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的故事新郎叫周之,青宛人士。两个月前,周之出了车祸,能醒已经万幸。车祸前,周之一直想自己干点儿啥,跟朋友合计,找家人商量,最后他决定在青宛市安胜街这条路上盘下一个洗浴中心。安胜街在青宛市还算出名,它有个花名,叫“花枝醉一绝”。这名字听起来挺优雅,其实就是一整条街的风流场所,按摩院,洗浴桑拿,从街头排到街尾……最终周之盘下了一间名为“沐浴人生”的店面,这店不太大,而且已经面临倒闭,自然价格极低。周之找人,把店面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番,又临时起了个名字,叫“叶桦林”,这名字跟这条街很匹配。周之还找了个算命先生,测了个吉时,在本月的13号,可就在开业的那天早晨准备去参加庆典时,周之遇上了车祸。伤愈后,周之在家养了半个月,伤势有所好转后,他便又开始张罗“叶桦林”开业的事儿了。这天,周之又找了个算命先生,又测了个吉时,说巧不巧,又是本月的13号。周之的心里开始打鼓了,他觉得自己跟13这个数字犯冲,最后他私自把开业的时间定在了本月的14号,也就是一周后。开业前的这段时间,周之找了家报社,在上面打了广告,说要招聘夜班服务员,上面留了地址,留了电话。其实懂行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夜班服务员其实就是小姐。广告发出的第三天,周之接了个电话,对方是女孩,说要应聘。女孩上来的第一个问题是:“请问夜班服务员,主要做什么工作?”靠,当然是陪客人睡觉了。周之这样想,但不能这么说,于是他用了一种不反感的方式,诉说了一件反感的事儿。周之答:“主要就是陪客户喝酒,聊天,洗浴,做些男女该做的事。”“你看我适合做么?”“我又没看过你。”周之笑了笑,问:“你是本市的?”“不,外地。”“那正合适。这样,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吧。”女孩的声音有点儿甜,有点儿哑,声线很性感,这样的声音若在配上凹凸有致的身型,准能让客户疯狂。俩人约在下午3点见面,挂断电话后,周之又忙了会儿别的,随后打车去了”叶桦林”。此时离开业仅剩两天了,他得一一打电话通知员工,让他们准时在14号现身,开业那天人肯定多,到时人不够,忙不过来,可真悲剧。等周之一一打完电话后,已经接近4点了,他想女孩可能不会来了,于是穿好衣服,打算离开,正这时,电话响了,是女孩打来的。周之有些不满,气愤地说:“这都快4点了,你来不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正在路上,堵车。”女孩急忙解释:“你能再等我一会儿么?马上就到了,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那你快点儿。”电话挂断后,周之找了间临近厅门的客房,躺在**打算休息一会儿,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窗外,天渐渐的暗了。周之听见耳边有些动静,他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猛然发现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礼服,不对,确切的说是一件婚纱,身上的颜色艳红艳红的,甚至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女孩的脸上也画着浓浓的妆,头发高高盘起,十足像一个即将要出嫁的高贵新娘。周之“蹭”的一下从**坐起,有些紧张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刚。”女孩幽幽地说。周之打了个激灵,他并没看见女孩开口说话,甚至喉咙都没动一下,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腹语?“那个……你……多大?”周之结巴的问完,眼睛死死盯着女孩的嘴唇。“十八。”女孩说。没错,女孩根本就没开口,那声音的确来自四面八方,前、后、左、右,声音如洪水般袭来……周之咽下口唾液,胆战心惊地问:“你……叫什么?”“叶桦林。”女孩的脖子像是断了似的,突然倾向一侧,然后面无表情,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女孩太奇怪了,周之想尽快打发她走,于是说道:“我……我想,我想你不适合这份工作,你还是去别家看看吧。”“谁说我是来找工作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女孩的声音在笑,但女孩却面无表情。周之这次彻底害怕了,他打算起身朝外跑,可身子却动不了了,周之只能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惊恐地看着女孩。女孩的双手拎起裙摆,脚下露出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然后她抬起左脚,落地,又抬起右脚,落地,动作如机械般僵硬。“不是来找工作,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周之盯着女孩子,身体颤抖地问道。“我是来……呵呵……呵呵。”笑声来自四面八方,女孩用机械的步伐走到了周之身旁,随后弯腰凑近周之。脸贴着脸,周之感觉女孩的那双眼睛里竟没有眼仁,看起来空洞洞的。女孩说:“我是来……取你命的。”周之倒吸一口凉气,从梦中惊醒。四周,是雪白的墙壁,床单也是雪白雪白的,房间的门开着,却没见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周之这才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恐怕是他又被女孩耍了,想到这里周之有些来气,心想如果有机会见到这个女孩,非得出了这口气不可。周之起身,伸了个懒腰,穿好外套,打算再次离开“叶桦林”,就在走出房门时,手机又响了,依旧是女孩,这下周之可火了,他接起电话,大吼道:“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儿?我可等你半晚上了,你是不是耍我呢?”“对不起对不起,我正在路上,堵车。”女孩急忙解释:“您能在等会儿我么?马上就要到了,估计也就十几分钟。”“你刚才也这么说的,堵车能嘟四五个小时?”周之狠狠地说:“你是不是堵在去阴间的路上了?”“刚才?刚才我没给你打电话啊,我这儿的确是堵车,前面好像出了车祸,马上就要过去了。”女孩说完沉思了几秒,又说:“况且我们不是约在11点么?我现在也才迟到几分钟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么?”听到这儿,原本一肚子火儿的周之有些糊涂了。“才打电话?那刚才的电话是谁打的?再说我们不是约在下午3点么?”周之的语气由怒气冲冲转变成了疑惑:“我怎么可能把时间约在晚上11点,真是的。”“可你的确是说晚上11点啊!算了,我马上就到地方了,见面聊好不?你再等等我,十分钟,就十分钟。”女孩说完急冲冲地把电话挂断了。周之看了看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门外,一脸的茫然。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是约女孩3点见面,可为什么女孩偏说是11点,还有女孩明明打过电话,她又为什么说没打过呢?一连串的问题后,周之想起了那个梦,难道梦还没醒?还在继续?周之这样想着,伸手掐了掐胳膊,不疼,他又使劲儿掐了一下,这才疼得他差点儿就叫了出来。不是梦,绝不是,梦里怎么可能疼呢?周之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邪了门了。”——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周之再次来到了之前睡觉的客房,躺在刚才躺的**,看着天花板,边想着下午发生的事儿边等着女孩的到来。女孩,始终没来,十分又十分,最后周之等到将近1点,也没见女孩过来。这次周之坐不住了,他掏出电话,按照那个来电显上的号码拨了过去,然而电话里却传出一段让周之恐惧到极点的话语。这句话,我想每个人都听过,但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异常诡异,甚至足以瓦解掉周之的神经。电话里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空号?这怎么可能,周之挂断,随后又拨了过去,电话里依旧说是空号,周之仍不死心,又拨了过去,还是空号,又拨,空号,再拨,空号,周之整整拨了将近一个小时,数百次,对方的话语都是一样。恐惧在蔓延,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诡异起来,电视,墙壁,房门,画,灯,这些东西还在原来的位置,又好像不在了,电视有点儿偏,墙壁有点儿暗,房门原本关着,现在敞开着,画上的**好似在笑,又好似在哭,灯,最恐怖的是灯,这个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此时周之却感觉灯泡像一个吊起来的人头……不能再等了,会疯的,得离开。周之披上外套,打开房门,冲出客房。说巧不巧,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