉跳。风冷情沉声道:“金师伯呢?”叶半崖咬着牙,慢慢道:“我师父追那凶手去了。”江天崖满脸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悲愤,只听江天崖缓缓道:“四师弟和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此刻却惨死在这突厥王陵的地下通道之中,这个大仇咱们一定要报。”叶半崖重重的点了点头。成天骄嘿然不语,心中暗道:“只怕你们二人的功力不够,没得又葬送了自己性命。这暗中偷袭之人,一招之下便即要了霍飞崖的性命,难道你们二人的功夫真的超过这霍飞崖倍徙?”火折子火光明明灭灭,映照着这一具死尸,死尸旁边六个人的身影。六个人一时俱都无语。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之感。似乎这周遭黑暗之中随时有一双黑手悄然来袭。众人正自沉默不语之际,铁中坚手中的火折子火光忽地一暗。众人俱都抬起头来,只见摸金派门主金万流已然站在众人跟前。金万流颌下白须无风自动,一双小眼之中闪烁不定。江天崖,叶半崖齐声道:“师傅。”金万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成天骄问道:“金老头,可曾追到那凶手了吗?”金万流摇了摇头,缓缓道:“那凶手被我刺了一刀,跑了。”顿了一顿,沉声道:“看来这突厥王陵的地下洞窟之中还是另外有人存在。”说罢,金万流眼睛垂下,望着地上那一具被掏心而去的霍飞崖的尸体,眉头皱了一皱,道:“这凶手的手法如此残忍,一招之下竟将我这徒儿掏心而去,这般功夫的是了得。大家小心一些。”众人都是心中凛然,这金万流一代宗师都如此说,想必这凶手武功极为了得,且在暗处,伺机而动。众人心中都是掠过一抹不祥的念头。成天骄心中暗道:“这一趟莫非是死亡之旅?”回头看看跟随自己下来的那一具蛮子僵尸,心道:“死蛮子,老子的生死全看你的了。”那蛮子僵尸手持巨斧站在成天骄身后,两只黑洞洞的眼孔之中散发着幽幽的死亡之气。成天骄看着这蛮子僵尸,心里这才大感放心。金万流沉声道:“天崖,你将老四的尸身就地火化,装入包裹带走。”江天崖答应一声,随即从背后的行囊之中取出一个黑漆漆的皮囊。打开皮囊,倒出一些火油,在霍飞崖的尸身之上。众人俱都退开数丈开外。江天崖将皮囊收起,装入行囊之中,而后举起手中火折子往那霍飞崖的尸身上一点,一团火焰腾地一下着了起来。火光熊熊,映照着周围七个人的脸上。成天骄双眉微皱,金万流神情凝肃,一语不发。铁中坚紧闭双唇。水灵眼中更是露出不忍之色。适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般死在众人眼前。水灵将头慢慢扭了过去。风冷情轻轻拍了拍水灵的肩膀。江天崖和叶半崖二人更是满脸悲愤。这霍飞崖和他们情同手足,朝夕相处,今日惨死这突厥王陵地下通道之中,你让这二人如何不心痛如割?眼看着那大火慢慢将霍飞崖的尸身吞噬。江天崖和叶半崖的瞳孔慢慢收缩。两个人的眼中也有一团火焰在慢慢燃烧。那里面有愤怒,有悲伤……终于,霍飞崖身上的火焰慢慢熄灭,地上剩下了一堆尸骨。江天崖慢慢蹲下身躯,将那些霍飞崖的尸骨一一拾起,装入背后的行囊之中。四师弟的尸骨终不能留在此地,和那突厥王陵之中的阴魂僵尸为伍。众人点起火折子,向着这四壁查看。只见众人置身所在,乃是一个狭长的地下通道之中。众人前方十余丈开外,便是一扇石门。石门半开半闭。一缕血迹沿着甬道慢慢伸进那石门之中,这一扇石门门上并没有任何装饰字样,只是一整块巨石切削而成,石门之上已然有斑驳的痕迹。