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真的好讨厌,好像你也挺怕他的,魏宁也是,哼,要不是你刚才一直拉着我,我早就上去把他的胡子全部拔光了。”柳灵郎撅着嘴,气鼓鼓地对着丁滢道。“不要让他听到了,乖。小灵,他是魏宁的爷爷,我们都要尊重他。”说完丁滢从怀里掏出一块糖,递给柳灵郎,笑道,“好了,好了,有这个好吃的,你快吃吧。”“哼!”柳灵郎接过丁滢的糖,一边吃一边道,“爷爷,爷爷有你大嘛?要是他再出来,我一定要拔光他的胡子,气死他。”“你这鬼物,难道心地就这般歹毒吗?”魏求喜缓缓地走了出来,眼中射出阴冷的光。丁滢浑身一震,忙解释道:“小灵不是那意思,他只是……只是贪玩,他不是这样想的,小灵,快给爷爷道歉。”“哼!”柳灵郎偏过一旁,懒得搭理魏求喜。魏求喜道:“你这个鬼物,若是让你真正成形之日,天地之间恐怕又将一场大乱了,王驼子那个傻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对你这般纵容,全然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柳灵郎挥了挥拳头,道:“死老头,要不是看在魏宁的面子上,我才不怕你呢。”“小灵!”丁滢不想得罪魏求喜,忙出声阻止柳灵郎再说下去。魏求喜点头道:“柳灵郎,你的确不用怕我,但是我要乘你没有完全成形之际,将你困在这魏家的禁制当中倒也不难……”丁滢一听这魏求喜似乎有意对柳灵郎出手,忙出言解释道:“爷爷,他不是这样的,他还是小孩子,爷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哼,他会成为毁天灭地的怪物,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他困囚在此,不然待他完全成形,这世间便再没有能够困得住他的东西了。”说完魏求喜便要出手。“哼!臭老头,你坏死了。”柳灵郎的手一抖,身子若鬼魅一般飞快地出现在魏求喜的面前,伸手一抓,便将魏求喜的几根花白胡子抓在手上,骄傲地挥舞了一阵,呵呵笑道,“姐姐,我厉害吗?”此时丁滢虽然忌惮魏求喜是魏宁爷爷的身份,但是魏求喜一直欺人太甚,一心要拆散自己和魏宁,心中早就愤懑不平了,也不阻止柳灵郎,兴致盎然地要看魏求喜吃瘪。魏求喜没有想到柳灵郎身法这么快,顿时心中火起,怒道:“柳灵郎,在外面我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这里,是我魏家的地方,你来了这里,便是真的炼成了旱魃,我也有办法降伏你。”说完手一挥,整个魏家祖坟开始发生变化,天空开始出现七星映月之色,一道银河星河灿烂,柳灵郎抬头看着天空,拍手道:“好看,真好看,姐姐,你快看,这里真好玩,我要去跟魏宁说,叫他一起来玩。”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魏宁在这房子面开始觉得越来越焦躁,外面的小灵和丁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这个鬼地方冷得要死,魏宁在房子面来回踱步,心里越发静不下来。魏宁走到魏羡君的尸体前,左看右看,仿佛照镜子一般,喃喃道:“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存在,魏羡君,他到底是谁呢,又有何本事成为魏家千古一人呢?”忽然魏宁一抬头,发现墙壁上出现了“住息、见性、入真”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是铁画银钩,浑然天成一般,似乎又包涵着某种奇异的天地间的真理。魏宁大感奇怪,不由得用手开始抚摸这六字,心中也开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魏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开始容光焕发,隐隐开始觉得心中的内八门开始一一开启。魏宁仿佛进入了全新的宝库。魏宁感觉到这间屋子里面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够感觉到,这种感觉,玄之又玄,这便是一阳初生,一灵立刻觉其动,此瞬间就是灵生。缓缓地,魏宁开始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魏宁开口问道:“你是谁?”“你又是谁?”那人回答道。魏宁此时这种的状态,若是修真之人瞧见,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就是传说中的“胎息”状态,无数人梦寐以求,穷一生精力都无法达到的状态。人之初,便是寄生在母纯阴之中,阴中生阴,因形造形,修成凡胎。但是欲长生不老,白日飞升,便要历经百世天劫,方能修成这身外有身的境界。身外身是从体内修成的。但是可离体而存在,有生命、有智慧、有法力、能出有入无、通灵达妙的“神体”,也便是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的“阳神”。便是王驼子那等修为高绝的人士也只能修得“阴神”。出“阳神”者,一级复一级,一级历千劫,一共七级,阳神初出,便如同婴儿一般,肌肤鲜洁,神采莹然。每每回顾自己皮囊,便视之如粪堆,如枯木,心中厌恶万端,但是阳神初出,不可立刻离开身体,开始便如婴儿学步一般,一步,两步,然后一里,两里,日积月累之后,便日益精纯,便可日行千里万里,三山五岳,一日反复,是以白日飞升。按魏宁此刻修习,莫说出“阳神”,即便是如同王驼子般修出阴神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这便要感谢他的祖宗魏羡君给他留下的那一点灵光。正是这一点灵光,魏宁在一刹那之间,终于在天人感应之间,出了“阳神”。而这点的灵光,可遇不可求,一点灵光来是新生,生命出自虚无,一点灵光走是死亡,生命回归于虚无。宇宙万物皆不离生死,只有虚无永恒长存。某种意义上,此时的魏宁已经不再是魏宁,而是魏羡君。魏宁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怔了一怔,宇宙在自己心中飞驰而过,魏宁开始感觉到天地的伟大,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孤独感,让他不自觉地怆然涕下。此时的魏宁,整个人已经超脱在世界之外,舍身之外,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