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连串的事,身心很累。虽然对屋里的朱待言不放心,却不能不休息。不过我调匀气息,放松心神,全身各器官感觉倒是更加敏锐了。估计就算我睡着,假如朱待言有什么异动,我也能够迅速醒来做出反应。没想到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并无任何情况发生。醒来时,我没有睁开眼睛,仍然保持睡觉时的呼吸,想感觉一下朱待言的情况。朱待言与春儿呼吸很正常,可以肯定是在睡眠中。我周身血脉流畅,只需要很短时间便可以休息过来。安静之下,我用心感觉血液在全身血管里流动,像是长江大河,绵绵不绝。我觉得血液流动之势,较之受伤恢复时要强劲很多。或许不久以后,我将不得不展示自己的力量,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以及自保。心静下来,整理一下思绪。四周环境与人都是错综复杂,找不到一条主线来对我的行动方向做出引导。可以肯定的是,眼下我们是出不去了,只能呆在这里。而食物将在一周后吃完,我们只能到乌龙河捉鱼为生。四周危险重重,估计每一次我们都得开坦克去捉鱼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封闭山洞的石门才能打开,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等到石门打开。刚进洞来时,还大体估算时间。但永远都是这样暗无天日,让人慢慢就把时间忘却了。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知道进洞多久了,感觉就像一个世纪一样。好想念外面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啊。四周安静极了,与外面截然不同。外面就算安静,也有风儿吹动树叶、草虫细细鸣叫等动静,这里什么也没有,是绝对的沉寂。这种安静反而让人受不了,感觉四周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在吸收着身体发出的每一样东西,无论声音、热量还是思想。隐隐觉得,整个人早晚会这样慢慢被黑暗吸收干净,不留下任何残余。我那或许已经成仙的先人刘永胜始终没有任何线索。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柳军师他们的遗物,安全出洞。然而,这个希望是多么渺茫啊。安静的环境下,人的听力会比平时好许多,能听到很细微、很远的声音。现在就是这样,正在我内心感叹时,耳朵里突然听到了“嗒嗒”一声轻响,像是金属轻微碰撞的声音。直觉告诉我,不是邓薇她们住的房间,而是再远处张振齐他们那里或者外面院门处发出的。其实并不值得我关注,毕竟住得这许多人,谁发出一些声音都正常。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说不出来任何道理。我悄悄下了床,穿好鞋子走到门边。春儿和朱待言并未被惊动,仍然匀长地呼吸着。侧耳倾听了一会,又没有声音了。不一会,传来了打开外面围栏门的声音,依然是很细微,显然行动者非常小心。我的感觉看来是正确的,大家都休息的时候,谁会偷偷溜出去呢?难道不知道外面危险重重?只有一个人可能,就是值班的剖腹阿飞。他溜出去想干嘛?我又等了一会,待得围栏门关上,没有声音后,才轻轻从门里出来,把门带好。然后我也打开围栏门,来到外面。稍一分辨方向,我便尾随那个出门人向远处摸去。没有任何光线,我看不清楚前面那个人是谁,不知道他凭借什么确定前进方向。从声音判断,我距离他仅有二、三十米远。我集中精神,尽量放轻动作,不让发出声音惊动前面的人,我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跟出了一里地左右,前面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我也停下脚步,伏低身体,侧耳细听,看他下一步如何动作。过了不久,忽然听到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接近。这个人走路发出的声音也不重,但感觉有些僵硬,似是军人正步走。不一刻,两个人汇到一起。稍稍沉默了一会,他们开始交谈。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可还是被我听得清楚。一来是因为四周极其安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目前能力异于常人,包括听力也远远不是原来的我。虽然听到他们交谈,但却听不懂。他们用一种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话语在交流。稍一辨别,我便听出来,是日语。我不懂日语,却看过不少抗日题材的电影、电视剧。许多片子里面的日军是说日语的。我后背一阵发冷,在我们这些人中,居然有日本人!而且与外面的日本鬼接上了头。说不定,就是那些进攻的日本鬼。我仔细分辨说话人的音质,终于被我听了出来。那个我跟踪的人正是剖腹阿飞。他们并没有说很长时间,只一分钟左右,剖腹阿飞便转而往回。我略一思量,便在最短时间内决定跟踪那个来与剖腹阿飞接头的日本鬼,摸到他们老巢去。这样做危险性非常大,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但也有可能得到巨大的收获,寻找到破解他们的方法,我们不能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位置。跟着那个来接头的日本鬼,曲曲折折走了好久,我几乎不辨方向了,已经到了山壁处。凭借超人的感知力,我发现了两处伏在山石缝隙里的暗哨。我没有惊动他们,借助黑暗及山石掩护绕了过去。我知道,距离他们老巢已经不远了。转过一个弯,前面隐隐透出一丝光线。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我知道,就是这里了。借着微弱的光,我发现这里的地形有些熟悉。仔细一想顿感豁然:这里是我们刚进洞时沿着洞壁搜索过的地方,是一个裂隙。这个裂隙很大,当时我们没有进来,只从其口上走过去了。我暗抽了一口冷气:“当时我们距离他们这么近!但不知道为何,他们没有进攻我们。而且后来也没有进攻我们,只在春儿、牛复明我们离开后才发动攻击。难道这些日本鬼会害怕我们三个人?似乎不太可能。且跟过去瞧瞧。我更加小心,利用一切能够借助的自然地貌掩护,凭借一口丹田之气,暗暗盯在前面那个家伙后面。有了光线,那个家伙的背影已经可以分辨,是个瘦高个,走路动作虽然僵硬,落足声音并不大,身体感觉不是很重。有了前面会发摩尔斯电码的日本鬼,还有邓许二人遇到的,更有后来直接进攻他们的日本鬼,我在心里已经判定,前面这个也同那些一样,不是具干尸就是骷髅。光线越来越近,那惨惨的白光增添了许多幽冥之气。从远处看清楚,是一盏灯,悬在一处开在石壁上的洞口边。洞口很大,宽和高均有两丈左右,一圈装饰用的料石把洞口衬托得很漂亮。这里我不能再往前跟踪了,因为两个荷枪实弹的日本鬼正站在洞口,巡视着四周。距离虽然远,我也能看清楚他们黑洞洞的双眼和无肉的脸,是骷髅。我想,这里是日本鬼的大本营,不知道为何从我们找到的宿营地搬到了这里。假如我们从外面把洞口堵住,这些日本鬼就可能全部闷死在里面。可是我们能否做到呢?要知道这些日本鬼活着时候就凶残成性,死后闹不好更加厉害。我虽然不再是以前的我,现在具有了奇异的力量,毕竟没有试验过,不知道能否抵挡住日本鬼的枪弹刺刀。还是小心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