看来年代甚是古老。众人手握火折子,慢慢走了过去。金万流便欲当先而行。成天骄拦住道:“金老头,我这收服了一具僵尸,让这僵尸在前探路,也好去了许多危险,你看如何?”说罢,一扬手,一直跟在成天骄身后的那一具蛮子僵尸从他身后大步走了过来,走到成天骄跟前,站定。这僵尸浑身散发着一股死神的气息,两只黑洞洞的眼孔望到谁的身上,谁都是心底一寒。仿佛那僵尸的眼孔之中透出的是无尽的幽冥气息。蛮子僵尸手中巨斧更是带着一股威慑之力,这么一站,便似来自九幽黄泉的战神一般,威风凛凛,也是煞气逼人而来。金万流看着这一具蛮子僵尸,眼中露出一丝惊异,缓缓道:“好。那就让它带路。”成天骄嘿然一声,也不见他作何动作,那一具蛮子僵尸慢慢转过头来,迈开大步,向那石门后面的黑暗之中走了进去。成天骄跟在后面。金万流等人一字排开,慢慢沿着石门走了进去。石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那一具蛮子僵尸迈着大步,向甬道深处而去。空旷的甬道之中,只听见那蛮子僵尸的脚步声咚咚直响。众人紧随其后。慢慢走进那石门后面的甬道之中。七根火折子明明灭灭。映照着这四周石壁。行出里许,前方那蛮子僵尸陡然间停住。似乎感觉到了甬道之中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那僵尸略一迟疑之际,前方甬道黑暗中果然迅疾飞过来一团黑影。那黑影手中亮光一闪,便似在这甬道里划过一道闪电一般。那亮光便向蛮子僵尸头顶直劈而下。蛮子僵尸右手一挥,手中巨斧刃锋后发先至,当地一声和那道亮光相碰。甬道之中火星四溅。跟着那黑影身形落地,口中发出啊的一声,似乎甚为惊讶。这声音赫然是人所发出来的。——是什么人躲在这黑漆漆的甬道之中偷袭众人?众人心头疑惑之际,那黑衣人影再次跃起半空,手中亮光再次闪烁,向那蛮子僵尸劈了过去。蛮子僵尸口中格格连声,手上巨斧来回舞动。看似那巨斧无比沉重,想不到却被那蛮子僵尸舞了个风雨不透。只听当当当当数声响起,那黑衣人影偷袭的这几下尽皆打在那巨斧之上。黑衣人影半空之中一个翻身,纵越出四五丈开外,落在甬道的黑暗之中。一团漆黑之中,只有黑衣人的两只眼睛和他手中的兵器在闪闪发光。铁中坚心中一动,一语不发,暗自掏出黑龙鞭,悄无声息的一鞭挥出。黑龙鞭在这通道之中无声无息的向那黑衣人攻了过去。那黑衣人似乎并未察觉,只是站在那里,向着众人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两只眼睛在黑暗之中透出一股杀气。铁中坚手中黑龙鞭卷到那黑衣人跟前时,鞭头猛地跳起,一下子卷住那黑衣人的脚踝,铁中坚低喝一声,手上用力,向后扯来。募地里黑龙鞭鞭头一空,不知道那黑衣人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从那黑龙鞭中脱了出来,腾身而去。转瞬间踪影全无。铁中坚心中懊恼,身子一纵,便向前飞奔出去,追向那黑衣人。金万流沉声道:“铁贤侄,别追了,莫要中了敌人之计。”铁中坚一怔之下,当即止步。金万流慢慢走到那蛮子僵尸身前,向那蛮子僵尸凝目望去,只见那蛮子僵尸手持的那一把巨斧之上被那黑衣人手中的利器砍了五六道缺口。这把巨斧年代久远,刃锋甚厚,想不到还是被那黑衣人手中的利器所伤,那黑衣人手中的利器一定其快无比。蛮子僵尸两只黑洞洞的眼孔望着前方,手持巨斧,似乎在等待成天骄驱策。成天骄走到那蛮子僵尸身前,口中低低念诵两句,那蛮子僵尸立即迈开大步,继续向前而去。金万流招呼江天崖,叶半崖道:“跟上这大粽子。”江天崖,叶半崖手持羊角锄跟在蛮子僵尸身后。