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就听到一条甬道拐弯口传来一阵聒噪的声音,像是一群人被追赶着。后来他们逐渐听清楚,有很多不同性别的人甚至不同年龄的人在极力叫喊,像是在呼救。等到这群人出现在了甬道,他们才看清,原来是有十多人被用绳子捆绑双手同时被驱赶了进来,身后驱赶的人都操着棍棒之类的家伙,而走在前头的正是瘦子绿眼猴。刚才从小车里运来的都是直接被非法掳来作为货源的人。“快走!”“啊……”“他妈的还叫,我让你叫!”“老大们,求求你,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少罗嗦,快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呜呜呜……哥,我怕……”“嘘,别叫,他们会打死你的!”“老公,救命!”“喊什么喊,你只是我的第五任女朋友……”“我家里很有钱,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混账乌鳖羔子!你们敢对老子不敬,等老子出去,回来一个个废了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标定’厂长的儿子!”“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凭什么抓我来?”……众人熙熙攘攘,拖拖拉拉,乱糟糟一片,一小长条的队伍,十多人。“真他妈的聒噪,都让他们给我住嘴!”绿眼猴再也忍不住。朝后面嚷了一声,手下们听到后,都挥舞起了手中的家伙朝那些喊爹叫娘的人抽打去。绿眼猴的法子并没有奏效,而是引来了更大声的叫喊声。凄厉的惨叫回绕在逼仄的甬道里,显得极其刺耳。绿眼猴见方法适得其反,气得脸成了猪肝肺。“我们老板说了,就干这最后一票,这是一票大单。我们货源不够,就让你们来补。现在你们叫破了喉咙也没用,这里是一个地下排污系统,外面还下着大雨,慢慢叫吧,鬼才来找你们!”绿眼猴冷冰冰对众人说道。开始又有人叫嚷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拿我们来做什么货源?”“哼,用不着我回答,这几天你们就懂了。反正就是天天泡福尔马林岑克尔溶液,挺舒服的就是了。”“天啊,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这不是拿我们这些活人来做实验吗?”“大家跟他们拼了……”一个高叫一声,刚想奋臂呼喊起义,就被一个大手用铁棒砸到了后脑勺上,后脑勺顷刻凹陷了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的****和血液涌了出来。周围人立即安静了下来。没想到这些人出手如此狠毒,根本就是草菅人命,稍有不顺眼的地方则乱棍打死。“看到没?这就是瞎叫的下场,还有人想说点什么吗?”绿眼猴扶了扶镜框,“谁再敢乱叫,我让他受尽折磨而死!”没有人敢吭声了,很多人被这个血腥的场面吓得连抽泣声都不敢做出来。“把他们都丢入牢笼里,用到一个拖出来一个!”绿眼猴吩咐道。自己转身向老板汇报自己的收获去了。这些天,绿眼猴在连绵大雨中持续作案,总算是凑够了货源,只等着向胡大裘弯腰请功去。他强行掳来的这些人都是来自城市各个角落或者城市附近的落单人员,其中有情侣关系,姐妹关系,孕妇,童稚,老妪,可谓男女老少孕都有,但大多都是青壮年男女,总共十多近二十人。这些人都是按照单子上的条件掳来的。至于一具尸体是不容易搞到的,挖坟墓都得费劲,而且从坟墓里挖掘出来的大多都不符合制作标本的要求。国外尸体来源普遍是自愿者救济,颠末国家品质监视查验检疫总局和省市查验检疫局的严酷查抄后从外洋进口的,因此管理得十分严格。现在好了,直接弄来一批活人,单子上所有的货品要求男女老少孕都有,就像是宰鸡宰鸭一样,用一个宰一个,直接省去了寻找货源的麻烦。喽啰们把众人都赶入了那个牢笼里,本来不算很大的牢笼一下子挤满了人,这群无辜的人拥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但是一旦被抓进这里,就别想分什么等级之分了,统统都得死。在抓来之前,他们身上的所有财物都被搜刮一空,包括可以用来联络的手机。等到铁门一关锁头锁上后,大伙便齐齐挤在牢笼口上,叫嚷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喽啰们面无表情,三三两两地散去,最后甬道里空旷无一人,几乎所有的吊灯也随之关去,只剩下一盏黯黑不明的罩灯亮着。刚被关进来的人总会歇斯底里地叫喊一遍,然后发现这条甬道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人才开始诚惶诚恐起来。“你们看。铁笼子里有什么?!”有人发现了蜷缩在牢笼角落里的滕默和柔依蔓。