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是人……”里面沙哑的声音弱弱地传了出来。“救救我……我已经被困了好多天了……”铁门的缝隙里似乎每传出一个字都会带着一股阴风低鸣,甚是渗人。柔依蔓慢慢松懈下心头的防备心理,她开始端倪缝隙里面的人,但是对方并没有把脸靠近门缝,她只好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我,我叫滕默……跟你们一样……不小心闯进来的……”依旧是沙哑得如碎瓷片摩擦的声音。柔依蔓抬起头来看着白富,眼神里标明对方确实是一个可怜的老者,是意外被困在了这里的,咱们有必要也有义务把他给救出来。“不对!”白富突然叫了起来。“怎么了?”柔依蔓一怔。“如果他真的是和我们一样不小心闯进来的,那么这个铁门怎么会被自动锁上?他可是在里面!”白富指着那新锁头说。柔依蔓一听有道理,便对缝隙里的人说道:“你跟我们好好解释吧,如果说得通,我们就想尽方法救你。”里面的人确实是滕默,前些天他跟着那个公车上对性感女人**的猥琐男无意中闯入这个酒精厂的地下排污系统,并且慌不择路地逃跑后冲进了一个尸骸仓库,就一直被他们的人用电焊焊上了铁门,并且用锁锁死了门口,目的就是让这个闯入者直接憋死在里面。不过滕默命大,他征服了自己的懦弱,为了生存在尸骸仓库内生吃鼠肉,甚至咀嚼那些枯槁干涩的人体残骸苟延残喘,这才勉强地支撑到了现在。不过,连续几天的干吃肉干,滴水未进,他已经严重脱水,口腔溃疡,而且吃进去的人肉干也开始在胃里产生了副作用,上火是小事,主要是下腹僵硬,丹田胀气,结肠神经肌肉紧绷,**没有分泌得出一滴尿液,连排泄都便秘了。被柔依蔓和白富发现时,他几乎是有气无力,整个人的消化系统和生理系统完全紊乱,正是陷入崩溃的边缘中。今天早上,他还是像前几天一样,拿了一丁点儿的肉干咀嚼,可是,他已经根本吃不进去了,嘴巴上火引起的溃疡让他吞咽任何东西都像是塞了一大把干燥的灰,连舌头都干燥了。每一天绝望与遥遥无期的等待,让滕默万念俱灰,那些嗜血的地下硕鼠,开始又卷土重来,不断地围攻他,也许,柔依蔓再晚来一天,估计,滕默的身体上很快覆盖一层厚厚的硕鼠吧。滕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跟他们两人说了一遍,柔依蔓听罢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地下排水道居然如此宽敞,而且还住着好些的恶人。而白富听罢是将疑将信,一直在给柔依蔓眼色,觉得如果花费时间把这个人救出,他会不会连累了自己。滕默知道外面这个男的对自己心存疑虑,他艰难地对他说道:“其实所有甬道顶壁上几乎都有矿灯,你们抬头观察一下,这条甬道附近是不是有几台矿灯?”柔依蔓举起打火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程,确实发现了顶壁上暗灰色的矿灯。甬道的顶壁并不算高,其实也就一人来高,身材高一些的都要弯着腰,因此发现一盏矿灯不是那么难,恰巧的是,地下道的矿灯就安装到这个仓库的附近,怪不得柔依蔓和白富打着火机进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发现头顶有什么矿灯。“白富,你也看到了,这人是无辜的,咱们既然来到了这里,怎么就眼睁睁看着他困在里面呢?”柔依蔓于心不忍,女人似乎天生心就有些善良,单单是滕默伸出来的那只手她就看不过去了,可以想象,这个人在这个封闭的仓库里摸爬滚打苟延残喘是怎么样的一副可怜场景。白富撇了撇嘴,发现今天遇到的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在这种地方居然能存活下这么一个生物,实在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看在柔依蔓的请求下,估计他就早一走了之了。“你说地下道还有其他的人,那么他们在哪?”白富接过那把铁斧问。“我不知道,这些天我在仓库内任意叫喊,踢门撞门,附近都杳无音讯。主要是,我在里面根本打不开这扇门。”滕默说。“不知道?”白富用力地把铁斧砸在锁头上,金属撞击中闪出几颗火星。