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波和陈保夹着头盔,提着95自动步枪走到大家面前,他们的眼是血红的。张小波面向大家:“现在,我告诉你们,郑雄,依旧是我们的兄弟,他不是叛徒!”所有行动组的成员都在静静地听着,都在注视着张小波。“郑雄奉命执行秘密任务,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出来的,都是冤案!”张小波大声说,“我不能告诉你们任务的具体内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郑雄,依旧是我们的弟兄,是你们的大哥!”年轻的特工们聆听着,蒙在心头的阴影散去。他们经历过数次卧底,但是,没有任何一次像郑雄这样重大的付出,有的人眼中已溢出了泪水。“弟兄们,擦干眼泪,特工不需要眼泪,也不相信眼泪!”张小波大声说,“周敏被劫持了,现在我们要救她出来!郑雄在前面玩命,我们也不能闲着,特别是这个时候,如果连周敏都救不出来,那么我们以后就没脸再见郑雄了,做好战斗准备,出发!”“明白——”年青的“灵猫反恐”成员齐声怒吼,戴上面罩和头盔,跟着张小波钻入螺旋桨已经在旋转的直升机。地面反恐特种战车在直升机的配合下,跃出了大院。牛头山密林一大石下,满脸憔悴的谢伟正卧匐在地大口喘息,一天一夜了,郑雄就像一个幽灵无时无刻地追在自己身后,让自己无法停歇。“不行,说什么都要把他甩掉,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目标,就算要死,老子也得拉个垫背的……”谢伟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山泉水,随后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你小子事办的怎样了?”话机那头传来一熟悉的男中音:“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郑雄的女人已在我们手中……”“好,你得督促好你手下,必须把郑雄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我脱身,否则,后果如何你清楚……”谢伟掐断了电话,他明白,有时候说半句比全句更有效。稍微犹豫会儿,谢伟再次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加密数字,郑雄掏出手机细看了一遍,接通了电话。“郑雄,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也不求你放过我,现在我们来谈一笔交易……”“交易?你和我?”郑雄在电话中冷声说,“谢伟,不要一错再错了,将功赎罪吧,你没有其他路可走。”“郑雄,不要逼我。实话告诉你,周敏在我手上,要想她没事,只要你放我一马就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当是我求你。只要你放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什么,周敏?”郑雄大脑嗡地响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下思绪,郑雄大声说,“谢伟,你要还是男人,还配称为军人的话,就别拿伤害女人来要挟,是男人的话我们单枪匹马地干,你要是杀了我,是你走运,你要是败在我手中,将周敏放了,把你所有知道的一字不漏告诉我……”“郑雄,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啊,现在外面那么多特工、军警在围捕我。放我一马就是你一个字的问题,不放就是鱼死网破!”“嘟嘟嘟”,3分钟后,郑雄的电话再次被人呼叫。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郑雄迟疑着打开了话机。“郑雄,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要她活命的话,30分钟内赶到‘龙行度假村’,否则就等着收尸吧!”电话那头,一个粗暴的声音直冲耳膜。“郑雄,你快来救救我……啊哟……啊哟……”周敏的哭泣声、求饶声,陌生男人的打骂声、**笑声,一阵阵传进郑雄耳内。郑雄心碎了,他不停地在电话里吼叫、怒骂,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理会自己,最后干脆掐断了电话。“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郑雄心在泣血,两行泪无言地流了下来,这是英雄的泪,无奈的泪,伤心的泪……“去还是留?”这样的问题对一个男人看似简单,因为生命对任何人都只是一次,而其他的所有线索、物品,包括名誉地位通通可以失而复得。可是,对于此刻的郑雄来说,他没有选择,在“小家”与“大家”之间,在“小我”与“大我”之间,身为特工,一切早已做了抉择。嘴唇已被咬破,血,顺着嘴角慢慢淌了下来,鲜红而耀眼。人质获救机舱内,张小波调到了侦查科秘密监视小组的频道:“‘夜鹰1号’,我是‘长江’,‘长城1号’让我跟你们取得联系,完毕。”“这里是‘夜鹰1号’,‘长城1号’已经通知我们。我们会给你最新的情报。完毕。”张小波打开了自己手上的电脑:“现在我尝试与你们电脑对联,请接收。完毕。”“收到,已接收。完毕。”监控画面传到了张小波电脑上。“我找到你们位置了,我们马上赶到!你们保持监控,完毕。”“‘夜鹰1号’明白,保持监控,直到你们到达现场。完毕。”张小波示意飞行员:“这是目标区坐标,我们在3公里以外找地方降落。明白?”飞行员点点头。张小波又转换通信频道:“‘风云’,我要求最快伪装车辆支援。完毕。”“‘风云’收到,立刻抵达。”武天的声音传出来,“把你要支援的地点传到我电脑上,完毕。”“收到,马上传输。完毕。”张小波回答。机舱里面的特工们都握紧了武器,都是求战的眼神。此时,“龙行度假村”一秘密地下仓库内,五名男人正聚在一起扑克赌博,在离他们不远的墙角,披头散发的周敏被堵住嘴,捆住手脚,脸面已经失去了往日惯有的飞扬神采,脸上还带着风干了的泪痕。“哐啷”,一黄发青年紧张地跑进仓库,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东西,吓得五个男人一惊。