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兴刚出来哪有钱,更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而且他对整个案件也不关心,只要他认为的凶手落网,那就完事。一听刘千手张罗吃饭,他嘿嘿乐了,接话说,“小刘探长,你少他妈囧我,以后等我开钱了咱们咋吃都行,这次你先请,再者说,我从监狱出来就一直帮忙,冲这点你也得表示吧?”刘千手也不退让,这人一高兴啥事都好说,他当场应了下来,说今晚就去,他请客,不过他抠搜的性子一点都没变,特意强调一句,“咱都是有内涵的人,去哪吃不一样对不对?那就地摊吧,实惠。”我发现他俩是真当我不存在啊,说着说着这俩人还扭头往警车里走,大有案件调查完毕,对现场不管不顾的架势。我一合计,去他妈蛋的吧,自己还在现场分析个啥,一会他俩把车开走了,我咋回去?我急忙跟了上去,这么一来,整个十字架凶杀案以及附带的这起命案……结案了!那天晚上,我们聚餐的一共四个人,就我们一探组的人,刘千手打定主意吃地摊,但我们没少吃他,最后还一起去歌厅喝酒。我长这么大头次来歌厅,以前对这里不理解,心说为啥都爱到这地方喝酒呢,等进去了我才发现,这里面有情调,红男绿女这么一闹,真有喝酒的兴趣,当然也有人打着搞破鞋的念头到这约炮来,那是另说了。杜兴部队出来的,酒量大,尤其这小子今天喝开了,使劲灌我们,期间还露个绝活。一般人起酒瓶子,都用起子或者筷子,杜兴竟然用手指头,使劲一抠,砰的一声就把酒盖子抠下来了。我没记着自己喝多少瓶,反正中途撑的不行了去了趟厕所。我耍个滑头,找个蹲位钻进去,哇哇吐了一顿后整个人蹲那歇起来,我合计好了,自己能躲个一刻钟,就代表着自己能少喝一瓶酒。我也不是真拉屎,蹲着哪有意思,就把手机拿出来玩会。我一直以为qq群里的十字架是那凶手,但我错了,那十字架还有人在用,虽然他不再群里说话了,却加了我好友,发了一个图片。我当时心里特别纳闷,不知道该把这十字架定义成什么?说它不是凶手,但它料事挺准,发那几个图片给了我不少提示。我真是喝大了,脑袋晕,这时候也不是能琢磨事的时候,我就把它qq名改了备注,叫待定的神秘人。我又看着它发来的图片,这次好奇怪,画的是一棵树,只是这树长着眼睛咧个狞笑的嘴,张牙舞爪很像神话里的树精。我彻底不明白啥意思,这期间王根生也到厕所来了,我发现他真了解我,进来后扯着嗓子喊,“李峰,你他妈的躲哪了,快跟我回去,你不在了他俩都灌我,我容易嘛我?”我知道自己躲不住了,但也不能被他当面撞破,我假意冲了水,甚至还把裤子脱下半截,拿出一副慌忙提裤子样儿从蹲位里走了出去。王根生站在那儿都晃晃悠悠的,看我出来也不听我解释,上来就拽我,死活要把我拽回去顶酒。我也没在意,本来还嘻嘻哈哈跟他闹呢,可突然间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王根生这名字按字面理解,那是根生啊,这不就是树木么?难道qq神秘人的图片是在说王根生要有异常?这倒不是我吓唬自己,今天上午王根生还诡笑来着。我没敢把这想法说出来,但却打定主意,一会多留意这小子。我发现了,刘千手和杜兴绝对一伙的,我俩走这段期间,他俩没喝,全扭头看着舞池,可我俩一回来,他俩相视一笑,又嚷嚷着喝酒。我吐过一顿,肚里有地方,就应着高兴劲继续喝起来,估摸着又过了半个钟头,我发现王根生有点怪了。他眼睛开始贼兮兮的,往不好听里说,有种鼠目的感觉,我不知道他这怪劲到底是咋回事,但我故意往他边上凑了凑。这时候打远来了一对男女,一看这俩人就不正经,女的穿的挺暴露,男的还染个红发,尤其他俩走进一些后,我都能闻到很强的香水味,想打喷嚏。其实这女孩纯属不会打扮还非要打扮那种人,哪有这么喷香水的。王根生的反应更大,他脸上出现一股微红,这绝不是喝酒喝得,嘴也咧了起来。在女孩经过的一瞬间,王根生跟入魔似的站了起来,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我记得这小子劲没那么大,可今晚却邪门了,要不是我拦的快,那女孩非得被掐个好歹。女孩被吓住了,快哭了。而我抱住王根生后急忙解释,说我哥们喝高了,抱歉抱歉。刘千手他俩也意识到出了问题,但不管怎么说,是我们不对,他俩也对这对男女道歉。那女孩没说啥,可她男朋友来劲了,骂了句艹以后,顺手拿起一个啤酒瓶子,对准我们砸了过来。杜兴离得近,正好挨上了。砰的一声,那啤酒瓶子在他脑顶上炸开个花。一般人摊上这事,弄不好当场就得晕了,可杜兴是练家子,根本不怕这个,而且他还被打出了脾气,哼了一声说道,“你个娘艹的,下手这么狠,老子这么客气反挨了你一瓶子,你给我走着。”我发现这男青年真是不开眼,打人前也不看准了,杜兴可是堂堂北山监狱的第一号狱霸,他想还击,那能轻了么?他一手拽着男青年的脖领子,另一手握成拳头对着男青年嘴巴砸了上去。噗的一声响,我相信自己没看错,那男青年嘴巴都凹进去了,不知道断了几个牙。这下他老实了,哇哇哭了。我真挺过意不去,没想到事闹成这样。看着杜兴还意犹未尽,我急忙腾出一手拉了他一把,嘴上喊着,“快走快走。”他刚申请特权从监狱出来,要是被上头知道他在歌厅把一小子揍成这样,我怕明天就得把他再送回监狱里去。刘千手倒挺够意思,他最后走的,走之前从兜里拿出一大把百元票子来,都塞给这对青年。也说这顿酒喝的真郁闷,但我们谁也没想这个,王根生的怪异才是主要的。他出了歌厅后,人更疯癫了,为了能让他消停,刘千手对他脖颈切了一掌,让这小子先睡一会。我问刘千手,“头儿,这咋回事,咱是不是得去医院?”刘千手眯着眼睛直打酒嗝,回我说,“这病医院看不了,我有祖传的方子,让他喝点我的药,保准药店病除。”我心说不是吧刘头儿,你还来?我前阵脑袋就有这毛病,你吹了半天让我喝了一碗黑水,到现在貌似这毛病还没好呢。可我再强调去医院也没效果,杜兴赞同刘千手的话,二比一,我们只好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刘千手家。我不知道刘千手是抠还是咋地,他不让我们上楼,自己先上去又调了一碗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