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症病房

监狱医院的重症病房里，静悄悄地，除了仪器不断发出的嘀嘀声外，就只有呼吸机“噗哧噗哧”的声音。档案上说区定国身高有一米八五，体重有一百八十多斤。可章叶桐怎么也无法把想象中的他和眼前躺在病**，浑身插满管子的人联系在一起，心跳监视仪显示病人此刻的心跳相对较为平稳，这表示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已经失去了自主呼吸，只能依赖呼吸机了，这就比较麻烦，说明他的昏迷程度很严重。章叶桐和助手呆呆地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心里沮丧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找到这最后一个人，但是除了看着他发愁外，章叶桐们没有别的办法！过去的十年虽然章叶桐只是跟死尸打交道，但是章叶桐毕竟是学医的，眼前严峻的情况已经让章叶桐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能否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叫他开口，目前那是更不用指望的了！这时，身边走来了一个人，三十岁的年纪，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眉骨向外深深地凸着，在高高的鼻梁的映衬下，眼睛显得有点向内凹陷。经介绍，他是监狱狱政科的负责人，姓高。“高科长，你能给章叶桐们讲述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吗？”章叶桐伸手指了指此刻隔着玻璃正躺在**如死人一般的区定国。“章叶桐们至今仍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摇了摇头，“太突然了！昨天是他七十多岁的母亲的生日，老太太托人送来了一盒亲手做的长寿饼。这个犯人只有一个妹妹，好多年都没来看他了。昨天就帮母亲送来了这盒饼，由于不是接见日，在按规定检查过她的身份证件后，东西由章叶桐们狱警转交，并且做了严格的检查。在没发现什么问题后，章叶桐们就交到了犯人的手里。他，”说着，高科长用下巴指了指病**的人，“全吃了！开心呐！这么多年了，老母亲还惦着他！总算原谅他了！所以他昨晚一直很兴奋，因为今天是会见日，这盒饼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话风突然一转，“但事情却没想象中那么顺利。今天，他妹妹在早上确实来了。由于多年没见，兄妹俩有些认不出了！该犯人在仔细辨别后，令章叶桐们在场干警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他疯了！不断地大声叫着他妹妹是鬼！怕得浑身发抖，章叶桐们四个人才把他控制住。他妹妹很着急，但她哥哥都不让她靠近！没办法，”高科长叹了口气，“章叶桐们只能让她走了！姑娘走的时候还是挺伤心的呢！”“那后来呢？”章叶桐急切地问道。“章叶桐们没有办法，因为这是以前从来都没见过的事。所以章叶桐们只能通知了精神病医院，他狂躁的程度有增无减！但是，当医院的车赶到后没两分钟，他就突然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状态，心跳全都停止了。”高科长无奈地看着章叶桐们。“他以前有什么病史吗？类似的？”“没有，他入狱这么久以来，年年做体检，年年没有问题！身体各个部位都很好！”高科长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就奇怪了，可是联系这前面三个死者身上发生的事，却又似乎有一点意料之中的味道！章叶桐不由得紧锁了眉头！“章叶桐们能看一下当时现场的监控录像吗？”“可以，跟章叶桐来吧！”。监狱的监控室位于行政大楼的二楼，刚装修过，设备还很新。自从前段日子别的城市的监狱有犯人脱逃后，整个天长市的几所监狱就采取了“亡羊补牢”似的手法，在监控方面投入了很大的心思。按照章叶桐们的要求，工作人员调取了今天早上八点至八点三十分的监控录像。画面很清晰，能很容易地辨别出人脸上的细微表情。章叶桐们紧张地看着录像中人物的一举一动，期待着能有一点小小的收获！；八点刚过，身穿囚衣的区定国就难以抑制一脸的激动出现在了镜头里，他急切地看着画面另一端的入口处。来探监的家属一个个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因为人渐渐地多了，所以镜头被挡住了一些。这时，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姑娘走了进来，她低着头，从镜头中就始终无法看清她的脸。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就走向了屋子一角的区定国。突然，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区定国的脸上一阵奇怪地扭曲！两眼充满了惊恐的神色！脸上也在瞬间变得惨白而毫无血色！说他见了鬼，真一点都不夸张！紧接着，他不断朝后退缩，似乎在无力地躲闪着什么。嘴里大声地叫嚷，“离章叶桐远点！走开！离章叶桐远点！鬼！鬼！你是鬼！——”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和突如其来的异样的举动让章叶桐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镜头中大白天的背景，章叶桐真会认同他是见鬼了！再看那紫衣姑娘，看样子也是吃惊不小，但是，随着她的靠近，局势却更恶化了，一边的干警见势不妙，连忙通过肩上的步话机报警，同时迅速向狂躁不已的区定国靠过去，房间里的几个犯人家属也吓得躲在了一边。不久，来了四个狱警增援，他们合力控制住了发狂的区定国，向监狱隔离区走去。而留下的狱警正在向他妹妹解释着什么，没多久，她妹妹显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由于这突**况使现场变得很嘈杂，所以章叶桐听不清最后他们说了什么。正在这时，高科长的手机响了，他立刻接了起来，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应了几句后，他一言不发地把电话挂了。抬起头告诉了章叶桐们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区定国就在三分钟前停止了呼吸！监狱方把区定国导尿管中遗留的尿液进行了尿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超剂量的氯氨酮中毒！而那个自称区定国的妹妹的年轻女人，监狱方本来想通知她这不幸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办法联系上她。户籍资料中区定国妹妹的相片拿来后经辨认，与现场的那个年轻女人完全不符和！案情越来越复杂了。