有这蛮子僵尸在前探路,这江天崖和叶半崖心里镇定许多。金万流,成天骄,铁中坚,水灵,风冷情等人跟在后面。风冷情对于这成天骄的驱遣僵尸的这一门功夫,也是心中暗暗佩服。众人跟着那蛮子僵尸一路向前,走出里许之后,前方又是一道石门。这一道石门却跟之前的那一道石门略有不同。这一道石门之上刻着一行大字。字迹龙飞凤舞,每一个字都好像要破壁而出一般。只不过这些字奇崛古拙,铁中坚和风冷情却不认得。二人把目光落到金万流身上。金万流看了看那石门上的那一行字,瞳孔竟然慢慢收缩起来。而后缓缓道:“这几个字是古突厥的文字。”说完这一句话,便即沉默不语。成天骄微微皱眉道:“金老头,这一行字写的是什么?”金万流眼睛注视着那一行字,缓缓道:“这行字是——擅入此门者死。”这几个字金万流缓缓说出,众人心头俱都一跳。成天骄脸上微微变色。江天崖和叶半崖也都是面面相觑。风冷情心中一动,慢慢道:“金师伯,这一行字是说擅入此门者死,可是这石门洞开,而且那一行血迹也是沿着这甬道,一直通向石门之中,难道那先前偷袭咱们的这个人不怕这一句话吗?”金万流望着那一行字,沉声道:“也许这一行字只是警示咱们这些倒斗摸金者。与那偷袭咱们的黑衣人无关。——更有一种可能,那黑衣人乃是藏在这突厥帝陵下面的守陵人。”风冷情和铁中坚相互对望一眼,沉声道:“守陵人?”金万流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守陵人。历代帝王建造帝陵之后,惧怕被盗,是以在帝陵之中设置了无数的机关暗器,消息埋伏。更有甚者,有的帝王不仅在陵墓之中安设机关,抑且建制军队,设立守陵人一职。本朝便有护陵卫一职。历代帝王也是莫不如此。只不过有显有隐而已。有的大张旗鼓,有的则默不作声。据我推测,这白眉可汗生前一定是设置了这守陵人。咱们适才遇到的那一个黑衣人或许就是其中之一。”成天骄缓缓点了点头,道:“金老头所言非虚。老夫数年之前曾经到内蒙古一游,见到一处奇怪的乡村。那乡村就建在茫茫的一片大草原的边缘。乡村人并不多,只有几十户人家。这一村甚是贫穷。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何不离开这穷乡僻壤,或许到外面比经年累月待在这乡村好许多。那些乡人纷纷摇头。不肯背井离乡,到外面生活。每个人脸上都是决绝之意,似乎这茫茫的大草原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们不愿离去。我追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达尔扈特人的后裔。昔年成吉思汗死后便从大军之中精选出五百户人,这五百户人不纳任何捐税,不服任何兵役,并拥有以祭奠成吉思汗的名义,征收募化祭祀用品的神圣权利,因此称为达尔扈特人。这些达尔扈特人由供奉成吉思汗陵寝的西牙门图德和守卫成吉思汗战旗苏勒德的东牙门图德两大部分组成,牙门图德是主持成吉思汗祭奠,同时管理达尔扈特一切事务的人员。供奉和祭祀成吉思汗陵寝的达尔扈特是由成吉思汗亲信博尔术后代及所属部落人组成。守卫和祭祀成吉思汗战旗苏勒德的达尔扈特人是由成吉思汗丞相木华黎后代及所属部落人组成。这些达尔扈特人也便是成吉思汗陵墓的守陵人。蒙古族盛行密葬,是以传说成吉思汗死后,其遗体被运往漠北肯特山下某处,在地表挖深坑密葬。其遗体存放在一个独木棺里。所谓独木棺,是截取大树的一段,将中间掏空做成棺材。独木棺下葬后,墓土回填,然后“万马踏平”。万马踏平之后,植树为碑。为了便于日后能够找到墓地,在成吉思汗的下葬之处,当着一峰母骆驼的面,杀死其亲生的一峰小骆驼,将鲜血洒于墓地之上。