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韦世先挟持白瑾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我们几个跑上前去扶起韦晓曦查看她的伤势,她的右肩已经被击穿,鲜血汩汩而出。伤口看得我们不寒而栗。廖碧成急忙打开急救包,在她的伤口撒上了一些止血的药,然后用绷带包扎好,说道:“幸亏没有伤到神经,没什么大碍,只是短期内你的右臂没办法活动了。”韦晓曦低着头,茫然地看着地面。面对自己亲哥哥向自己开枪的事实,她不敢相信。她的内心受了很大的刺激。韩笑看着远处,说:“现在韦世先跑了,我们的线索也断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金锁抱怨说道:“怎么办,能怎么办?”他继而冲韦晓曦说道:“都怨你那个混蛋哥哥,他还是人吗?连自己妹妹都打,衣冠禽兽嘛!”我点上了一支烟,看着四周的地形。这里浑然天成,像是一个石钟乳洞,洞顶有自然风蚀的各种石钟乳。有的像是天空中伸下的一根柱子,直抵地面;有的像是祥云浮于天边;有的像是人或动物驾云游天际,令人叹为观止。要不是眼前的情势凶险,我倒真想在这里好好游览一番。“我不管你们怎么办,我必须要找回小白!”我扭头望去,说这句话的是祁鑫。她皱着眉头,似乎对我们没有阻拦小白很不满,一肚子怨气全撒到了我们身上。“大姐,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是白瑾主动要去的,一个女孩子受了伤,作为男人就要挺身而出,不惜以身犯险!再说了,你是家里的大小姐,他平时都对你毕恭毕敬的,你不也没阻止他吗?”金锁一番长篇大论让祁鑫哑口无言:“你……”白瑾落入韦世先之手,竟惹来了祁鑫对我们的袖手旁观的怒气。见金锁还在诡辩,祁鑫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从她颤抖的身躯还是可以看出她怒火盈腔。我见大家一个个都似有不满,赶紧岔开了话题:“好了,韦世先还要靠我们来拿国宝,相信他不会对白瑾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国宝所在。”廖碧成迟疑了一下说:“韦世先很狡猾,他挟持白瑾就是相威胁我们不要跟过去。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如果我们找到国宝,他会不会一下子冲出来抢走呢?”金锁不假思索地喊道:“那还用说吗,肯定会!我看我们还是别找国宝啦,我家里还有点儿事没办呢,要不咱们先撤吧!”“哎哎哎。”崔拉住了他的胳膊,戏谑道:“当初说要一睹国宝风采的是你,现在要临阵脱逃的还是你!”“哎呀,这不一样啊!咱们这次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干杀,更何况咱们几个人呢?依我看,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吧?”韩笑笑了,他走过去搂着金锁的肩膀:“金锁,你可要三思而行啊。咱们现在退回去容易,可保不齐又出来什么僵尸呀,水魅呀,海怪之类的东西。当然啦,我们不回去自然是不用担心,问题你自己可要小心呀。那,给你只手电筒,小心一点儿啊!”韩笑塞给金锁一只手电筒,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金锁看看手电筒,又看看我们:“你们真不走啊?”我们点点头。异口同声:“不——走!”金锁叹了一口气:“唉,你们不走,我也走不了。算了,我李金锁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走吧!”我眉头紧锁,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我对三光说出这个心结:“咱们根本不知道国宝在哪里,怎么找?”此时,忽闻有人呻吟了一下,原来是刚才被击昏的凌宁醒来了。看来三光这一脚着实不轻,踢得凌宁醒了还呲牙裂嘴的。三光上前用枪指着他:“知道国宝在哪里吗?”“嗯嗯嗯。”凌宁先是一个劲儿点头,而后又“呜呜呜”一个劲儿地摇头。“嘿!”金锁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呢!你到底知不知道?”凌宁哭丧着脸:“知道,我只知道大概,当时我和好多人守在外面,没有进去,所以我只知道个大概位置。”三光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往前一推:“带我们去!”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就在半个小时前,凌宁还拿枪指着我们,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儿。而现在,他却乖乖地听三光的话。有了凌宁做向导,可以省去我们不少的功夫。我询问了一下韦晓曦的伤势,看样子并无大碍,扶她起来向目的地走去。按照凌宁的说法,在韦世先消失的地方有一处隐秘的小路。小路的北面有一条地下河,顺着地下河一路向东,走上二十来分钟就能找到国宝的所在地。韩笑似乎还有所担心,小声问三光:“凌宁不会耍什么花招吧?”三光回答说:“我谅他不敢,在我们没有拿到国宝前,不管是凌宁还是韦世先,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向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如凌宁所说,左手边还真有一条隐秘的小路,其宽度仅容一人通过。在小路的北面有一条河流,就在大家惊奇的时候。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声凄然的怪叫,仿佛头顶有成群的东西落下。仰头一看,原来是成群结队的蝙蝠。韦晓曦吓得花容失色,抱头大叫。我赶紧护住她,用火把驱散被火光惊扰的蝙蝠。畏惧火把的威胁,蝙蝠也渐渐安静下来。我这才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地下河掺杂了太多蝙蝠和其他生物的粪便,河水浑浊且泥泞。而且河边的石头生满了苔藓,稍不留神就会滑落下去。看着那条几乎被蝙蝠尸体和粪便堵塞的不再流动的河,大家心生怯意。人一旦失足滑落河中,估计就会像陷入沼泽一样了,唯有静静地等待它将自己的生命吞噬了。我们小心谨慎地沿着河边往东走去,格外留意脚下的路。地洞之内光线幽暗,又仅有几只火把照明,要是一不留神真掉进了地下河,那后果不堪设想。一路上,我问起了韦晓曦的身世,我总觉得对我们来说祁鑫是个谜,白瑾是个谜,韦晓曦更是一个谜。亲兄妹,她为了给哥哥治病不惜身犯险境,而韦世先却对她痛下杀手,这中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纠葛?我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答案,于是问她其中的缘由。我们救了韦晓曦的性命,但她却受了莫大的刺激,还没有从那场惨剧中缓过神来,对我的问题没有反应,只是紧咬嘴唇,默然不语。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涌出,顺着香腮滚落。我看到她惹人怜爱的模样,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刚经历这样的变故怎么好去揭别人的伤疤呢?我自责自己太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