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叠交织的影子

海燕心里非常担心，刘阿姨此刻已经听到自己身体上器官所发出的声音。于是海燕用力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巴一下，生怕万一发生任何不测，还可以明白自己是如何个死法的。当时气温并不算太低，但海燕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那把小刀的刀柄和刀刃上的超低温度了——和那草丛里冷血的蛇是同样一种温度。“什么声音！”那胖子老板从车内跑了下来，也提起一个大手电筒照了几圈，在那束几乎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的强光下，海燕能够清晰地看见自己和阿呆的身影，以及两人衣服的影子。那几道重叠交织成一体的影子，在胖子老板便携式手电筒的灯光摇晃下，连续转悠了好几个三百六度。那几圈的摇晃时，有一次还照在了海燕的眼睛上，刺得海燕的眼球短暂性失明十来秒。那胖子老板正打算亲自下车来寻找那发出声音的东西时，刘阿姨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那只是一只野猫，一只黑色的野猫，它经常大夜里没事出来闲逛的。”胖子老板上车后，刘阿姨又苦口婆心地叮嘱他道：“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人家怀疑，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利。以后行事的时候，千万要提前通知我，不可以莽撞草率而为。”莽撞草率而为？海燕脑海里晃过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口语话的表达方式呢？以刘阿姨的文化水平，她的日常说话中也会说出这等文字吗？“好，那我就先走了。”胖子老板摁了一声喇叭，汽车前排的车灯便点亮了。因为那胖子老板只穿着一件短袖，海燕可以依稀看见他那搭在方向盘上面的单薄手臂，那手臂上已经全部是一堆腐肉了！那手臂上的肱二肌和肱三肌都已经脱落殆尽了，连膀子上白色的骨头都可以看得清晰剔透，而且里面的骨头还会来回不停地在闪动，就像是婴儿的肚子随着呼吸的颤动一般地在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