等到来年春天绿草发芽之后,墓地已经与其他地方并无任何异样。后人祭祀成吉思汗时,只需牵着那峰母骆驼前往。母骆驼来到墓地后便会因想起被杀的小骆驼而哀鸣不已。祭祀者便在母骆驼哀鸣处进行隆重的祭奠。可是,等到那峰母骆驼死后,就再也没人能够找到成吉思汗的墓葬了。那成吉思汗陵后来也无从得知。五百户达尔扈特人终年守卫在此,他们守卫的不只是一座传说中的王陵,更是一种信念,一种来自千年前的诺言。”说到这里,成天骄慢慢停了下来。这年迈的赶尸匠谈到这五百户达尔扈特人的时候,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敬意。风冷情心道:“难道此前行刺霍飞崖的还有将李中义掳掠而走的便是这白眉可汗留下的守陵人?只不过这白眉可汗生前却没有留下任何丰功伟绩,不值得任何人钦仰,他留下的这些守陵人暗中出手,伺机行刺,也和那些忠心耿耿,守护在茫茫大草原之上的达尔扈特人大为不同。”金万流沉声道:“咱们遇到这突厥王陵里的守陵人却是无须客气。”江天崖大声道:“不错,师傅说得对。四师弟不能白死。”叶半崖也附和道:“咱们一定要为四弟报仇,拿这守陵人的头颅给四师弟祭灵。”铁中坚望着那石碑上的字迹,缓缓道:“这一次我和风兄弟在前面带路,我们倒要看看这句话是否灵验。”说罢,向风冷情一摆手,抽出黑龙鞭,当先向那石门后面大步走了进去。风冷情随即也和水灵跟在铁中坚后面,慢慢走了进去。金万流,成天骄和江天崖,叶半崖相继而入。这石门后面乃是一条笔直的神道通向前方。神道两旁分列着十来尊手持各种武器的石像武士。这石像武士相对而立。手中兵器各不相同。有长枪,有大戟,有巨斧,有丈八铁钺。每一件兵器似乎都是年深日久。兵器上泛着一抹乌光。其中更有两名石像武士手中所持的是瓜形武器。这些石像武士雕刻的栩栩如生。石像脸上眼耳口鼻俱全。神态各异。有的凝重肃穆,有的双目大睁,似乎眼中满是怒意。成天骄这一次和那蛮子僵尸走在最后。眼光不住四处环望。火折子火光映照之下,这两排的石像武士简直像是活生生的人一般。火光明明灭灭,在那些石像武士映出一道道虚影。风冷情心中一动,走在这石像武士环绕的神道之上,感觉好像走进了这些石像武士所生存的古代一般。七个人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忽然之间,左首的倒数第三个手持丈八铁钺的石像武士猛然间双目暴睁,口中大喝一声,而后手中的铁钺夹着一道厉风,向走在中间的叶半崖一下猛击过来。这一下夹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叶半崖斜斜劈落。金万流脸色一变,陡然间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叶半崖的胳膊,同时身子向后急退,猛然间飞出五六丈开外。那石像武士的铁钺一击落空,猛地落在神道地上,只听当地一声大震,地面之上的青石被生生击碎。众人此时也已看清,那石像武士根本就是一个身穿一身土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脸上易容成那石像武士的摸样,趁着众人无备之下,这才暴起发难。那假冒的石像武士一击不中,脸上微微变色,随即转身便欲逃之夭夭。铁中坚大喝一声:“哪里走?给我留下吧。”手中黑龙鞭回旋而出,向那假冒的石像武士夭矫而至。这边厢众人都是心同此想。眼看着这暗中行刺众人的敌人募地出现,岂能让他就这般轻易溜走?铁中坚黑龙鞭舞动的时候,金万流已经松开叶半崖的臂膀。叶半崖虎吼一声,抄起羊角锄,和江天崖分从两边攻了上去。