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蓝心琳两人的反应速度堪称一流,胖子用他庞大的体积护住了众人,蓝心琳的手在腰际一阵摸索,没摸到枪,才想起不是外出执行任务,根本就没有配枪。黑影窜到众人身前就停了下来,昏黄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这个距离恰好可以让人看清楚他的容貌。每人的耳边都响起了倒抽一口气的声音。眼前是个人!只是这个人还真不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丑一点而已,甚至可以说说他丑已经是在恭维他了。他满脸是伤痕,黑色疤痕里是红色的新肉芽外翻著,鼻子已经没有了,塌陷下去只留下了两个红色的肉孔,眼睛处的伤疤使他的眼睛扭曲变形,更是显得异常恐怖,眼角还有著黄色的脓水,左眼已经完全被息肉遮掉了。整张脸绝对可以参演任何一部恐怖片,连化装都省了。再往下看,甚至连脖子上都是红色的,烧伤後的疤痕。而他的头上,带了一顶破帽子,遮住了头发,但通过帽子上的破洞可以看出他的头发早就烧光了,取而代之的烂布一样的头皮,有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白色的头骨。他的样子和腐烂的尸体有的比,把他和僵尸放在一起,大家都会觉得僵尸更漂亮些。多年的刑侦经验让蓝心琳很快就判断出是什麽造成了他的伤势,她小声对身边的夥伴说道,“是烧伤,伤的这麽重还能活下来,可以算的上是奇迹了。”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众人,大家将头偏向一边不敢再看他,每人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看过众人之後,他突然疯了一样,冲大家手舞足蹈,口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丑陋的样子再加上他疯狂的动作,像极了地狱里爬出的恶魔。戚天行神经高度紧张,下意志的抬起了脚,正要狠踹出去,被蓝心琳一把拉了回来。急道,“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是个哑巴,好像并没有恶意。”胖子也说道,“他的意思好像是说让我们不要往前走了。”哑巴似乎是听懂了胖子的话,用力的点点头,动作的幅度小了很多。戚天行仔细一瞧,哑巴被烧的变形合不拢的嘴里果然没有舌头。他心中为白洁担心,急问道,“为什麽不能过去?前面有危险吗?”哑巴郑重其实的点点头。不过他并不能阻止戚天行前进的脚步,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白洁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走过。他对哑巴说了声,“谢谢,不管前面有什麽,我都是要过去的。”哑巴急了,手忙脚乱的比划著,戚天行看也不看,径直向前走去。哑巴突然发怒了,跳到他的身前,一顿疯狂的咆哮。戚天行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对付哑巴。胖子走过来说道,“他的意思我似乎是看明白了,他刚才比划说的是我们贸然的闯进去,有人会对我们不利。”戚天行不相信的看著胖子,语气中带有讥讽的意味说道,“你什麽时候还懂哑语了,我怎麽从不知道,你不会是害怕而不敢走了吧?”胖子恼怒的说道,“戚天行你什麽意思,我胖子什麽时候怕过,生死关头我皱过眉头,说过一次不麽?”蓝心琳也说道,“戚天行你能冷静点麽,你还想不想救白洁了?想的话就乖乖的听我们的话,你现在的智商已经紧接零了。”一番呵斥之後,戚天行逐渐冷静下来,诡异的村庄加上恐怖的哑巴,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马虎大意不得。哑巴看三人不再前进,长出一口气,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虽然看著十分的吓人,但给三人一种美丽的感觉,让我无法解释。蓝心琳走到哑巴身边,从头到脚打量哑巴,哑巴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可材质非常的好,绝不是深山老林里的村民能穿的起的。她看到了哑巴头上破帽的商标,单是这顶帽子就要花费她半年的工资,哑巴绝不是普通人。她也想过哑巴身上的衣服可能是他捡来了,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首先是捡一件两件可以,捡他这一身几乎是不可能,桃林群山里又不是大城市,买衣服的商店都没有,他去哪里捡?第二,这身衣服他穿著极其合身,可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於是她试探的问道,“你应该不是桃林山区的人吧?”哑巴用力点点头,之後像是想起了某件让他伤心的事情,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最後竟控制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三人顿时慌了手脚,无人知道该怎麽安慰一个看不出年纪嚎啕大哭的人。胖子试图转移话题,“你的伤像是才伤不久,是怎麽弄的?”谁知胖子的话一出口,哑巴哭的更伤心了,并且时不时的扭头看向村子,眼中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蓝心琳似乎看出了什麽,问道,“你的伤是不是很前面的村民有关系,是他们把你弄成这样的?”哑巴瞬间制住了哭泣,先是点点头,接著又摇摇头,表情突然又变的疯狂起来,张著大嘴发出怪异的声音,…………呼…………啊。胖子小声说道,“我们不会遇到一个疯子吧。”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该怎麽回答他的问题。哑巴这一疯疯了有十多分锺,并且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胖子问蓝心琳,“我们不能让他这样疯下去,是不是该采取点手段让他安静下来。”