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太平间

两人在路边打闹一阵，戚天行心情变的特别的好，压抑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两人闹够了戚天行问道，“你们聚会在什麽地方啊？”伸手拦出租车。“东海渔村”“地儿够高档的，我们聚会东来顺吃涮羊肉，省钱还管饱。”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身旁，戚天行打开车门，很绅士的弯腰一伸手请白洁先上。路上戚天行把“太平间叹息声”和白洁详细一说，白洁说她也听说了，出租车司机也插嘴说他也听说了，只不过版本略有不同，故事有点出入，司机的版本之中黄巧音并没有自杀，她在太平间里起了一个法坛，勒死了九只猫，借太平间的庞大死气将九只猫炼成了供她驱使的鬼畜，然後令鬼畜害死了秦大户一家。报仇雪恨之後黄巧音给自己的老母留下了一大笔钱，然後带著九只鬼畜浪迹天涯去了。戚天行有点哭笑不得，现在想找个不知道“太平间的叹息声”的人很难，版本虽然各有千秋，但大众舆论把主要目标都集中在自杀的女护士黄巧音身上。戚天行有些炫耀的把胖子的一番推论说了出来，司机看戚天行的眼神立马就变了，从白洁的眼里也能看出称赞的意思。戚天行小虚荣了一把，反正死胖子也不在这。到了地方，白洁一下车，在东海渔村门口站的几个男生就迎了过来，脸笑的跟朵花似的。戚天行一下车，白洁的手就挎上了戚天行的胳膊，几个男生的脸立马就变了，看戚天行的眼神是充满了怨毒和仇恨，就像戚天行和他们上辈子就结了仇。戚天行把嘴白洁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哥几位脸变的快呀，这素质要是去学川剧变脸的话，绝对能把川剧发扬光大。没准用不了几年就能去维也纳音乐厅演出了，也算是为国争光了。”白洁表面上并不在意戚天行的冷嘲热讽，脚下可毫不客气的又踩在了戚天行的脚上，还做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笑著迎上了自己的同学，疼的戚天行连抽了两口冷气。这一幕在几个男同学眼里就成了打情骂俏了，几人大概都是白洁说过的追求者，几人的脸色是白了又绿，绿了又白，速度之快另人感叹，就快赶上变色龙了。白洁看气氛有点尴尬，忙给几个男生互相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戚天行，这是我高中同学…………”戚天行就没仔细听这几个哥们叫什麽，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和哥几个是再没见面的机会了。他的名字这几位铁定是记住了，从今往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位铁定是一想起戚天行二字就恨的牙痒。“这边走。”几个男生虽然脸色不好，还是有个男生走过来把戚天行和白洁带进去。白洁紧紧的挨著戚天行，跟在那男同学後面进了大厅。一进大厅，五六十人齐刷刷的望向戚天行，戚天行被看的有点慌，“你高中班上人可够多的。”戚天行上学待的班上从来都是四十多个人的小班，这样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女生的目光还好，只是有些好奇，男生的眼里大多怀著敌意。戚天行的眼睛又开始在地面上寻找东西。白洁轻轻的碰了戚天行一下“找什麽呢？”“板砖。”白洁用鞋跟踩著戚天行的脚趾头，在戚天行的脚面上做了个托马斯全旋。疼！！！！！！！！！！！！！！脚背上的皮估计是没了，走路都带点瘸了。戚天行坐下了才知道，原来白洁是唯一一个带恋人来的，自然成了众人的焦点，所以要受特别的照顾。戚天行已经能从男生的眼神中分辨那些人是追白洁的，其中有个体格特别庞大的家夥，盯著戚天行的眼神就像是戚天行三岁抢了他的玩具，四岁抢了他的雪糕，五岁抢了他的变形金刚…………怎麽说来著，世仇！那哥们的块头让戚天行眼皮直跳，在认识的人里只有胖子能与他相提并论，不过胖子一身“猪”肉，这位哥们的肌肉，大有赶超史泰龙气死施瓦兴革的架势。戚天行轻轻捅捅了白洁，用眼神撇了下肌肉男，“那位也是追你的？”白洁看了一眼就笑出声来，“恩，他追了我最长时间的，从初中就开始。”戚天行想哭了。所谓的同学聚会，就是挺长时间不见的同学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吃饱喝足了之後，借著酒劲壮胆互接各自老底，一起回忆逝去的幸福时光。