“哗啦”一声,五个男人丢下手中的牌,几乎是齐声问:“黄毛,怎么了?外面什么情况?”“外面全乱套了,警察好像疯了,还有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部队。”黄毛说,“这回我们可捅了马蜂窝了,这小妞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管她什么身份,大哥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听他的。”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的男人阴声说,“惹毛了老子,先把这小妞宰了!”“我就怕到时候大哥也保不了我们。”黄毛嘟嚷着说,“要不我们趁早跑吧!”刀疤男人给了黄毛一耳光,“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我一枪做了你!当初要不是大哥帮你,你小子早死一百次了,现在大哥这么点事要你帮,你却要过河拆桥。”刀疤男人越说越气愤,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顶在黄毛太阳穴上。“好了,好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黄毛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都有把柄在他手上,要想在他地盘上混,就只能帮他。如果到时候他真的不顾我们死活,那我们也无须信守承诺,把这小妞杀了,亡命天涯去,老子还真不信天下这么大,会没我们弟兄可以混的地方。”一个年龄稍大的青年劝慰着,拉开了刀疤男人的枪口。直升机相继降落在人民广场空地上。来往的群众和休息的老人好奇地看着这批特殊的队伍跳下飞机。几辆盖了帆布的货车在公路一侧待命。“快,我们得抓紧时间!”张小波大声命令。最后一个特工跳上车的刹那,车门关闭,直升机也拔地而起到高空待命。帆布货车高速向“龙行度假村”驶去。张小波打开电脑屏幕,上面是周敏的照片。电话响了:“什么,‘夜鹰1号’,情报是否准确?”张小波叫了起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电话那头大声询问:“请‘长江’指示,‘夜鹰’下一步该如何?”沉思一会儿,张小波大声说:“继续监控,有情况随时联系,完毕。”“‘长城1号’,我是‘长江’。现在营救任务出了新变化,公安局已提前介入,现在大批警察正在“龙行度假村”集结!”“见鬼。张德在搞什么鬼?”刘云撂下电话,大声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立刻给我接公安局张德!”“龙行度假村”里,张德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会儿,打开了翻盖:“对,对,我是张德……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掐断电话,张德猛一挥手,对全副武装的特警们下了作战命令。电话这头,异常恼火的刘云再次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长江’,我是‘长城’,公安局无法联系,你必须全力以赴,抢在公安局前救下周敏,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末了,刘云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公安局的人。”“‘长江’明白。”张小波大声回答。“公安局已介入,我们必须抢前行动。”张小波交代作战任务,“一组左翼;二组右翼;三组跟我直冲正门;四组封锁后门。明白?”作战队员齐声答:“明白。”“行动。”张小波一挥手,所有队员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啪”,陈保扣动了枪击,潜伏在门口的一歹徒瞬间暴毙。枪声打破了宁静,强行突击开始。张小波一马当先,端着枪大步直冲正门,左翼、右翼的队员往里面扔了几颗催泪弹。接着翻身跳进去,里面的枪声崩豆一样响起来。“1号,有警察向我们开枪。”左翼的队员大声在步话机里喊叫。“我队也受到警察狙击。”右翼队员同时在步话机里汇报。“!”从不说粗话的张小波大声咒骂,这个时候,如果有公安局的领导在身边,张小波一定会冲上去狠狠地煽他几个耳光。“大声向他们喊叫,不得对他们射击!”张小波下了命令。左翼、右翼同时受阻,局势对营救非常不利。幸运的是陈保小队已绕开正门,冲进了楼道。最精锐的队伍,最先进的武器,短促的楼道枪战过后,营救组完全占了优势,局势马上明显了。陈保冲上三楼,一个大个子举起霰弹枪。陈保果断扣动扳机,随着短促的两次点射,大个子仰面栽倒。“啪啪啪”,刀疤男人从关押周敏的房间内探出头来,瞬间被击倒在地,而黄毛等人早在枪声响起前就脚底抹油了,不过,上天并没有将幸运送给他们,没冲出大厦,作战小组就给他们送上了催命的子弹。“警戒!”陈保大声命令,随即冲入房内去。周敏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后面,嘴被胶条粘着,除了神情有些沮丧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周敏盯着陈保的眼睛,嘴唇动了动,不过由于被胶条粘着,没有人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陈保摸出鞋绑上的匕首,刀锋直抵周敏脖颈,只要轻轻一抹,周敏的大动脉就会被挑断。“3号,迅速撤离。”两名作战成员冲了进来。陈保刀锋一偏,挑开了粘在周敏嘴上的胶条、绳子,和两名作战队员一起挟着周敏迅速离开了房间。“‘长江’,人质安全,撤离,完毕。”作战队员汇报后,相继交互着掩护撤了出去。分局作战室内,刘云拨通了郑雄的加密手机。“‘灵猫’,我是‘长城’。人质已安全获救。完毕。”“‘灵猫’明白。”郑雄挂了电话,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现在是他和谢伟较量的最后时刻了。电话这头,在听完整个作战过程后,刘云再次下达了新的命令:“立即对公安局长张德进行调查,务必落实其所有的社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