一直默不作声的戚天行说道,“不用我们操心了,他的家人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哑巴身上,没人注意到从村中怪异的房子里走出了五六个人,正向三人跑来。只有戚天行把注意力放在血祭村,早早的看到了他们。哑巴扭头看到村里的人,不再理会蓝心琳和胖子,穿两人间的缝隙,头也不回的向山林跑去。比哑巴反应还激烈的就是蔡老鬼了,它也疯了一样的喊道,“不可能,死局里怎麽可能走出活人来。”胖子小声嘟囔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不可能的事情多著呢。”蔡老鬼向他投去愤怒的目光,胖子乖乖的闭上了嘴。随著村民的靠近,戚天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不到村民身上有活人的气息,可村民确实是活著,走近了可以看到他们胸膛的起伏,他们在呼吸。戚天行还是心生警觉,压低嗓子说道,“村民有古怪,怎麽办?”蓝心琳看村民离三人不到十米的距离,跑是来不及了,看他们手上也没有武器,她用小的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以不变用万变,不用放松警惕。”说完村民已经到了三人面前,领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慈祥,脸上尽是岁月流逝刻下的皱纹,戚天行看到他就像起了家中的爷爷。老人停在众人面前,其他人跑向山林,去追寻哑巴。老人用带著浓重桃林地方味腔调说道,“几位远方来的客人,犬子不懂礼数,惊扰到了各位,老朽我深感歉意。”胖子有些奇怪的问道,“哑巴是你的儿子,我怎麽一点也看不出来。”老者的眼眶顿时充满了泪水,他悲伤的说道,“我儿子是很有本事的,他是百年来第一个靠自己的本事走出大山,在外面世界站稳脚跟成就了一番事业的人。只可惜流年不利,一场突如起来的大火烧光了他所有的产业,还给他留小了重伤。他神经受到刺激,我把他接回到村子来整日的胡言乱语,我又没钱给他治病,他就越病越严重。有一天他趁我一不注意竟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我苦命的儿子啊!”说到这里,老者泣不成声,一股悲伤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蓝心琳拿出一袋纸巾递给老者,帮他擦起眼角的泪水,安慰他说,“您不要灰心,一切都会好的。”老者真挚的感情打动了众人,让众人一时难以区分真假,究竟该相信哑巴还该相信面前的老者。老者擦去眼睛到泪水,这才发现蓝心琳穿著一身警服,有些惊恐的说道,“我是血祭村的村长,不知几位贵客到我们穷乡僻壤的小村子有何贵干。这个小女娃娃是当官的吧,是来视察工作的吧?”蓝心琳意识到老人看到她的警服以为他是当官的,解释道,“大爷,我不是当官的,我是警察,我也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是来找人的。”“警察?警察是干什麽的?”蓝心琳看他一脸的茫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戚天行冲到村长身边,拿出白洁的照片,问道,“我们是来找她的,您有见过她吗?”村长接过照片仔细端详,戚天行满心期望的能从他的嘴中得到有用的线索,不料老者看过之後说道,“我没见过,小女娃娃长的挺漂亮的,没事跑到大山里来做什麽,山里有毒蛇和猛兽的。”戚天行失望极了,低著头不再说话,胖子替她解释道,“她是和很多人一起来玩的,坐著大车来的。”“大车?”村子若有所思,“二虎子早上好像看到了一辆方方正正的大车,比你们这个可大多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戚天行欣喜若狂,急著问道,“二虎子在哪?快带我去找他。”“跟我来吧,他在家里呢。你们也来喝点热水吧,天气挺冷的。”村长带头往村里走去,三人跟在後面。村长走的很慢,三人在观察村中的奇异摆设,慢慢的跟在後面。一路上村长不停的说著,众人这才了解道,村长叫做贺忠明,整个村子也全都姓贺。在每家门口用石碗祭血,村中房屋独特的构造,整个村的布局是很早之前祖宗们定下的,是不许更改的,改了血神就会发怒,血神发怒是十分可怕的,它的怒火会吞噬整个村庄。蓝心琳忍不住问了一个困惑她很久的问题,“老村长,地图上为什麽找不到祭血村,政府也不派人来管你们吗?”“什麽是地图?”老村长的反问让蓝心琳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他明白什麽是地图之後,老村长回答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似乎是来过几个大山外面的人,他们不知为什麽惹怒了血神,被血神的怒火吞噬了,从那之後就再也没有外面的人来过了,我们被遗忘了。”“血神?”胖子满脑子的疑问,在成为蔡老鬼徒弟之前,他就有灵异百科书的称号,在拜蔡老鬼为师之後,他的对灵异玄学的了解更是今非昔比,可他从没听说过什麽血神,中国没有,国外也没有。不只是他,蔡老鬼也从没听过血神。胖子想要问他,蔡老鬼把头偏向一边,他感觉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索性回到了断指中。胖子只能问村长,“什麽是血神?我怎麽从没听说过。”村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著胖子,他的眼中是熊熊怒火,口中咆哮道,“血神就是血神,血神是不能亵渎的。”胖子明白自己闯祸了,他听说过某些少数民族有些奇特的风俗习惯,一不小心触犯了他们的习俗等待他的将是全族人的怒火。胖子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好奇,无意触犯你们的血神。”村长盯著胖子又看了又一分锺,这才将头扭过去,继续向前走。一行人在一间低矮的房子门前停住了脚步。“就是这里了。”老村子说道。走在最前面的蓝心琳一推房门,破烂的房门发出咯吱一声,门开了。一股混合著血腥味的怪异味道扑面而来,众人皱著眉头向里望去,屋内漆黑一团,什麽也看不清楚。老村长的嘴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