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狱走过

“我不想做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陈阿姨回答说，“我不想搞特殊化，以前那个管理员刘阿姨的老公是学校的教授，她有后台，而我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寡妇，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这已经够不容易了，我不想给别人留下把柄口实，没有工作的话，我靠什么养活自己啊？”“陈阿姨，要不这样吧，”月月耍了个鬼眼说，“我的脚要比海燕姐小上一码，那你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它转送给我吧？”“这哪行啊，”陈阿姨连忙一把夺过黑色布鞋搂在怀里道，“海燕她是我的干女儿，你又不是我的谁！”月月的脸上立刻变得很少难看，真是太没面子了，自讨没趣啊！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海燕的印象里，月月还说过“如果自己再和陈阿姨说话，誓不为人”之类的话语，莫非这小妮子仅仅为了贪图一双黑布鞋的小便宜，就把自己归于了“不是人”的行列？但陈阿姨立刻又将布鞋交到了海燕的手头，然后说道，“海燕啊，干妈认为还是留在你手上保留比较好，毕竟这是干妈的一点意思啊，如果你家有亲戚能够穿得下，你就送给她穿吧，如果实在没人穿得下，你就自己留着吧，以后毕业了也好看着这双布鞋想起干妈来啊！”这个理由几乎没法拒绝，海燕于是手下了鞋子，为了显示自己的珍惜程度，还当着陈阿姨的面，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李宁鞋盒子里，然后锁在了柜子里头。陈阿姨这才满意地绽放开了一丝笑容。就在海燕以为陈阿姨快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她又立即反过了脸来——那是一张刻印着岁月痕迹的老脸，让海燕不禁联想起鬼古女笔下的那部恐怖小说——《碎脸》。“对了，”陈阿姨又徐徐回头道，“我还有两个消息要对你们讲。”陈阿姨那侧头回转的时候，速度是极其缓慢的，就如同电影导演的特写镜头一般，先是四分之一个侧脸，然后是三分之一个，接着是二分之一个，三分之二个，四分之三个，最后才是整张全脸的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