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接风洗尘（1）

郑长风叫来人处理尸体，技术部的人跑过来看，白领侦拿着那颗子弹抓住器械鉴定的老金问，老金很肯定地告诉她那时警用手枪的子弹，白领侦就把子弹交给他去仔细研究。审讯室本来就不大，又被玻璃隔断，几个人进来处理尸体之后，这里立刻显得拥挤不堪，于是白领侦和郑局长都站到外面走廊上去。白领侦跟郑局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啊？你要回收所有到过现场的同志的配枪？”“没办法，只有警局的人到过现场，您也看过审讯室，不可能有人偷偷跑进去的！子弹也是我们配枪的子弹。”白领侦无奈地耸耸肩，解释到。“这么随便怀疑警局内部不太好啊！”郑长风推推眼镜，比起破案来他更在乎警察内部的团结和各人人际关系的好坏。“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还要担心内讧么？怕是早就出内鬼了！您忘了当初那个见习警员？要不是他就不会有刘宏的案子！郑局，今天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凶手逃脱的唯一办法就是，等到咱们听到枪声冲进去的时候，乘机混进人群里，假装是刚刚冲进来……他必须事先躲在门口那边，所以开完枪来不及清走子弹。他必须是警察，所以混进人群才不会引起怀疑。可是他留下了这颗子弹，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弹道痕迹来检查，到底哪把枪射出了这颗子弹！”“嗯……好吧，我就跟技术部的老金说，咱们的枪该检查维修了，叫他们都把枪交上来，换一批新枪。”郑局长似乎被说服了，下了这个命令。白领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跟局长道谢。“这有什么好谢的！”郑长风说，“我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头子，这几年破案不都是你们的功劳？不过是让我挂个名。你好好工作，老头子我就能安心退休享清福了！”白领侦听他这么说，少不得又应付几句：“别这么说，您还很年轻呢郑局！”嫌犯突然死了，大家都不敢走远，白领侦和林杰也在小食堂吃饭，今天的食堂爆满，每个人都在低声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民间的谣传总是很快的，所以白领侦已经听到“蜘蛛侠”版，“忍者”版和“内部叛变”这三个不同的版本。“我就说怎么突然要把枪都收回检查！”林杰边说边夹起一口菜放在碗里。白领侦把头凑到离林杰很近的距离，才小声地说：“别那么大声！凶手可能就在这些人中间呢！”林杰大无畏地笑了一声，端着碗说：“你不怕我是那个凶手？”“你怎么杀他？”白领侦也端起碗，“先带上消音器然后开枪把他打死，接着把你的手机闹钟设成枪响的声音定时播放，然后等我们都冲进去，你再把手机拿回来装进你的口袋里？”林杰听了很惊奇地眨眨眼，“那到是个不错的法子！我改天真可以试试这个方法！”“那弹道检测就会跟你的枪吻合！想那么多干什么？检测出来之后就知道谁是凶手了！”白领侦端起米汤来喝了一口。“如果我是凶手，”林杰若有所思地说，“我会偷偷地把那把枪换给别人。”“别逗了，警局派枪的时候都编了号的，每个号对应一个人！你怎么换？”白领侦把米汤吹了一吹，接着喝。“说的也是，虽然那些枪常常乱放，但是原始的编号是不会乱的。”他说完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白领侦听了他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哐”一声把碗放在桌子上，说：“糟了！什么时候收枪？”“急什么？下午才收，他们收的时候是会对着编号来收的，放心吧！”林杰朝着她挥了挥筷子。“我怎么没想到这里！”白领侦一拍桌子道，“你不是说我们的枪有时候会乱放么！”白领侦盯着林杰。“是啊，大家都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那混蛋不会找别人的枪来用么？我怎么这么蠢！”白领侦一脸想要打自己一拳的表情，她颓废地倒在椅子靠背上，“我居然还沾沾自喜，觉得这样子就能逮住凶手了！”林杰则是一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样子说：“别急嘛，总会有人露出马脚来的。咱们没做，心安理得，那些做了的人，良心一定会遭到谴责的！”他一脸神秘地凑到白领侦耳边说，“你这几天就好好观察我们警局的人，看谁老是干些心不在焉的事情，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去！”白领侦用一个手做出“再说我打你”的样子，“咱们警局每天心不在焉的人还少？你看那个小陈，每十分钟就会拿出镜子来补妆！天晓得她在想什么！”