“你上学的时候暗恋小花。”“你借了我三毛钱到现在也没还。”追忆完过去再展望下未来，将来我们会怎样怎样，最後来个相当煽情的总结，聚会就到尾声了。戚天行以多年经验总结出聚会的标准流程大概就是这样。戚天行做为唯一的外人聚会的过程中自然倍受关注，特别是男生，不断的有人来敬酒，戚天行是来者一概不拒，疏不知戚天行三岁时陪老爷子喝酒就拿筷子沾，七岁时就陪老爷子喝了一瓶啤酒，十岁时就和老爷子整白的了。今天又有白洁在身边，超水平的发挥，硬是没事。到是有个哥们喝高了，搂著戚天行的脖子追忆起了两人上学时的故事。肌肉男一直没动，只是用凶狠的眼神一直盯著戚天行看，看的戚天行心里一阵发虚，越看肌肉男越觉得他像是个杀手，正在策划怎麽把戚天行剁吧剁吧找个箱子装进去吧。戚天行正展开丰富的联想之际，肌肉男动了，拿著酒杯朝戚天行走了过来。“你就是白洁的男朋友？”肌肉男一开口，空气中之就有一股火药的味道，周围还没喝多的，一起往这边看来。“就是我了，怎麽著了？”戚天行也站了起来，昂首对著肌肉男，被人找上门来，怎麽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再说还有白洁在一边看著呢，空气中电火花滋拉滋拉的。戚天行之前总说找砖头实则是在开玩笑，对上恶鬼都不怕，能怕你。白洁在下面一个劲的用手拉戚天行想让他坐下。两人对望了长达两分锺，肌肉男不开口，戚天行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拼命的把眼睛瞪的圆圆的，眼泪快出来了也要拼命忍住。就在戚天行忍不住时，终於肌肉男开口了，“输给你我很不甘心，和我比一场吧，看看你到底什麽地方比我强，能让白洁这麽好的女孩看上你。”比一场？这位怎麽想的啊，比完了白洁就能看上你似的。戚天行心里有些犹豫，也不知肌肉男想比什麽，单挑的话，就戚天行的小身板，腰还没他的胳膊粗。佛珠对付普通人也不知会不会管用。碍於白洁在一旁看著，不管怎麽样也要上了。戚天行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比什麽吧？”“和你比体力是摆明了欺负你，我们就比胆量吧，太平间的叹息声你该听说了吧，我们就去那，谁先害怕逃跑谁输。”戚天行心里乐开花了，肌肉男估计是想在白洁的面前展示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谁知选了这样一个比赛项目，自己还美的不行，其实跟马屁拍在马掌上是一个道理。不答应的是傻瓜，戚天行长出一口气“好吧，你约个时间吧。”事实告诉戚天行作个演员还真是不容易，明明心里想笑的很，还要做出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白洁就不行了，已经笑出声了，一点也不淑女，大嘴长的都能看到嗓牙了。肌肉男急於表现自己，“就今天晚上吧，大家谁想去？一起去做个见证。”他话的意思摆明了是想让戚天行难看，话一出口，响应的人还不少，大多数都是男生。“那就走吧。”戚天行看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时候过去正好。鬼在这个时间最为活跃。一行人十多个人，在五十多双的眼睛注视下，走出了东海渔村，在门口打了四辆出租车直奔老医院去了。四辆出租车一把人送到，猛踩油门几秒锺就跑的看不见了。十多人分主次排好，就站在太平间的外面，敢来的全是有点胆量。戚天行和肌肉男站在最前面，白洁就在两人身後两米的地方，剩下的人都在後面。有人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半，心里感觉害怕了，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就要到鬼魂出没最多的时间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几步。众人默不作声的等了二十多分，“你有感觉到反常没有？”白洁走到戚天行身旁小声的问道，她有些担心，身後有十多人，还都是同学，鬼又传的这麽凶，真要出事就不好了。戚天行严肃的说，“我感觉到了有一股很强烈的冰冷的气息。”“我怎麽没感觉到？”戚天行的话把白洁吓了一跳，千万不要真的出事。“大晚上站在零下十多度的屋外面让北风吹著，难道你感觉不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莫非你是雪女。”