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柳军师坐下,听他说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柳军师小半壶水下肚,才稍稍有了点精神,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原来在最早的山洞里柳军师破解奇门遁甲时,他刚刚进入石壁,突然被回声鸟惊动,后面人没有跟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法术突然出现了偏差,恍惚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山洞里。他的罗盘也丢失了,辨不清方向,就一直向一个方向走。这个山洞,就是后来大家来的这个。他也经过了那道泉水。走失时,他没带着火把,只有随身的火折子,不能经常用。所以多数时候他都是摸索着前进。在某个地方,他走得实在太累了,黑暗中坐下来靠着洞壁迷糊了一下。恍忽中,一个白衫古装男子从远处施施然行来,样子闲散适然。柳军师没有害怕的感觉,盯着那男子看。白衫男子看到他后,走上前来与他搭讪,问他从何处来,来做什么。柳军师只说来找定龙珠,为人治病,并未说盗墓。白衫男子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说此处凶险异常,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去。柳军师说那为什么白衫男子自己却能在这里自由出入呢?白衫人说,这是他的家啊,他一直就生活在这里。接下来,白衫男子说,反正柳军师也出不去了,跟他说说也无所谓,于是就告诉柳军师,在这里地下,是熔化的岩石,其热度可以把金石化掉。而在熔岩的下面,却是有着一些不能说的东西。就算柳军师再也出不去了,也还是不能说。他只是说,假如那些东西出来,一场巨大的灾难就会降临。从近期来看,天象出现异兆,地下也是震动频繁,更兼之居然开始有人侵入。一切迹象表明,将有重大事情发生。柳军师问白衫男子是何许人,为何常年居住在此。他说,他家本就一直在朝中为官,朝中异士发现此处有可怕的东西,拟发掘出来,以做为军事用。如获成功,则可征战别国,裂土开疆,成就霸业。因此,当初在此大兴土木,拟进行开发。他家祖上因为深得皇帝信任,被委派来在此监督发掘。这个规模浩大的工程动用万人,开出一个大洞,直向地心。而恰恰快要接近那些东西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场强烈的地震发生,地层裂开,从更深的地下涌出了火龙般的岩浆,把整个矿区注满了,万人被埋于深深的地下。,发掘工作至此停下。白衫男子的祖上感觉虽然是天灾使然,但仍无颜面见皇帝,于是修书一封,愿永远居于此地,以待将来能够发掘时再度进行。而且看管着这一带,禁止别人来发掘。皇帝感其忠节,册封其家,永镇此地。日子一天天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许多年以后的某一天中秋,众人离开山洞,在外面大摆宴席,赏月狂欢。忽然来了一位白须白发白眉的老翁,气度不凡,一派仙风道骨。众人惊愕间,他哈哈大笑着说,本来自己游于物外,今天兴致所至,也出来赏月游玩,忽然被这百年美酒香味所诱,故来讨上一杯吃吃。白衫男子家风本就豪爽好客,见此情况,也不多问,将老翁拉入酒席,一通豪饮。呼来喝去之间,老翁已渐生醉意,他有些含糊地说:“此地三百年后将有大难。届时将会烈焰飞天,红云遮日,无边无际的大火,将万物化为飞灰。无数人将死去。念在今天的美酒份上,劝尔家族在大灾到来之前搬离此地,或可逃出升天。”其家人问曰:“如何能避之?”老翁答:“届时自会有异人出现,如有通天彻地之能,敢于置身万死之间,或可将大难消于无形。然而此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莫报多大希望。”言毕,长笑声中,飘然而去。家人知道其必为神仙,于是对空遥拜。白衫男子的故事至此终止,然后叹道:“300年已经过去,而今恰如白眉老翁所言,乱象萌生,恐是大难将至。唉!在这居住这么多年了,真不想舍弃了这片山川。”柳军师问那白衫男子:“这里似是灵物很多,如半夜飘动的白光,奇异的丝竹音乐,黑暗中学人说话的事物等等。”白衫男子哈哈一笑说:“这就得归功于埋在地下的奇异的事物了。它虽然拥有无尽的毁灭力,但不爆发时,其透露出的丝丝灵气,却是众多生灵,包括魂灵的研习之宝。因此,聚来无数远客,在此定居。你们虽然见它们不着,但它们几乎无处不在。哈哈”柳军师不禁愕然良久,然后说:“洞中怎么未设机关?随意由人出入?”白衫男子又笑道:“这里可用得着机关?进来的人从未有出去的。”他一顿说:“看你疲惫至此,倒不如去我家里居住,反正是出不去了。”柳军师摇头道:“我还有一帮亲人失散在洞中,我要找寻他们。”白衫男子摇头叹息道:“重义之士,可惜了,就会丧在这里。”柳军师淡淡一笑:“那也是我的宿命,我不能避去。”白衫男子至此无言,转身离去。走出一段,忽又回头说:“假如无处安身,可来我处,本王刘真是也。另外,莫要去招惹那铁棺中的石蛮将军。如若不听,除非8月15生日者,否则他将一律格杀。”柳军师奇道:“为何不杀8月15生日者?”白衫男子说:“先人所订规矩,无他。”柳军师点头称是。至于因何斩杀余人,柳军师不问也知。进洞者,全是因窥其物品而来,杀之,合天道,人道,法道。而白衣男子性格温和、宽厚,待人坦诚,加之明明进来之人不可能出去,所以并不似那石蛮将军,每开杀戒。一个大大的疑问形成在柳军师的脑子里:刘真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是仙?他家族历经那么久的岁月,一直生活在山洞里,而且,他不借助任何东西,在漆黑的洞中有如在阳光明媚的花园里散步,而且看他身形,也不似凡体。但是这话却不能问出来,以免引起他的不快。看着刘真身形消失在黑暗中,柳军师暗暗把他说的话大致整理了一下。料到自己到现在这种地步,对刘真无任何威胁与影响,他没有道理编出这么多事情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朝着刘真消失的方向大声喊:“先生可知道我那班朋友现在何处?”漆黑的山洞中再无丝毫动静。柳军师懊悔不已,恨不得捶自己几拳。说了半天话,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无奈,站起身形,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前摸索。他舍不得用火折子,知道如果火折用完,自己孤身一人,后果将不堪设想。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直到墙壁上出现点点晶石,路才好走起来。之所以这样,他走得比刘永胜他们快不了多少。其实刘永胜他们赶到崖边时,柳军师也就早到了不到一个时辰。炽热的岩浆把空气蒸到烫皮肤的程度,他喝光了水,再也无力往回走。刚好也有火蝉来攻,紧急中他发现了这个小洞,于是躲了进来。他在小洞中查看了一遍,又从小洞的另外一个出口走出去,观察了一下,确认了地形,然后再也无力做什么,便坐在这里迷迷糊糊进入了昏迷状态。刚才大地震动,火龙飞腾,声势骇人,才惊醒了他。他出来看时,见刘永胜等人刚好在小洞口抵抗火蝉进攻,于是伸手把小六拉了进来,这样,大家避开了被火蝉消灭的危险。说完这些话,柳军师已是疲惫不堪。而众人也是一样,几乎快被炽热的空气烤熟了。壶中的水已没有多少,他们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忽然柳军师睁开眼睛对刘永胜说:“小洞那边有些物事,大家来看看。”刘永胜闻言,按照柳军师所指走过去。猛地,他头上被重重击了一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