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六一大声道:“师父,咱们不如跟这龙鹤年拼了,我就不信他还真的有三头六臂不成?”米博远点点头,附和道:“是啊,师父,以咱们这众人之力,难道还打不过这么一个老头吗?”历开山狠狠撇了方六一和米博远一眼,心道:“如果打的过龙鹤年那老鬼的话,咱们还用的着弃谷而走吗?”关玉门眼珠一转,缓缓道:“师父,我看不如咱们不如去直隶一趟?”方六一瞪起眼珠,道:“好端端的,去直隶作甚?”历开山却是心中大喜,立时明白方六一之意,点点头道:“好,咱们就去直隶。”其余四人都是颇为不解,不明白去这直隶有何用意。方六一微微一笑,道:“咱们去这直隶,取道新昌连家堡,去那吴真的老家。这分丘灵官龙鹤年本来就是捉拿连星而来,跟咱们其实并无太多瓜葛。那连星此时替搬山老祖寻找寻龙决去了,不知几时才回。咱们将这分丘灵官龙鹤年引到连家堡,告知龙鹤年这便是连星父母的居处。龙鹤年自然不会再跟咱们纠缠,说不定还会替咱们除掉吴真,为七师弟报了这二十年缠绵病榻之仇。”说罢,颇为得意。金寿阳听了,只觉脊背发凉,这方六一这一计如此阴险,毒辣,借刀杀人于无形之中,心肠之歹毒无以复加。米博远,方六一,铁脚七却是大加称许。历开山首肯之后,众人便径自北行,取道往新昌连家堡而来。沿途非只一日。一个月后,搬山派众人终于来到直隶新昌连家堡。那分丘灵官龙鹤年也是如影随形,紧跟而至。关玉门告知龙鹤年,这里就是连星父母的居处。龙鹤年便将吴真夫妇唤了出来,要二人交出连星。吴真,连城看龙鹤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情形是来对连星兴师问罪,对连星大为不利。是以一口咬定不知连星去了何处。龙鹤年一怒之下,便向吴真击了一掌,龙鹤年的掌力是何等了得,这一掌直将吴真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龙鹤年本拟再击出一掌,谁料连城一声惊呼,扑到吴真身前,伸开双臂,死死拦住。龙鹤年逼问不出连星的下落,盛怒之下,第二掌又击了下去,这才误杀了连城。而恰于此时,连星,小龙女等人正自赶到。早一步,这惨剧也不会发生。只是世事殊难预料。连家堡的后山之上,荒岗冷月,冷风呜咽,历四婶看着连星,心中甚是难过:“这孩子命运为何如此悲苦?”叹了口气,问连星道:“连星,下一步你有何打算?”连星直起身来,望着母亲坟上的黄土,眼中有一抹坚定,沉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去杀了龙鹤年这老贼,为我娘报仇雪恨。”大魁握着连星的手紧了一紧,道:“连星,我跟你一起去。”连星心中一阵感动。这个分丘灵官龙鹤年号称倒斗摸金四大宗师之一,与搬山老祖,摸金王,卸甲寨主齐名。据说武功深不可测,兼之更有诸般诡异杂学,实非易与之辈。连星此去,都是抱了必死之心。想不到大魁知道这仇敌是龙鹤年之后,竟依然甘愿与自己一同前往,实所难能。历四婶看着二人,将二人的手叠放在一起,缓缓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大魁和连星双双对望,都是重重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二人俱都知道,那便是前路刀剑荆棘,也是甘死无悔的了。历四婶一手一个,揽着二人。紧紧抱住。她不知道明天之后,还能不能见到二人。历四婶的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是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历四婶安排众人吃过晚饭,然后对连星道:“连星,你和大魁去追那龙鹤年那老贼吧。免得迟了,那老贼逃得无影无踪。”连星摇摇头道:“四婶,我在这里再陪陪我娘亲。七天之后,我们再去。”顿了一顿,黯然道:“也许,说不定以后就再也看不见我娘亲了。”历四婶叹了口气,道:“也好。”众人随即安顿下来。