“我甚至连这些人的面孔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其中的一个人。他们都叫他绿眼猴……是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瘦子,像个文艺青年。”滕默说。“带眼镜的我见过很多,估计可能见到过你现在描述的这个人。”白富口气很平和地说,他没有因为铁门内的这个人提供出一丝有用线索而感到丝毫的激动或愤怒。“白富,你快点,打火机真的快没气了。”一边照明的柔依蔓发现手中的zippo火苗缓缓变得暗淡而短小起来,她不禁催着白富快点。白富是个小白脸,实际上没有什么气力,拿着铁斧砸了好久,铁锁微丝不动,自己倒是累得一身的汗。“给我!”柔依蔓看不惯了,夺过了铁斧。乓乓乓!乒乒乓!铁斧狠狠地撞击在铁锁上,震得整个甬道扩传得极远,每砸一次,整扇铁门都被震得哐哐响。白富有些谨慎地盯着甬道远处的黑暗,压低声音对柔依蔓道:“咱们这么明目张胆地砸铁门,会不会被别人发现了……”“发现了又怎么样?他们这是私自软禁他人人身自由,虐待他人健康,难道他们还有理了?”柔依蔓愤愤地把铁斧挥得呼呼响。滕默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吞咽让他觉得咽喉和舌根几乎都脱节了,干涩又疼痛得要命,他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把身上仅保存的一丁点儿水分蒸发掉,他还是痛苦地说道:“这里的人根本毫不讲理……他们简直就是唯所欲为,无法无天……不然我,我……也不会被囚禁在这里了……”“气死我啦,这锁头根本砸不开!”柔依蔓挥着沉重的铁斧,感觉整个手臂都酸了,肌肉拉痛,她一手叉着腰,不停地喘息。白富有些潜意识的高兴:“刚才我也尽力了,也就是砸不开嘛。”“怎么办……呼和呼和……如果砸不开,咱们只能从门侧那个拗开的缝隙把整块铁皮都拗开了。”柔依蔓喘着气说。“那试试看吧,我尽力在里面帮忙,这可能行得通……”滕默不管怎么样,他觉得算是自己得救了,他无法用语言来感激这一对‘情侣’,如果能逃出来,对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柔依蔓把斧刃重新楔进那个拗开的缝隙,然后用脚踢着斧柄,想让斧头的端头楔进去更深一些,一旁的白富虽是一直对她的行为翻白眼,但是还是过来帮忙了。两人折腾许久,算是把半片斧刃都楔了进去。“我们在外面用力拗,你在里面用脚跟着反方向踹。”柔依蔓说。这时,甬道内突然一片墨黑,三个人全部被笼罩在了黑暗里。“糟了,打火机里面的气体用完了。”白富说。“我这里呆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里面能看得见一些模糊的轮廓,就怕你们……”滕默发现门外没了光线,自己也担忧起来。“那好,咱们先一齐发力,把铁皮拗开再说。”柔依蔓摸到斧柄,让白富也过来一齐抓住斧柄朝一个方向用力拗,“一二三——”滕默在里面用尽全力踹了一脚楔进门内的一角斧刃后背,结果效果并不可观。他是着脚,厚厚的肉垫撞击在金属上根本无法产生什么作用力,他脚丫还被硕鼠啃噬过,伤痕累累,这么一踹,痛得他嘶的痛叫一声。“你怎么了?”柔依蔓发现门内不对劲。“没事,撂到脚了……”滕默摸了摸四周,他索性找来一根尸骸的腿骨,然后用力敲打斧背。外面的柔依蔓他们喊着口号一齐用力地掰拗,总算是拗出了一大块厚铁皮。虽然战果可嘉,不过要想拗出一个能容得一个人的身躯钻出来的豁口,那还真是够费时费劲的。铁斧的斧柄不算很长,白富和柔依蔓两人齐力抓着斧柄时,两人身体几乎是紧密相靠着的,而且四只手掰着斧柄时也是几乎手捂着手,白富虽然累得够呛,此时却是心神荡漾,他发现这真是一个冠冕堂皇地去接触一个女孩子身体的好方法,而且对方还是毫不知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相靠着,紧贴着。柔依蔓手臂上的汗水流到斧柄上时,白富的手也感触到了她的汗香,他紧紧地贴在柔依蔓背后,很故意地用一个泰坦尼克号方式的姿势用双手搂在柔依蔓的腋下去掰板斧,他闻到了柔依蔓身体上发出的少女特有的体香和头发的香薰,那一刻,自己真是舒服得飘飘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