“女人嘛！”林杰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补妆很正常，像你这样每天素面朝天的才不正常！我告诉你，要是在私企，老板要裁员，第一个绝对是裁你这种女人，小陈那样的女人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你要感谢我国的公务员系统，连你这种女人也能找到一席之地，甚至还能够出人头地。”这回白领侦的手是结结实实捶到了林杰身上，打得林杰龇牙咧嘴。两人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白领侦揪着林杰。“别扯淡了，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揪出那个内鬼来！”“我怎么知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长这些的啦！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搞定郑局交给我的线下任务呢！”“你又有什么任务啊，不会又是陪哪个上级的女儿出去逛街吃饭吧？”白领侦打趣林杰，“你以前也接过不少这样的任务！”林杰一脸苦恼地挠挠脑袋，“是女儿，不过是干女儿！”“啊？”白领侦十分不解。“唉……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小蓝家，他说到的那个人事调动？”白领侦点点头。“现在人已经来了，不过还不是正式上任，还得等一段时间文才能下。那家伙估计是百分之百要过来了，任前考察居然把妻儿老小都带来了！现在各部门都忙疯了，抢着给这个新老大接风洗尘呢！”“人家给他接风洗尘，他不可能带小老婆去的呀？”白领侦皱眉思索道。“他当然是带大老婆去啦！所以，他那些小老婆没人照顾，总得找个人去陪吧？郑局没抢到主场，居然递了个注意，说要负责带新老大的那群小老婆出去参观参观这个地方！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人家娇滴滴的小老婆，怎么会随便让警察局一群如狼似虎的混蛋带出去参观？呵，没想到那混蛋新老大，居然答应了！还说什么‘哎呀我那些如娘子都是我从北京带下来的，新到这么个地方都说不好玩，麻烦你老郑帮我好好照顾她们！’”林杰说着说着就觉得热，解开警服上面的两个口子，扯着领子扇起风来。“郑长风那老狐狸，什么事情都干揽！他自己不好意思去带那群小娘们玩，居然就叫我带他们去！”“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差事么？香车当座美女在怀，啊，一向是你林大警官最大的追求啊！”“在怀个屁！都说了是人家的小老婆，我敢动？丫不直接带一队兵来把我轰成筛子！这他妈的又不能碰，又要我领着到处玩儿，我不是只能干瞪眼？”“好啦！”白领侦打断他的抱怨，“就算不能碰，带着一群美女玩儿总比呆在警局整天跟犯人死人打交道强吧？有得玩就出去玩吧，别在这儿三啊四的！”“这么大热天的，我带她们上哪儿玩去？你以为咱们这儿是大都市啊，还能找出个地下空调度假场来？”“没有地下度假场，总有地下赌场嘛！还有那么多大山名川，山顶上就凉快，带她们爬山去！”白领侦随口应付着。“哎——说的是啊！我带他们到地下赌场去！”林杰如梦初醒地说。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该带女孩子去哪儿玩？只是天气又热，最近工作又忙，才熬了通宵，整个脑子都不听使唤，像是有一大圈苍蝇在脑袋里乱飞一样。白领侦说的地下赌场倒是带给林杰不少提醒。只不过他见过那些女人，看起来不是很好对付。他倒是习惯于应付一群夜场里讨生活的漂亮姑娘，上大学的时候也上过不少以色侍人的校花校草，不过他从不接触这种已经有主的女人——尤其是一群共侍一夫的女人。之前就说过林杰是一个会媚下而不会谄上的人。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在这个腐烂而人浮于事的系统里，他自己才是那个该当老大的，才是那个该统领众人的，所以他讨厌任何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人。他讨厌上面的人，也讨厌他们那种生活，所以他很看不惯那些动不动就妻妾成群的顶头上司，连带也看不惯他们的小老婆。“没事儿，你只需要用你的美色去迷惑她们就好了！”白领侦道，“我们玉树凌风一表人才的林大警官还怕搞不定那群女人，到时候她们哪儿也不去，就看你就能打发这长长夏日了！”“啊，真羡慕那些还在念书的学生，他们这时候都放暑假了，哪像我们？还顶着这么大太阳出去工作！还被人拿去当招待用！”“好啦，你滚出去做事吧！”白领侦把林杰往门口一推。林杰顺势就走到门口，他一边开门一边回身对白领侦说，“你别忘记了，你是要去参加洗尘宴会的，今天晚上六点，在枕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