历彪夫妇将那草屋细细收拾一遍。众人就在这草屋之中住了下来。连星每日里吃过早饭,便即来到那母亲连城和父亲吴真合葬的坟前。坐在地上只是痴痴望着,一语不发。历四婶害怕连星思念母亲因而得出病来。便安排大魁陪在连星身边。连星每次总是让大魁自己回来。过了两日,历四婶见连星也别无异状,遂放下心来。第六日的下午,眼看明天连星,大魁他们就要出发,寻找龙鹤年,历四婶遂收拾屋内的一些东西,连星父母双亲的一些遗物,准备交由连星带走,毕竟这是他父母留下的物事,留给连星,也好做个念想。历四婶翻检到那炕上之时,忽然手底感觉有些异样。历四婶心中一动,心道:“这吴真生前曾经是摸金派的三代弟子,莫非留下什么物事不成?”伸手在炕上草席下一震掏摸。手中陡然触及一个长约二尺的物事。历四婶一伸手,拿了出来。只见草席下原来是一个长长的黄布包裹。黄布包裹中裹着一个物事。历四婶心道:“这物事包裹的如此之严,必定是吴真重要之物。”当下,拿着这个黄布包裹,和历彪一起,匆匆来到后山坟前。将那黄布包裹递与连星。连星抬起头来,看见那黄布包裹,微微有些诧异,问道:“这是什么?”历四婶道:“这是从你母亲所住的屋里那个大炕之下翻检出来的。你看看是什么物事?”连星听说是父母之物,浑身一震,站起身来,伸出双手,郑而重之的接了过来。缓缓解开包裹。只见包裹里面赫然是一根短短的手杖。那根短杖有一尺来长,杖头盘着一条龙,那条龙张牙舞爪,神态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连星一呆,道:“这是什么?”历彪和四婶也是一呆。历彪将那跟短杖拿了过来,放在掌心,凝神观看。鼻翼慢慢颤动,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历四婶见历彪神情大异寻常,心中奇怪,上前问道:“他爹,这是什么物事?”历彪喉结上下涌动,缓缓道:“这是龙点穴。摸金派的无上圣物。镇派之宝。”连星也是浑身一震,失声道:“你是说这就是龙点穴?”历彪道:“不错。连星,你听过这名字么?”连星点点头,沉声道:“我去那摸金派的总舵,吕梁山的摩天崖之时,曾经和摸金王有过一番交谈。曾经听摸金王提起过这摸金派有两件镇派之宝。一件是寻龙决。另一件就是这龙点穴。据摸金王所言,这龙点穴能够自行认穴,灵验无比。的是一件倒斗摸金的神兵利器。”历彪点点头,对历四婶道:“连星说的不错。这根龙点穴是咱们倒斗摸金中人梦寐以求的一件神兵利器。有了它,咱们倒斗摸金之时,往往事半功倍。的是一件神物。”倒斗中人无一不愿得之。连星,”历彪将那根龙点穴又郑而重之的交到连星手中。缓缓道:“这件龙点穴尽量不要让别人看见。尤其是咱们倒斗中人。常言道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一定要慎之,慎之。”连星点点头。将那根龙点穴又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历彪摸了摸连星的头发,柔声道:“连星,我和你四婶那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们。”历四婶也在一边道:“是啊,连星,我和你四叔就在这里等你们平安归来。”连星心里一酸,心道:“此番前去,还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一条命在?”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多言无益。”于是,点了点头。第二天早晨,连星大魁,还有杰克逊三人辞别历彪夫妇,策马鞭驼,向连家堡外驰了出去。三人奔出三四里外,回头望去,只见连家堡的大柳树下还有两个黑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连星想到历彪夫妇对待自己如此之好,犹如亲生儿子一般,恐怕今生再也无法报答的了,想到此处,连星心里一酸,一滴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