成天骄一挥手,那蛮子僵尸也当即舞动手中巨斧,迈开大步,蹬蹬蹬蹬向那假冒的石像武士扑了过去。风冷情和水灵对望一眼,当即分开,各自守住一个方位,将那假冒的石像武士团团围住。金万流眼睛盯着那包围之中的石像武士,嘿嘿冷笑,金万流心道:“这一次就算你插翅也难飞。”那石像武士心中暗暗叫苦,只见火光之下,那大胡子手中一个黑黝黝的鞭子席地而来,向自己脚踝卷去。这一下倘然被这根鞭子卷住,那里还能逃走?石像武士右手铁钺猛地往下一撑,整个身子募地里飞了起来,这一下堪堪飞出三四丈远,还未落地之时,只见身前募地多了一具僵尸。那僵尸两只眼孔之中黑洞洞的望着自己,手中一把巨斧猛地向自己当头劈落。这一下若是劈中,怕不要将自己劈成两半?石像武士大惊之下,手中的铁钺猛地挥起,向那巨斧迎了上去。半空之中只听一声大震。那一把巨斧和铁钺相交之下,发出震天价的一响,石像武士只觉虎口巨震,整个身子不由自主从半空跌落。手中那一把铁钺也被那蛮子僵尸震得直飞了出去。当地一声落在远处地上,又砸碎了一块青石。石像武士低头一看,只见右手虎口鲜血岑岑而落。还未及思索该如何处理,只听两侧劲风响动,抬头一看,只见两根奇形怪状的兵器,已经从两侧分别攻了过来。而对面那个蛮子僵尸手中挥舞巨斧,复又向自己大步赶了过来。石像武士环顾四周,只见神道之上,在自己周围数丈开外还错落有致的站着四个人。四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都目光森冷的望着自己。石像武士心中暗暗叫苦。脚尖一点,身子凌空而起,向神道上方的洞顶扑了过去。这石像武士知道,只要自己双手够到洞顶石壁,以其壁虎游墙功的身法,瞬息之间便可离去。石像武士这一跃起,那江天崖和叶半崖二人的羊角锄纷纷落空。就在石像武士身子凌空,双手搭上洞顶石壁之际,心中正自暗自窃喜,突然之间脚上一紧,已然被一物牢牢卷住自己的右脚。跟着身后数丈外传来那大胡子的一声叱喝:“下来吧。”卷住自己右脚的物事猛地一收,自己的身子身不由己被拉了下去。碰地一声落到地上。跟着眼前一个肥肥胖胖的身影一晃,便即来到自己跟前,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瞬息之间点了自己一十六处穴道。石像武士顿时动弹不得。众人慢慢围了过来。铁中坚右手一抖,松开黑龙鞭,收到腰间。跟着双目大睁,向那石像武士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躲在这里暗算我们?”那石像武士眼睛转动之下,四处望去,只见围在自己身前的这七个人都是表情严肃,目光冰冷,尤其是那两个手持羊角锄的大汉,更是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时此刻的他,恐怕早已死了无数次。石像武士瞳孔慢慢收缩。金万流缓缓道:“只要你一五一十的将你的来历说出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于你。”那石像武士却是目光之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跟着牙关一咬,上下牙齿凑到一起。只见他立时双目涣散,嘴角边慢慢流出一抹黑血。铁中坚跺了跺脚,惋惜道:“糟糕,这小子牙齿之中一定藏有某种毒物,牙齿一咬,便即中毒。”成天骄目光望着那石像武士,皱了皱眉道:“这个毒物好像是半步颠。实是一种剧毒,据说中了这半步颠的奇毒之后,脚步走出半步,这个人就会立时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