滕默和柔依蔓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劝说这些人了,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他们被抓来的目的就是被做成人体标本贩卖到国外去。而且这个地下尸体加工厂看守十分严密,插翅难飞。“啊,鬼啊!”有人惊叫了起来。众人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先是仔细端倪,然后议论纷纷。“这里怎么会有人?”“我看他们俩是一对情侣,被关押在这里很久了。”“这里太黑了,看不到是人是鬼的脸……”“喂,喂?”“你们还好吗?”“他们两个肯定知道这里的具体情况,问问他们看。”……滕默终于把柔依蔓扶了起来,两人出现在了昏暗的光线里。大家都被两人蓬头盖脸衣裳褴褛的形象吓了一跳。不知道的人登时又大喊起来,的确滕默柔依蔓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衣不蔽体,而且臭气熏天,似乎长期被困在这个沆瀣横生的地下,终日不见阳光,活像个地下野人。好在他们对黑暗中的光线十分敏锐,事实上,两人的视线已经不那么弱了,他们已经算是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看到是两个活人,而且跟自己同病相怜,大伙儿都七嘴八舌地问起了话来。一个老妪走过去和蔼的问:“两个年轻人,这地下室到底发生着什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众人也在后面窃窃私语,只因为两个人身体上散发的臭味过于浓烈,没有人敢太靠近他们。滕默示意众人安静:“这是一个非法的地下尸体加工厂,他们打着高新技术产业园内的冯.哈根斯生物塑化有限公司的牌子,暗地里跟国外一些集团企业做交易,主要是利用尸体做成人体标本,秘密出口国外。”滕默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众人一个晴天霹雳:“什么,我们要被活生生解剖了吗?”“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开始有人谩骂着畜生和丧尽天良狼心狗肺不得好死等等词,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哭了起来,是一个五岁的童稚。有人说,既然是做人体标本,怎么连老弱妇孺孕都不放过?“人体标本本就不一而足,它需要全面的人种,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有人明白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活生生被他们抓去宰掉了吗?”“要做人体标本,首先就是把尸体拿去用药水浸泡几个月,再脱水,但是前提肯定是先杀掉我们了!”那个小女童听罢大哭了起来:“我,我……只是跟着小伙伴们出来玩……下雨了回不去,就被坏人抓来了,我不想被杀死,我不想被解剖……”显然小女孩被吓坏了。估计她还未明白解剖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大人们都是一脸惊骇,她也隐约懂得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结果。有个脾气暴躁的男子一听到小女孩哭,便不耐烦地吼道:“哭什么哭?现在哭没用,大伙得想办法该怎么才能逃出去才行!”柔依蔓轻轻地走到这个小女孩的身边,然后弯下腰来把她揽在胸口:“小姑娘坚强点,别哭,这里都有大姐姐大哥哥们在呢,别怕。”小女孩很认真地点着头,她发现这个狼狈的大姐姐虽然很邋遢,但是心肠很好。而柔依蔓把这个小女孩搂在自己胸口时,她明显感觉到小女孩身体里掩饰不住地颤动,她的心跳十分快,但是她再没有掉眼泪。柔依蔓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一个大姐姐呵护一个受伤的小妹妹。滕默站在背后,有些莫名的感动。很快,大伙也就弄明白了牢笼里的所有人的身份。牢笼里被掳来有十七个人。除了一个老妪,一个女童,一个孕妇,一个乙醚中毒者,清醒的大都是青壮年人。青壮年人个个身体上都挨了伤,显然在掳来的过程中受到了暴力殴打。还有额外一个被过量乙醚迷倒后尚未完全清醒的。至于滕默和柔依蔓连一个青壮年人都算不上,他们的身体的严重虚弱已经极大拖累了他们两的行动性。其中,青壮年人群除了滕默和柔依蔓,七男六女,男的有吉他卖唱:马望。水泥工人:刘本福。流浪汉:佚名。情侣:阿秀,甘能。姐妹:小琴,小莉。上班族:吴明贵。‘标定’钢材有限公司总裁儿子:李刚。三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不敢报上名来的惊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