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路边把黑药全灌给王根生喝了。刘千手这期间说了一句怪话,他说这次他亏大发了,这药挺贵呢,明天还得配点这药给那胖爷们也喝了。我琢磨他这话,给我感觉,我、王根生,包括跟十字架凶杀案有关的怪异,一定跟什么东西有关,而且刘千手肯定都明白,就是不说。我也没急着问,我们仨一起把王根生送回家,又都一起去警局过夜。其实现在我能回家睡了,凶手都死了,可我多久没回家了,冷不丁回去保准里面落了一地尘土,还得收拾,等改天酒醒了再说吧。杜兴睡眠质量真高,躺在会议室没多久就呼呼睡上了,我睡不着,还拿着上厕所为由,去刘千手办公室瞧了瞧。他正坐着喝茶,看我探个脑袋,摆手让我进去。我也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我问他,“头儿,我也不是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这些怪异是怎么回事呢?”刘千手冷冷看了我一会,又摆手让我坐下。他是告诉我一些,但不是全部。他说整个案件里,死去的人其实都有联系,第一名女死者,跟那个因**而抓到区派出所的黄毛一起去过封门村,虽然没有准确的证据能证明,但他们一定在路上跟凶手认识了。而大玲子呢,她的男友虽然没公开,但十有是江凛城,这也跟让她跟凶手有了联系。我和王根生就不用说了,因为案件引起了凶手的注意。我突然觉得我有些明白了,只是似懂非懂的还差一层纸没捅破。刘千手又点了一句,“你还记得你兜里那段烂绳子么?那里面藏着一样东西,很不简单,不过我要求的是破案率,既然整个案件破了,那么那东西解释不解释都无所谓了。”我看刘千手没了再跟我多说的意思,只好主动退出去,但心里却打定主意,这个十字架凶杀案面上看是完了,可里面的疑团我早晚会知道,会解开的。杜兴正式加入我们二探组,而王根生不适合做重案刑警,跟上头申请调到综合大队管档案去了。二探组原本编制有四人,这么一来,等于我们还缺一人,我一合计,现在都三大老爷们儿了,第四人就别要男的了,弄个女警调节下气氛嘛。我还跟刘千手建议,这次来的女警不求像大玲子一样漂亮,只求性格温柔一些,别一生气就拍桌子。当时刘千手很痛快的应了这句话,可我眼巴巴等了三月,也没见那第四人过来,真不知道这邋遢探长怎么跟上头申请的。按说十字架凶杀案已经结案了,少了它,我手头的案子办起来都挺痛快,我也该好好松快一下,但这期间我就一直没松快起来。杜兴跟我和刘千手说,我俩的身手太成问题,遇到厉害的杀手,我俩别说抓贼了,保命都有难度,他建议我们跟他一起好好练练。我觉得他这话挺有道理,就说十字架案遇到的那纵欲杀手,那一晚把我俩都打成啥样了。这么一来,我和刘千手都接受了这个建议。我是把这事看的轻了,也真不知道杜大油这套练身手的法子从哪学来的,竟能这么恐怖。他说,我们要想强大,最有效的办事就是实战练习,用的都是真家伙事。他买来三把长刀,还用磨光机把刀刃去掉,虽然这刀一下砍不死人,但十足力气砍在身上,轻则留下一个红刀子,重则阴血。他找了个空场子,让我和刘千手一伙,我俩联合对他进攻,从数量上看,我俩二比一占上风,可实际呢,每次打完,就我和刘千手身上带伤。这一天,我们练完身手,一同坐在场子里吸烟,杜兴突然问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李峰,如果你想杀人,会选择什么武器呢?”我当时就懵了,心说这玩意还能假设的?我有病啊我没事想杀人。我对他呵呵一笑,打算把这话题带过去。但这小子较真了,追问我说,“你看你,咋这么抠搜呢?让你幻想一下你也不少啥。”我心说这跟抠没关好不好,不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理他也不是那个事。我仔细琢磨琢磨,接话道,“刀。我要行凶就用它,连砍带捅的,霸气。”“呸!”杜兴立刻把我否了,摇摇头说,“刀不行,太幼稚。”我又想想,试探的问道,“枪?对着脑袋砰一声,一下就了结了。”“呸、呸!”这次杜兴否的更加强烈,还指着我说,“你说你,是不是同学特别多?”我冷不丁没明白,还合计刚说杀人凶器的事,咋一下拐到同学的话题了。我就顺着话问了一句,“我同学是挺多,你咋知道?”杜兴坏笑起来,“李峰,这不明摆着呢么,你想的这么幼稚,小学一定没少留级,同学能不多么?”合着他变着法损我,这下我也不干了,强调道,“老杜家卖油的,我怎么幼稚了?我接手的凶案,大部分都用刀,还有少数持枪抢劫杀人的,你敢说这些人都幼稚么?”我是拿事实来说话,可杜兴也真跟我倔上了,他举例,“同学很多的那位,我以前是没当过警察,但在监狱里,那些犯事进来的,作案时几乎用四种武器,刀枪斧锤。这里面,刀枪斧都是幼稚,只有用锤子作案的人才是真正的聪明。”“锤子?”我念叨着还猛的摇头,根本不信他这话。杜兴说,“用刀来行凶,容易造成血迹喷溅,受害者一时间死不了还会反抗,容易留下证据;枪的威力是大,但枪声太响,很容易暴露自己;斧头呢,太沉,不便于携带;只有锤子,轻巧好拿,如果锤头稍微凸出尖一些,凶手臂力强一点的话,对准要害打,一招就能毙命,没有血迹,没有喊叫声,多么完美!”我听到这一下想起了前几年马加爵那个案子,这么一看,马加爵倒很聪明,如果他当时不用锤子,或许校园都逃不出去。我们胡扯这么一会,烟也吸完了,也就一同起身,回到办公室。刘千手和杜兴练完身手,都爱去洗洗身子,一人抱一个大盆,躲在洗手间里。我没他俩那习惯,心说下班回家洗个澡多痛快?我独自坐在办公室,冲了杯茶喝,这时候电话响了。我掏出来一看,一下愣住了,这是何雪的电话,就是我那前女友。算起来自打毕业分手后她没主动联系我,今天怎么这么出奇,想给我打电话了呢?我琢磨她肯定有啥事了。我接了电话先来一句,“雪……何雪,咋了?”我以前叫她雪儿,但都分手了,我也改改称呼。何雪没说话,先呜呜哭了一声,那叫一个凄凉。她倒真挺了解我,我这人最受不了女孩的眼泪。如果她还是我女友,这通哭能把我心弄碎了,但现在我倒还扛得住,压着性子问了一句,“咋了?跟男友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