说完还在白洁的脸上摸了下，自语道，“有温度啊，不是妖怪。”戚天行这时候还在开玩笑，白洁在戚天行的的脚上重重的踩了一脚，估计过些日子，戚天行的就被踩成扁平足了。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四周是一片的寂静，路灯也熄灭了，众人只能借著点点的月光星光看清楚身边的情况。月光照射在地面没有融化的白雪上，反射出！人的惨白色，平添了一股恐怖的气息。再加上太平间投下巨大的阴影，有人抵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打退堂鼓了，戚天行身边的肌肉大汉浑身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寒冷天气冻的。戚天行的手机突然响了，把众人吓了一大跳，有个男生吓的跳了起来，还有个女生还给吓哭了，戚天行一看电话是家里打来的，估计是老爷子见自己还没回来，打电话问了，是非接不可的。“死小子在那呢，十二点多了还不回家？把老爸和你说的话当做耳旁风了？”老爷子有点生气，嗓音比平时说话大多了。周围太安静了，大家都听的到。“我和白洁在外面。”戚天行赶紧解释，老爷子一般不发火，发火就是很可怕的。“哦，这样啊，你们继续。”老爷子的火气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先和你说清楚了，明天她爸找来的话我可不管，你自己负责。”说完就挂了电话，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两人的关系在众人眼中又上了一个层次，双方父母都见过面了。身後传来一阵叹息声，肌肉男算是明白了，自己是彻底没戏了。看了白洁两眼，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有女生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跌倒在雪地上，用手指著这病房，眼睛睁著大大的，脸被吓的扭曲的不成样子，连说不出话来。顺著女生指的方向，戚天行和白洁看到在住院区的走廊里有个小光点正在迅速的向太平间移动，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穿了身红色的护士服。戚天行和白洁对望一眼，两人翻过矮墙，向病区入口跑去。有些奇怪，病房的楼门居然没锁，两人在走廊里轻且快的向太平间跑去。几步跑到拐弯的地方，前方不远处就是太平间了，两人停了下来，观察一下情况，白洁抽出了匕首，握在手里。两人不敢弄出丁点的声响，手挽手轻轻的向太平间走去。太平间的门在微微的晃动，两个人猛的推门进去，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太平间之内空空如也，什麽也没有。两人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还是什麽也没有。“你感觉到什麽了？”白洁问戚天行，“我怎麽什麽也没感觉到啊？”太平间是古时义庄的现代演绎，是停放尸体之地。人死之後，体内生机断绝，阳气转变为阴气，长年累月的积累，存下了大量的阴气尸气。再有冤死的人，有心愿未了的人，亦会留下缠人的怨念。简而言之，太平间就是一个各种阴暗能量的大集合场，即使是夏天也阴气逼人，这也是普通人一走进太平间就感觉到背後发凉，汗毛直立的原因。戚天行也有些奇怪，走进太平间就像是走进了一间普通的房间，“我也是啊，一点也感觉不到，这还是太平间不？”“再仔细找找。”两人有仔细的找了一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查了一遍，连地板的缝隙也没有放过。戚天行甚至还拉开了两个冰柜，一只空著，一只里是一具冻的僵硬的尸体，戚天行赶忙推了回去。打扰亡灵安息，不是件美事。戚天行看查不出什麽，对白洁说，“咱们走吧，别说女鬼了，太平间里干净的连只死虫子都没有。”白洁觉得的也是，再不回家，家里肯定著急了。两人走出了医院，白洁的十几个同学早跑的一个不剩了。“我们明天再查吧，我先送你回家。”两人走出很远，戚天行才打到一辆出租车，送白洁回去了。就在两人离开不久，喀嚓一声打破了太平间的安静，一个冷藏柜门开了。一个红衣女人从冷柜里爬了出来，僵直的站在太平间里，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