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和崔上来救下三光。也许是我的行为惹恼了冯超。他连续向我发动了攻击。颀长的手臂、尖长的爪子(已经不能称之为指甲了),还有尖锐的牙齿,每一处都对我构成了生死一线的威胁。冯超扑上来双爪一撩。虽然我转身躲过了这招,可是衣服却被他的利爪刮破,险些皮开肉绽。他两只爪子又同时从上面盖下来,我一只手一个抓住了他的手腕,却忽略了他的牙齿。冯超张开嘴巴就要向我脖子上咬。完了,这一下真是避不开了!我害怕极了,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冯超那狰狞的面孔。突然,耳边响起了冯超嗷嗷的惨叫。睁开眼睛一看,他的嘴巴里含着一柄断了的桃木剑。桃木剑泛着红光,冯超显得十分痛苦。我们看过去,果然是本叔。本叔画好一道符,跃到冯超身边,“啪”的一下贴在他的胸口。本叔双手捏诀,对准那道符大喝一声:“去!”冯超竟然被弹开了。但他不死心,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还打算进攻。本叔怒斥:“执迷不悟!”立马变了一个捏诀的手型,咬破中指,甩手指向冯超。本叔中指甩出的鲜血正好喷溅在冯超胸口的符上,他脚踏天罡位,左手搭右腕,右手骈起两指,直指冯超喝声:“起!”冯超的身上顿时升起熊熊烈火,冯超在烈火中苦不堪言,惨叫不止。整个地道弥漫着焦味和尸油味道。不一会儿,冯超已经被烧成了灰烬。这一幕让我们心惊肉跳,又觉得近乎残忍。韩笑看着地上的焦尸,摇摇头说:“本叔,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残忍了?”本叔捡起半只的桃木剑,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被僵尸咬了。尸毒发作,他已经变成了僵尸,如果我不这样做,咱们一旦中招都会变僵尸的!”金锁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还……还有僵尸?”本叔不予回答,只是叹了口气。我说道:“本叔,您似乎有难言之隐,有什么话不妨对我们讲一讲。”本叔看看我们,可能是共经生死的经历让他相信了我们。他说道:“唉,也罢,我就告诉你们。我生于陕西咸阳,自幼学习茅山道术。在陕西一带稍有建树。有一天,韦氏兄妹找到我,让我为他们祈福禳灾。我也没有多想,就应承了下来。谁知道他们竟是要来孤罗岛。我是外地人,对孤罗岛不甚了解。但我观此岛风水,知道凶多吉少。”“那您还来,这部老糊涂嘛!”金锁讥笑道。“金锁!”三光正色呵斥,然后对本叔说,“一定是韦世先的雇佣军在逼迫您吧。”本叔点点头:“你们来的时候遇上海怪,为什么他们没有遇到?因为是我用‘填海之法’阻住了海怪来的路。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孤罗岛竟是如此凶险,水魅、僵尸先后杀出,三十多人最后只剩下了这几个人。与僵尸打斗的时候,冯超也受了伤。韦世先一度要杀他。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方法,只是考虑到凌宁还在,要收买人心,韦世先才没有杀掉他。”我笑了一声:“难怪韦世先纸给凌宁防毒面具呢,原来是他知道冯超要变僵尸,所以早就防着他了!”三光也说道:“一开始他们对冯超的受伤讳莫如深,就是怕咱们知道他是被僵尸咬的!”崔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冯超被僵尸咬这件事要瞒着咱们呢?”“咳,怕咱们害怕打道回府,咱们走了谁帮他拿国宝?”金锁摇头晃脑地说。“不错,分析得很好!”韦世先拍着巴掌从远处走了过来,“真是精彩啊!”看到韦世先人模狗样的走来,身后还跟着凌宁,和被凌宁紧紧抓住的韦晓曦。崔气不打一处来:“嘿,你小子居然还敢回来!”韦世先大笑:“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回来的?别忘了,没有我你们休想找到国宝!”他的声音从幽深空旷的地道传来,感觉格外地刺耳。我正要说两句骂骂韦世先,不料被祁鑫抢了话头:“废话少说,我们也算救了你一命,快带我们去找国宝!”她的语气稍带威慑性。韦世先的手里有枪,万一真把他激怒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又一想,他不会轻易地开枪,没有我们他也不会轻易得到国宝。果然,韦世先眉宇突现怒气,但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他转过身去在前面走,丢下三个字:“跟我来!”也许是地道的入口开得久了,瘴气慢慢散了,我们都把防毒面具摘了。道路越走越深,出人意料的是里面的路渐渐平坦,也越来越开阔。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两边的墙壁就开始挂着几支火把。韦世先自己点燃一支,然后继续向前行。我掏出打火机也点燃了几支火把分给众人。这段儿地道登时变得豁亮了。又走了二十来分钟,金锁实在是走不动了,气喘吁吁地问:“喂,还有多远啊?”韦世先不予回答,仿佛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继续向前面走。凌宁见有人歇息了,马上端起枪瞄着我们。金锁赶紧继续大踏步前行,一边走还一边说:“走路好,走路好,长时间走路有益身心!”弄得我们哭笑不得。三光和我并肩走在一起,低声说道:“摆平凌宁,有没有信心?”我看着凌宁魁梧的身躯来回晃动,说:“咱们一起,我有七成把握!前提是得想办法靠近他。”“嗯,只要能夺下他的枪,咱们就可以借机挟持韦晓曦,让韦世先乖乖听咱们的。”“关键就在于凌宁手里有韦晓曦,投鼠忌器啊。”“韦晓曦是韦世先的妹妹,韦世先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对自己妹妹下毒手吧?”“如何靠近他?”我也同意三光的看法,问道。就在三光要说出自己想法的时候,韦世先突然叫了一声:“停!”我们都停住了脚步,四下观瞧起来。这里是一处广袤的空地。正中央立着一座明楼,规模虽小却甚显威严,主蓝白两色。两旁立有白色旗幡两杆,无风自动。若进明楼,还需拾级而上。我目测了一下,台阶大约有十二级。崔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道:“呸,真他妈晦气,居然在这里遇上明楼!”韩笑也说:“明楼不都是建在地上吗,为什么这座明楼却建在地下?”金锁一肚子的怨气:“标新立异呗!”一向不开口说话的白瑾终于说话了:“应该是罗小姐的沉冤待雪,她的满腹委屈无处申诉,所以明楼也建在了地下。让我说,这明楼就是罗小姐冤屈的一个真实写照!”这一番话细细品来也并非没有道理。三光悄悄跟我说:“我觉得祁鑫有问题,但这个白瑾更有问题。在平常人看来,白瑾就像是祁鑫的跟班。但是关键时刻,祁鑫为白瑾挡了一剑……”我立即打断他的话:“原来你也注意到了啊,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我总觉得,祁鑫跟白瑾很熟。他们像是超出了一般的主仆关系,有的时候祁鑫甚至要听取白瑾的意见!”三光又小心说道:“总之,现在我们夹在中间。韦世先和祁鑫谁是敌谁是友目前还不清楚,咱们多加提防就是了!”我点点头,撞了一下三光的肩膀,朝凌宁努努嘴:“他怎么办?”“这个傻大个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靠近他也不简单。看韦世先的意思是要进明楼,我们等他和韦世先拉开距离就冲上去,想办法制服他!明楼容易找掩体,只要咱们制服了凌宁,凭韦世先一个人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三光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速度要快,我们要一击制敌!”“明白!”“叨咕什么呢?还不快走!”凌宁端着枪,盛气凌人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